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掌掴,你是仗的谁的势?(1 / 1)
众人满眼震惊。
太后也被惊得退后了一步,幸好有宫女扶着才没有跌倒。
喜嬷嬷反应过来捂着半边发痛的脸颊吼道:“你个该死的奴才竟敢打我,你可知这一巴掌打得是谁的脸?”
青芒面无表情地站着,看喜嬷嬷恼羞成怒一张老脸皱纹横生,愈发丑陋狰狞了,她这一巴掌就用了两成的力,若不是看在她主子的面子上她早就给她扇到西边去了。
见青芒没有回答,喜嬷嬷以为她是怕了,使了个眼色,太后身后几个太监都上前来,作势要把青芒押下去。
“当然打的是你的脸。”青芒发话,语气冰冷,双眸定定,眼神凛冽眸光好像能刺透最锋利的冰刃。
看着喜嬷嬷,逼近了一步,反问道:“你这老奴又可知面前站着的人是谁?”
被青芒这一发问,喜嬷嬷被她冰冷的气势震住,霎时忘记了反应,只捂着老脸,睁大老眼,反应过来后嘿嘿笑了两声,不屑嘲笑道:“我当然知道他是谁了,不就是借着先父的庇荫才能存活的纨绔浪荡子么?在太后面前如此放肆,若不是看在前左相的面子上,我……”
喜嬷嬷话未说完,青芒手一挥,喜嬷嬷另一边脸上又结结实实挨了一个巴掌。
喜嬷嬷一脸不可置信,但有些后怕地倒退了好几步,嘴巴有些抽搐,伸手指着青芒:“你,你……”
青芒看都不看她一眼,语调冰冷:“太后、左相在此,众位官家小姐公子面前一个奴婢竟敢自称我,不知嬷嬷的教养礼仪都到哪儿去了。”
“喜嬷嬷在宫中几十年怕是都横行霸道惯了,竟连身为奴婢最基本的礼仪都忘记了,一个奴婢踏出了门外一举一动都代表了主子的脸面,喜嬷嬷而今的作为却是仗的谁的势,长得谁的脸?莫说太后娘娘在此,处罚我家主子自是得太后娘娘亲自发话,你一个奴婢就敢如此僭越,旁人不知道的还要说太后娘娘待下不严,闹出这等笑话。”一字一句,坚决如铁,让人无法回绝。
“既然你不清楚我们主子是谁,我便明明白白地告诉你。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当朝左相,是先帝赐封的忠勇先师,先帝更在我家老爷再世时亲允全免屈膝之礼,十代可不受牢狱之刑,并得承袭后代,以感我家老爷忠心为民出山辅国数十年侍奉君侧之劳,虽说现在我家老爷已辞离人世,但忠勇先师的封号还在,先帝的恩赐还在,就是当今圣上也不敢对先帝的封赐加以驳逆,你一个奴才到底是长了多大的胆,竟敢在我们主子面前指手画脚,还妄想拿你那双脏手触碰,信不信,若是刚才你的手碰到了我们主子……”青芒淡淡扫了喜嬷嬷的手一眼,眼神中好像有一把淬着毒的锋利匕首,唇角一勾,冰冷溢开,“只怕,你那双手此刻已经在地上了。”
冷半月看着青芒微微眯了眯眼,这丫头着实长进了不少。
太后皱眉,内心却惊怔。冷半月身边的这个侍卫竟如此有城府,一字一句可谓是字字珠玑,犹如舌颤莲花。他以小见大,见微知著,引浅入深,先是指责喜嬷嬷不知礼,暗里却是说她这堂堂太后连个奴才都管不好,治下不严何以服众,再是言明要处罚冷半月得太后亲口发话,喜嬷嬷未经她允擅自做主自是僭越,此意在说明她堂堂太后之尊竟被一个老奴牵着鼻子走,虽然她知道喜嬷嬷善于察言观色,这些年也深得她心,喜嬷嬷定是了解她的心思才会想要去抓了冷半月,而那时,她虽有眼神示意确未有开口,不料会被他抓住捏成一个反击的把柄。
他话里虽说着要她亲口发话才能处理冷半月,但后面又说了先帝对冷半月的封赐,忠勇先师,全免屈膝之礼,十代不受牢狱之刑。他没说,她差点都记不起来了,听人说这冷半月面对殇儿时还是行了全礼,她还以为这冷半月是个软柿子,此种行为已经充分表现了她的软弱,而此赐也形同虚设,但她想错了,君无戏言,只要冷半月想当真,这世上任何人无人能强硬把这件事当做假的,哪怕是堂堂太后之尊的她也不例外。这侍卫的最终意思便是,此事身为太后的她无权处置冷半月,只有皇帝才能。
