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毒蝎子(1 / 1)
行至最后一步,管家冷静下来,整理好西装外套,才敲了书房的大门。
这个屋子极大,两列书柜紧紧贴着墙壁,有些书没有梯子的帮助根本不可能拿下。各色卷宗被排列的整整齐齐,中间一张书桌,椅子。除此之外,再没有多余的东西。
“进来。”一道平淡而不失威严的声音传来。
他大气也不敢喘,没敢多说一句。
房间里站着一个男人,看不太出年纪,只是因为岁月沉淀而越加富有魅力。十分高大的身形,腰杆挺直,只一个背影就感觉坚不可摧。“秦朝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楚家的儿子不是容易轻易妥协的人,小姐说遇到了点小麻烦,因此延迟回来的时间。”
“小麻烦?”秦天嗤笑,“你真是老糊涂了。”
“……”他不敢去擦额头上的汗水,亦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
“她做事,从来不与人说原因。偏这次明明白白的说了,不是更奇怪?人长大,秘密也多,不知道她这次又是想守住什么东西?”
“我立马派人去查。”
秦天手一扬,“不必了,就叫秦诺去。”
“是,那规矩……”
“死活不论。”
管家默默的退出了房间,派诺去?那小子感觉靠不住啊!出点意外可怎么好?倒是言,反正两个都长得差不多,不如……这个念头一萌芽就迅速被他掐死,多大岁数的人了,阳奉阴违的赶着去阎罗王那儿报道不成?
S市,荆家。
荆家以矿致富,都说富不过二代,传至荆父已是第四代。
西式餐桌,桌布已被换成华丽复古的花纹,十足的巴洛克风格。地毯,楼梯,甚至连摆设用的花瓶无一不精致美丽。要硬挑个缺点,只能说精致的过分了,就好比小家碧玉的闺秀,清秀有余,大气不足。
百年传承的大家族,不单为延续后代优良的基因而千挑万选出女子。那些继承者们,更是一出生便被灌以各种帝王阴谋论。他们生来便凌驾于普通人之上,彼此之间的差距远不能用贫富二字形容。
荆家的人更是深知这一点,为此才更需要极力摆脱暴发户的形象。而到了第四代这里,却发生了一件耐人寻味的事情。
“蓝儿,齐家那人可说过什么时候过来一趟?”荆父将近五十,看上去却只有四十出头,不得不说保养得极好。
“爸爸,他有名字,齐修云。”荆蓝一字一顿,“我不希望您不记得我未婚夫的名字。”
“好吧!我只想知道准女婿什么时候才能来,有点事情需要他帮忙。”
荆蓝没吭声,她足够美丽聪明,荆家也是富甲一方,但这还远远不够。她是那么希望站在他的旁边,希望别人恭恭敬敬的叫一声齐太太,而不是背地里被别人讽刺一句高攀。哪怕,她的的确确是高攀了。“最近他都在忙,等过段日子吧!”仍是不疾不徐的口吻,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晚上好,父亲也在啊!”荆家的小儿子大步走进来,打断他们的谈话,佣人迅速摆上餐具。
“没规矩,你的礼仪老师怎么教的?还不向你姐问好?”荆父端正着脸,压下面上的喜色,小儿子正处在叛逆期,桀骜不驯,难得回一次家。
普通人家的姐弟哪里需要问好,老头子越活越回去了。荆北望向对面举止优雅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真诚至极的笑容,“姐姐。”
“回来了。”荆蓝露出温婉的笑,好像一个无限纵容弟弟的好姐姐,她压低声音,“你怎么不死在外面?”
不同于她的小心翼翼,“姐姐还没走,做弟弟的怎好意思先行一步?”丝毫不顾忌的回击,荆父皱了皱眉头。
“都少说两句,蓝儿,我不想再问了,他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有时间来拜见我这个岳父?”
“等他忙完,最近怕是不可能了。”
把玩着勺子,荆北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姐,你真是太不了解男人了。没时间?连一顿饭的时间也没有么?那只能说明这个男人并不把你放在眼里。”
荆蓝的脸色一下子变的很难看,“不牢你费心,我很清楚自己的感情问题。”
“作为弟弟,关心你是应该的。”荆北笑得越发真诚。
“父亲,我可以处理好的。”
“是啊!处理的真好,连请人家来吃顿饭也做不到。”他自然的接下去,别看这女人表面多温柔漂亮内心可比毒蝎子还厉害。小时候吃亏也就罢了,大了还被算计?那不用她动手,他干脆自我了断的好。只有这个时候,荆北才会意识到老天爷对他的优待,看到毒蝎子吃亏比赛车还爽。
“还轮不到你在我面前冷嘲热讽,知道你现在像什么么?”她终是忍不下去了,却也仍然保持着风度,不轻易吐出脏字。
“我可没兴趣知道你的想法,留着给你自个儿吧!八婆!”
荆蓝气的差点没捏碎杯子,“你去死啊!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够了!”荆父一拍桌子,方脸上十分凝重,他一边捂着心脏,显然气的不轻。哪里有姐姐让弟弟去死的?这哪是亲姐弟啊?亲仇人吧!
两人纷纷住了嘴,荆北不怕死的又踩一句,“姐你居然把父亲气成这样,不孝哟!”
和这种痞子讲话,只会让自己更没格调。按捺下一股气,荆蓝没有答话。
“小北,你也给我少说两句。一顿饭吃成这样,你们是不是想气死我?!”
趁说教还没开始,荆北一抹嘴,站起来,果断的溜了。
“你去哪?给老子站住!”荆父瞪着小儿子干脆利落的背影。
“我吃饱就先走了,为了您的健康,我还是不要出现在您面前的好。”意思就是我先走了,为了不把你气死,短期内我不会再回来。
院子里传来一阵马达声,荆北戴上头盔,换上原先的皮衣,没有回头望一眼,毫不迟疑的离开荆家。
荆父叹口气,十分无奈。餐桌上的牛排仍然冒着热气,此时却已经没有任何食欲。
荆蓝晃了晃高脚杯里的葡萄酒,红色的液体映照出一双阴柔的双眸,正如同沙漠里的蝎子一般,看似小巧无害,猝不及防的蜇人一下。敬你,我愚蠢的弟弟!
------题外话------
劳动节果然是在劳动中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