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二十七章(1)(1 / 1)
2014年双十一这一天,全中国的网购消费者都沉浸在网上商城全面折扣的疯狂抢购中,某些每晚必断网的学校和单位甚至还为这一次一年一次的全民狂欢开放了限制。这年网上的段子里主要以“妻子绑住丈夫的手,丈夫用脚下单”之类的最广为流传,而关于阿里巴巴、阿里巴巴的拥有者马云以及所有有关无关的事物的八卦全面上线,弥漫了整个十一月中下旬。
但这天,热衷网购的堂鹊却在飞往韩国济州岛的飞机上,准备和同事去操办一场跨国婚礼。由于公司有人忽然跳槽了,剩下的一堆单子都抛给了她们。堂鹊和几个同事都没有经验,仍旧被拉来救火。高空的机内环境干得让她想盖条湿毛巾睡觉,身边同行的同事还在看资料,她都可以预料到,飞机落地后的各种焦头烂额。
要不是最近穷得叮当响,她才不接这个单!
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财运不佳、荷包空空,堂鹊顿时心塞。
希望做完能分多一点钱吧,不然冬天的日子怎么过哟。
同一时间,连笛、沈愈琴和余念则坐在必胜客内,冒着热气的披萨散发出浓郁的香味,连笛大刀阔斧地切开分到每个人的盘子里,一边说着,“……猪敏和赵家瑞真该去拍电视剧。”
沈愈琴也说:“我也觉得,他们两个前世是怨侣吧?这辈子怎么都躲不开对方,非要缠在一起。”
余念安静地咬着披萨。
“赵家瑞真是人渣啊。”连笛叹道。
“这次的事情和他也没什么关系,别人渣人渣的叫顺了,改天在猪敏面前也这样说就不好了。”
话虽这么说,沈愈琴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
“What?习惯性流产?罪魁祸首还不是男的!猪敏又不是没听安全教育课,不知道避孕的重要性。还不是那人渣不肯自己用?”
“那她也该吃药啊,这种事情男的靠不住就要自己主动啊!医生不都说了,体外射jing也不安全的!”
“不是说长期吃避孕药不好嘛!而且凭什么是女的要避孕?”
“为了自己的安全和健康好吧!你看猪敏现在?”
“你家做这种事都是你避孕?”
“他带套咯!但是我也会准备药的好吧?你跟你男朋友一起难道不准备?”
“我会叫他买咯!”
“一个意思,反正两人都要配合。一方不配合另一方就要自己想办法咯。”沈愈琴已经解决掉了盘子里的披萨,“总而言之,这次谁也怪不了谁!”
连笛瞪了沈愈琴一眼,不再追究,“好吧。”
余念安静地把光了的盘子推到连笛面前,非常淡定地说出诉求,“我还要披萨。”
“……”
连笛,默。
“所以我们叫你出来是来干嘛的啊!”沈愈琴终于拍桌喊了起来,从进来到现在,余念就只惦记着吃,没说过别的话了。
余念心安理得,“我饿啊,你们都吃了午饭的,只有我是从早上八点挨到现在的啊!”
她的表情非常到位地表现出了“我已经饿了几个小时”的饥渴。
“吃吃吃!都给你吃!”沈愈琴知道沟通失败,干脆把自己的盘子也推过去,“等吃完再说!”
余念看了她一眼,幽幽道:“你盘子里也没东西啊,小气……”
“……”
沈愈琴,默。
在余念的记忆里,男人的代名词就是:凶猛勿近。
如果有人问余念为什么没有男朋友,她一定会摆摆手,非常敷衍地回答:“哎呀呀,男人太危险了,不适合我!”
别人再问:那什么适合你?
余念便会答:当然是基佬和女朋友啦!