想着,太后的脸色又难看了好几分,像是吃了臭虫一般,想吐却吐不出来,只能硬生生憋着一口气。
那几个太监显然被青芒的气势镇住,怔愣着,面面相觑,前也不是退也不是。
喜嬷嬷见此,老脸却是撑不住了,哭哭呜呜到太后面前:“太后,奴婢,奴婢只是……”
“好了。”太后一个眼光下来,喜嬷嬷马上静了下来,太后显然是生气了,只是看向冷半月的眼神仍是刀剜一般锋利,愤恨。
“左相既然无甚话可说,虽说先帝有恩赐,但王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左相便……”太后刚要说让人将冷半月带下去禁闭在宫中等皇帝处置,冷半月忽然轻笑了一声。
太后看向冷半月,只见她将荷包在手中玩转着,一举一动风雅极致,脚步移动,袍脚上的浅灰色纹路随着步子的移动微晃,柔亮而扎眼。
“太后只听了她一个人的话便定了半月的死罪,这般是否有些不公平?”
“照左相的意思,这颗珠子不是你的,荷包也不在你的手里了?”太后反问,眉间微微愠怒。
冷半月看了荷包一眼,手指划过芍药鲜嫩逼真的花瓣,挑眉:“这颗珠子确是我的,而荷包也确在我的手里。”
“那你还有什么话说。”太后微怒,挥了挥袖。不知怎的,太后看到冷半月这副无谓淡然的样子就想发怒。
冷半月无视太后的怒意,继续说道:“当然,半月当然有话说,但愿太后不要先入为主就定了半月的罪,仔细听了半月的解释才好。”
闻言,太后冷哼了一声,她洗耳恭听,看看这冷半月在这罪证确凿的情况下还能怎么说出个天来。
“这颗珠子是半月的,但不是半月赐给这小宫娥的封口费,却是被她偷的。至于这荷包,好巧不巧的,半月一出来就踩到了,然后将它捡了起来。只是没想到会惹出这等误会,若是知道,半月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伸手捡的。”说着,冷半月看着手中的荷包甚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表情甚是无辜。
“巧合?哀家就不信这世上有这么多巧合,而这巧合好巧不巧地都发生在左相身上,怎么不发生在其他人身上呢?”太后说道,心里实在讨厌冷半月的巧舌如簧。
“半月也不知,这些事怎么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了,或许,这是天意如此呢。”冷半月看向陈怡和陈夏两人,唇角微弯,眸色是古井一般的幽深,仿若能洞察她们的一切。
陈夏和陈怡被她这一眼看得有些惊疑,不一会便移开了与她对视的目光,心下愈发恐慌了起来。或许,今日她们设计了这一幕就是错误的,只是已经开始了,她们无法后退了。
冷半月看到她们躲闪逃离的目光,忽然笑了一声,不再看她们。
这一笑犹如光破阴云,冰雪消融,百花开放,是雨落莲花,是花落莲池,倾城倾国,魅惑人心。
“她说的太后就信,为何半月说的太后就不信呢?”冷半月问道,表情有些无辜。
“你所说简直是胡编乱造,不合常理。”太后皱眉道。
“这世上不合常理的事多了去了,太后就能说这些事都不是真的么,至于合常理,有些事看起来就是那么合常理,合到完美,让人觉得这般完美契合才是真的,但事实往往是相反的。”
此话一出,众人噤声,发现左相说的确有道理。
太后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反驳。
“或许,左相可以说一说陈二小姐落水前和落水时在何处,做了什么,又是否有什么人证?”闻声都能感觉到这人强烈的嘲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