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第二十三章(2)(1 / 1)
别的事也不轻松。
国庆假期已经开始,祖国大地勤劳的小蜜蜂们陆陆续续放假出门游玩,堂鹊和她的小伙伴们却还不得清闲。后天就是李晓梦和孙俊的婚礼了,明天堂鹊要保证充足睡眠去应对现场可能出现的各种突发状况。不过今天,她还是可以忙里偷闲地和朋友们出来聚一下。
地方是沈愈琴选的,在广州塔上的中餐厅,说是用她老公的卡,随便刷。
堂鹊和其他人纷纷赞叹有钱人就是大气,在包间里四周张望夜色中的五羊城。
最近忙于工作,堂鹊只和沈愈琴见过面,跟其他人都像久别重逢似的,一上来就是贴脸拥抱。
“你感冒好了没啊?”连笛无比嫌弃地推开她。
堂鹊实话实说,“没有。”
连笛捏住鼻子走开,“离我远点。”
堂鹊哭丧着脸,“我都重感了你还这么无情!”
“活该!”点完菜的沈愈琴毫不客气,“叫了你好好休息,还那么拼干嘛?”
堂鹊叹气,“上级有压力嘛。”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啊。”连一向不怎么说话的余念也损她。
堂鹊向左侧的人身上倒去,“猪敏!她们欺负我!”
突然进入画面的祝敏黎还没回过神来,沈愈琴就把堂鹊拖了起来,“去去去,别把猪敏传染了!孕妇不能吃药!”
祝敏黎怀孕这件事,是在所有人意料之外的。
坦白说,所有人知道的第一个反应都是:你他妈在逗我?
但祝敏黎非常正经地回答:是真的。
那大家也就没什么话好说了。
连笛和堂鹊通过电话后,找到沈愈琴火急火燎地组织了这次聚会。
孩子,只能是赵家瑞的。
“赵家瑞知道吗?”
似乎经过沈愈琴那么一喊,大家才想起今天的主题是什么。
祝敏黎点头,“我跟他说了。”
“那他怎么说?”
这也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他说他明天请假回来陪我看医生。”
“然后呢?”
“有没有说要和他们家里说?”
“谈到结婚了吗?”
“该不会他不想要这个孩子吧?”
祝敏黎只说了一句,就被几乎是同时问出来的问句砸晕了头。
最后还是连笛摆手做了汇总:“他对这事是什么意思?”
沈愈琴又补了一句:“这事你还和谁说过?”
祝敏黎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瞟过,选择先回答沈愈琴的问题,“我只跟你们说了,杨婕都不知道。”
这倒挺出乎众人意料的,杨婕是祝敏黎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这么大的事情祝敏黎居然没和她说。
“我怎么觉得你问问你爸妈怎么办会好一点。”
堂鹊打破沉默,用的是一个不怎么善意的句子。
祝敏黎看过来,幽幽回了句,“我爸知道会打死我。”
堂鹊冷笑,“也瞒不了多久。”
“我知道。”祝敏黎有些咬牙切齿,“所以我才来找你们。”
堂鹊继续应,“我们不是医生也不是赵家瑞爹妈,不能帮你做主。”
“堂鹊!”沈愈琴扯了扯她的衣袖,“你干嘛!”
祝敏黎脸上已经挂不住,“你让她说。”
堂鹊也没口下留情的意思,“就算他现在跟你结婚了,你觉得他能心甘情愿?”
祝敏黎反唇相讥,“你又不是他,你怎么知道他不会?”
“我不是他,但是我知道你。你这么爱小孩的人,一定会把这孩子生下来。”
这点祝敏黎无法反驳。
“生了就要养,你们现在这样怎么养?你辞职去美国?在美国你什么都做不了,他只不过是个在那边出差的工程师,你们要住在他们的员工宿舍里吗?在美国谁来保证你怀孕前后的安全和营养?还是他放下工作回国?他不做了就要被公司调去别的部门吧?他不会怨你吗?而且生完孩子你要去哪里工作?他们家里会帮你张罗吗?”
堂鹊说的本就是众所周知的情况,其他人没出声也没拦住她。
祝敏黎听完,胸腔中的怒气烧得更旺,大声吼道,“我知道啊!我就是知道才找你们商量的啊!你以为我傻吗?!”
“你不傻,”堂鹊站起来走开几步,“那安全套买了是当摆设吗?以前的教训还不够吗?”
余念正巧坐在堂鹊站的位置旁边,听到这话疑惑地看着祝敏黎,“以前的教训?”