接着所有人都会觉得这只是玩笑,笑过就算了。
不过要是他们从初中就认识余念的话,可能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余念说的都是真的。
初中,可能对于她们这群人来说都有些难以描述。
而余念的初中经历,无疑是她们之中最高低起伏的。这之中最大的因素,可能是她在那时候交了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男朋友。
那个大她六岁的男人曾经给她带来无数的欢笑和泪水,他们纠缠了五年,从初中到高中,从耳鬓厮磨到彼此陌路。郭敬明的小时代写席城和郭碧婷演的那个谁之间的故事,差不多就是余念和初恋的故事,虽然她没有为他打过孩子,但是所有的第一次都是给了这个人。他在她那段非常灿烂、快乐、混乱、萎靡的青春里,一直扮演着领路人的角色。尽管五年间他们分开又重新在一起,对方劈腿了三个女人,跪在她面前求她原谅的时候,她也宽恕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这么白莲花。
余念不能怪他让自己抛弃了学业,因为她本来就不是好学生。她叛逆师长,也不团结家人。对于朋友她非常义气,可是她的朋友为了她,有的要干架,有的要瞒着她的父母收留她离家出走——所以她也不是一个好朋友。教导主任说她是问题少女,她妈妈说:余念你能不能不要天天让我到你学校丢脸?
她很小就学会了抽烟,长大了学会了喝酒,而且可以喝很多。
有一次,她和一群兄弟在KTV唱歌,他们嚼花生米、吃青瓜、灌了很多青岛啤酒。
然后她被一个朋友拖到厕所,按到墙上。
他们是同班同学,平时和哥们一样,他也知道她有男朋友。
“你想干什么?”
余念十分冷静地问。
“在这里上了你。”
对方非常平淡地说道。
“后来呢?”
堂鹊知道这件事后问她。
“当然没有啦。”
“诶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办啊?”堂鹊好奇地追问。
余念笑笑:“你觉得以我的个性,真发生了什么我会怎样?”
她不会怎样,发生了就发生了,她不会怎样。
也许就因为她是这样的个性,所以才能忍受她的男朋友那么久。
但是俗话说,忍耐是有限度的。
就像她爸爸一个月里总有几天晚上要出去找朋友,而不能待在家里一样。
任何人的忍耐都不可能是无止境的。
于是最后的最后,她决定和她的男朋友彻底断得干干净净。
她决定的那一刻,并不觉得难受。
后来也不没感觉到。
可是自他之后,所有想接近她的男人,余念都敬而远之。
“男人,真的太可怕了。”
那么,余念现在只和女人在一起,所有的朋友也都能理解了。
但可悲的是,余念发现,在和女人的关系里,她也不是受益者。
曾经有一次,她和一个在异地的女人交往了几个月,对方忽然提出要分手。
余念一如往常,平静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三星期后,她才在早上刷牙的时候猛地一阵感到伤感——噢,她被甩了,她怎么这么可怜。
对于自己的雷龙反应,堂鹊和连笛都是一致取笑。
她自己也觉得挺好笑的。
笑笑也就过了,日子继续往前走,她依旧故我,在每一段感情里挣扎,却不知为何要挣扎。
哦,要是让她来评价祝敏黎和她男朋友之间的事,她会说:
“活该。”
连笛站在祝敏黎床前,冷冷地看着她,说道。
余念和沈愈琴站在连笛身后,她们几分钟前刚到赵家瑞家里。
祝敏黎从医院出来后,赵家瑞把她接到了自己住的地方,让阿姨日夜陪在她身边照顾她。他自己自然是要上班的。
“刚出医院就吃凉菜还吹风,不感冒才怪。”连笛继续道。
是的,祝敏黎现在不只是一个妇科病人,还是一个流行感冒病人。
祝敏黎没什么好说的,可怜兮兮地望着她们。
“作死做到家说的就是你!”沈愈琴插着腰,气得已经顾不上她平日的形象了。
“你还好吧?”见祝敏黎脸色苍白,余念问。
祝敏黎感激地点点头,毕竟余念没有说她。
但余念很快低下头,走到一边玩手机去了。
她不需要再说什么,反正沈愈琴和连笛会把她们想说的都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