6 第一季--第一篇第六章(1 / 1)
第一季--第一篇
第六章
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停下(Stop),然后思考是逃避还是战斗(escape or fight),然后身体才会做出反应。而有时候,有的人却会做出超越这些本能反应的事。
正在我们徘徊无计,眼泪模糊的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从我们身后响起,“你们找谁?”
我俩回头看见一个男医生微笑着站在我们身后,手里拿着病历,在我们转身后,看到我俩的表情一愣。
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老师,保卫科电话多少啊?楼上打起来了,好多人!”
蔚蔚说,“是啊,王老师,还有我们一个同学,还有。。。”
蔚蔚没有说完,就见这个男医生已经奔向楼梯,边跑边说,“电话本在大理石台下,你俩在这里呆着,别上去!”
蔚蔚按照他的指示,在护理站里的大理石台上找到了号码,我拨了过去,但是没人接听!
蔚蔚着急的看着我,我摇了摇头,又重复拨号,这时终于有人接了。
“喂?”接电话的人懒洋洋的。
“是保卫科吗?”
“是啊,什么事啊?”
“普外一疗区有患者家属殴打医生护士,你们快来看看吧!”
“什么!?啊!,好,我们这就去!”
我挂断电话,蔚蔚问,“怎么样?”
我愣愣的点了点头,“他说要去了!”
我心里完全混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希望不要有事,凌游不要有事,王老师不要有事,大家都不要有事,突然我抬起头,“不对呀,蔚蔚,我们昨晚走的时候还挺正常的啊!”
蔚蔚点了点头,我们一起想到是昨晚夜班发生的事。突然我想起看到两个护士苍白的脸,瞬间血液要凝固,“蔚蔚,值班护士,是不是有田盈啊?”
蔚蔚也明白了我说的什么意思,昨天刚听护士说田盈怀孕了,刚1个多月,结婚5年了,一直没有孩子,夫家都有要离婚的意思了,好不容易有了宝宝,她想请假休息养胎,到3个月之后稳定了再上班,这大概是她最后一个夜班,想起白天她幸福的笑容,我觉得自己不能在这里干等。
“蔚蔚,我们不能在这里干等啊!你说那些人,都失去了理智似的,凌游他们男生还能扛一会,田盈可怀孕哪,而且还不稳!”
“紫菀,我们能做什么啊!”
“我们报警吧!”
“报警?”
我点了点头,“还要给妇产科打个电话,要他们准备一下,虽然让他们过来不现实,但是有准备总是好的。”
蔚蔚点了点头,“那我给妇产科打电话,你报警吧!”
我拔打了110,第一次打还不知道怎么说,只能急切的把地点说明白,没想到对方说,已经派人过来了。
我想,是有人报警了吧。这时看见很多人陆续从楼梯跑了下来,手里还拿着短棍,片刀等利器。我和蔚蔚闪到门的两侧,紧张的对视,也怕他们冲过来,可是他们并没有停留,只是向楼下跑去,我想幸好昊天让我们下来了,要不然在楼梯口,是不是也不能幸免?
等跑过大概十多个人之后,我看到有警察追了下来,在后面是保卫科的人。等他们过去1分中左右,我和蔚蔚点了下头,知道彼此都是想上去看看!等我们走到楼梯口,看到胸外的那个跑上去的医生也跑了下来,不同的是他怀里抱着一个护士,医生衣服上有血,手上也有,我一看那个护士,正是田盈!我竟然看到她裤子上的血,还在滴!
“蔚蔚,你跟她去产科吧,我上去看看!”
蔚蔚点了点头,蔚蔚一边下楼一边说,“我已经跟产科打过招呼了!”那位老师感激的看向我们。
我也随即跑了上去,除了楼梯门,我见到的,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场面!
护理站被砸的稀烂,病历车被放倒,各种单据布满了地上、桌子上,还有患者的血样、尿样也都打碎了。电脑显示器也被打碎了,甚至连凳子都没有放过!
医生办公室的整面“墙”都碎了,两台电脑也都报销,满地都是纸,散落各处的血,翻到的桌椅。
还有在一边哭泣的另一个护士,护士长已经在那里安慰着她,她们低低的诉说,我见她燕尾帽已经在地上,头发凌乱,她身边有一摊血。
王老师躺在地上,脸上青青红红,一把刀插在他的胸膛,那血,红的触目惊心,梁主任焦急的帮他止血,一边吼道,“平车怎么还没来?通知手术室了吗?”一边对王老师说,“没事的,没事的,我让胸外的郑主任给你主刀,一定没事的!”
昊天扶着凌游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凌游脸上有大大小小的伤口,胳膊上也有,白大衣上也有血。而昊天手上也有血,衣服上也有。
还有两个警察在拍照。
有两个保卫科的人在一旁窃窃私语。
我觉得心里绞的疼,我不明白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思维很混乱。王老师为人很和蔼,对我们学生也很好,教会我们很多东西。
这时我老师和蔚蔚老师把平车推来,他们一起把王老师太刀平车上,王老师剧烈的咳了起来,我看到有血从嘴里涌出!
我赶紧跑去按电梯。梁主任捂着刀,不敢拔出,他曾经的波澜不惊在此时也都飞到九霄云外了,他一直跟王老师说话,要他不要睡,大家会救他,而王老师只是说,“帮我打电话给我媳妇,说我晚点回家!”
我的眼泪更是流的止不住。这时电梯来了,我们把平车推进电梯。
梁主任近乎用吼的说道,“你做完手术自己告诉她!”
电梯们要关上的时候,我老师说,“你去看看凌游,顺便帮着收拾一下。”我在电梯门要关上的时刻跳了出来。
我走到凌游面前,问他,“凌游,你怎么样?”
凌游仍然是笑着说,“没事,我能有什么事?一点小伤罢了!杜老大,给我消消毒,看看有没有需要缝合的地方。”
昊天扶起他,刚要走,有一位警察说,“你们先等一下,我拍几张照片,留作证据。”
我们停下,闪光灯闪了几下,他说可以了,我们转身向处置室走去。
我和昊天一人拿一个碘伏棉球罐给凌游的两边脸消毒,凌游疼的呲牙咧嘴,我们手中虽没有停,但是手下轻了些。消完脸又消手,手也肿了,胳膊上有一条刀砍的口子。我仔细的,轻轻的给他擦着碘伏。
我问道:“凌游,这怎么弄的?”
他有些伤感,“有一个家属拿出刀向我砍来,我一看躲不了就用胳膊挡一下,然后我老师就把我拽到一边,这时另一个家属的刀就刺过来了!”
我震惊的看着他,心里五味陈杂,有很多话想问,却是什么都问不出,只能继续给他擦伤口。
昊天说,“你这个用不用缝一下?”
凌游说,“不用了吧?也不是很深,多亏了我老师把我拉开了!处理完我们去手术室看看吧!我,我不放心。”
我和昊天点了点头。
手术室内
我们进去的时候看到两个不认识的外科医生在给王老师做手术,梁主任和我老师在当助手。我没去胸外却先看到开胸手术,本应高兴,可是面对此时此刻,真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蔚蔚老师看见我们来,向我们点了点头。我凑过去问,“杜老师,王老师怎么样?”
杜老师说,“刀刺破左侧肺叶了,距大血管擦边过去的,太危险了!胸外的郑主任和心外的齐主任在给他修补。”
凌游说,“修补,那是不是说,没啥大事?”
杜老师叹了一口气,“幸亏送来还算及时,这要是在院外,送来也晚了!”
我不禁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