堂鹊这才想起余念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连笛却很清楚,因为这件事,在场的人里只有祝敏黎、她和堂鹊知道。
沈愈琴眼中精光闪过,“怎么回事?你有什么事没和我们说?”
祝敏黎脸色大窘,跳起来就要掐堂鹊,“老子都说了别再提这件事!”
堂鹊早知道她会炸毛,这下正躲在余念背后,“不说也得说了,有些事做一次是天真,做两次是纯真,做三次就是犯贱了!”
这话实在太掷地有声了。
一屋子的人都静了下来。
连笛现在想起堂鹊口中的“那件事”,仍旧觉得荒唐。
那时候她们刚大学毕业没多久,除了沈愈琴和祝敏黎,其他人都在为找工作奔波。
一上午的忙碌辛苦结束还一无所获的连笛正在等公交车回亲戚家,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她要坐的公车的影子,却接到了祝敏黎的电话。
本来大家这些年联系就少,祝敏黎能记住自己电话的事情已经算不可思议了,更让连笛想不到的是她居然还要请她吃饭。
可惜她不能去痛宰一顿,“但是我亲戚家里已经煮好饭了,明天吧。”
祝敏黎顿了顿,也没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那天晚上连笛越想越不对,还是打了电话去问。
“喂?”
祝敏黎接起电话的声音很虚。
“诶你昨晚干嘛突然要找我吃饭啊?”
“没什么了。”祝敏黎很疲倦地说着。
“我不信,”连笛越发感到蹊跷,“你在哪?在家里?”
所谓“家里”,是指祝敏黎刚毕业的时候和同学一起租的公寓。
“对。”
祝敏黎的声音还是要死不活的。
连笛皱眉问道,“你今天干嘛了?怎么听起来要死了似的。”
祝敏黎笑了声,“是啊。”
连笛一怔,明白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了,“你到底怎么了?跟我说清楚!我现在就去你那边。”
穿好衣服后,正好堂鹊打来了电话,连笛把祝敏黎的情况跟她一说,两人决定一起去祝敏黎家里看个究竟。
到了祝敏黎的公寓,她室友来开的门。
而祝敏黎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在休息。
“她今天怎么了?”
堂鹊把祝敏黎的室友拉到一边问。
“她昨晚肚子痛得不行,吃什么药都没用。今天早上去了医院,刚刚才回来,一回来就这样了。”
室友表示她也不知道。
连笛叫醒了祝敏黎。
祝敏黎睁眼见到两人,“你们真来了?”
“难道你是在做梦吗?”连笛没好气地打了她一下,“说,到底干嘛了?是不是赵家瑞那小子又……”
来的路上两人就在猜测这次的事情是不是跟赵家瑞有关,毕竟能让祝敏黎大喜大悲的近年来好像也只有那个小子了。
听到赵家瑞的名字,祝敏黎隐忍的表情忽然崩溃,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中滚落,一下糊了整张脸的妆容。
接着连笛听到祝敏黎说,她昨天意外流产了,下午去做了刮宫手术。
堂鹊倒吸了一口凉气,“天,这都什么剧情啊!”
前情回顾结束后,沈愈琴和余念的神色变得更复杂了。
因为堂鹊还补充了一句:“猪敏告诉我们,那是她第二次‘不小心’流产。”
祝敏黎也渐渐平复了心情,只不过看着堂鹊的眼神还是恨不得把她的脸戳穿几个洞。
堂鹊冷着一张脸,“杀了我也没用,这些事始终要面对。”
她来之前就想好了要把一切都讲出来,本来这些事藏在心里就憋屈,亏得祝敏黎还同一个坑里掉了三次,简直不能忍。
虽说平时里大家在一起乐乐呵呵的时候,外人看不出堂鹊会是揭人伤疤的那个,可这些和她有多年交情的女人心里从未相信过堂鹊是个表里如一的人。要说这里谁能一开口就把一柄刀子捅进别人心窝里,非堂鹊莫属。
看了她好一会儿,祝敏黎恨恨道,“堂鹊,你这人真是没心没肺。”
是啊,也该来了。
堂鹊心想。
自从她和赵家瑞打了一架后,祝敏黎心底对她的芥蒂始终没有消除。
今天由她来做恶人再适合不过了,干脆一次就把她们之间的战火点燃,要么和解,要么以后见面两不相认。
“她只是生气罢了。”
堂鹊刚想对祝敏黎再发动嘲讽攻势,余念却出声了。
几人都看向平时与大家关系最疏远的余念。
只听余念继续说道,“她只是看着你这么作践自己,觉得生气罢了。”
祝敏黎瞪大杏眼望着余念,张了张口,最终什么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