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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圣诞

沈灼将钥匙塞进了孔里，拧一圈，轻轻推开了门。

很黑。

整个家里没有一点亮光，连可能侥幸透过窗帘缝隙的月光都没有。

很静。

静到他能听到自己平稳的呼吸声，与另一个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沈灼凭着经验径直地走着，拖鞋在木质地板上规律地摩擦出声响。

忽然地“啪嗒——”一声，整个房间亮了起来。

沈灼看到了眼前大片大片的鲜花，埋在花束下的灯光透过花瓣，过目之处一片鲜艳，居然连窗户的缝隙也严丝合缝地用花束给堵了起来，就像是用鲜花编织的一个隔离了世界的茧般。

不得不承认，沈灼被这艳俗的手笔给震惊了，仿佛可以感觉到那些浓密的花粉扑进了鼻子里。忍不住揉了揉鼻尖，注视着在餐桌边，专注地用打火机点亮了一根又一根的蜡烛的沈焰。

火光照在沈焰偏白的肤色上，将他脸庞的棱角都给模糊了些许，那些外露的桀骜不驯甚至开始收敛地甚至透出温柔的模样，让沈灼有些微微恍然。

“不过来坐下么？”沈焰挑眉，冲着他笑。

沈灼信步走了过去，在沈焰的对面坐了下来，看着桌上摆着的碟子里卖相还不错的牛肉，脱口而出，“你做的？”

“看看我偷师的怎么样！”沈焰开了一瓶红酒，当时林淮安一脸神秘的拿出来的时候，信誓旦旦地说这是“绝对强悍的秘密武器”。红色的液体倾倒入了透明的高脚杯里，在灯光与花束的映衬下更加显得暧昧而缠绵。

“你想用这个灌醉我？”沈灼习惯地眯起了自己狭长的丹凤眼。

“如果可以的话。”沈焰将杯子推向了沈灼，笑得狡黠。

沈灼看着那杯红酒，伸手拿起了杯子，轻轻抿了一口，绵长的口感让他有些沉迷于这样的感觉。

“嗯。”沈灼轻声哼了一声，算是对沈焰目光的回应。

带着鼻音的声音，末尾拖着余音，就像是羽毛般落在了沈焰的心里，似乎是猫抓了一下般，寂寞地痒着却挠不到。

沈焰掩饰般地喝了一口酒。

“……”沈灼看着沈焰囫囵吞枣般地模样，也不做表示，沉默地用刀切开了牛肉，斯文地吃了起来。

人老了，对于这些西方的玩意儿，沈灼真的没有多大的兴趣了，年轻的时候，还喜欢跟着一股洋风学着洋鬼子品酒吃牛排，卖弄着那些西洋的东西，反而随着年纪越大，却越来越喜欢上了闲时品个茶，下个棋，却再也不碰那些生不生熟不熟的东西了，也就当初沈焰磨了他好多天，才重拾了他以前做过的牛排，却没想到沈焰就这么用心地记下了。

满目鲜花，烛光晚餐，这些只能哄骗些纯情小女生的把戏却放在了他的身上，看着沈焰一脸认真，如此用心的模样，沈灼却说不出一句挑剔的话语。

罢了，今天是那劳什子圣诞节，也就随他去吧。

在这样一个用鲜花包围的小空间里，沈灼有种错觉，似乎外面的风风雨雨都已经跟自己没有关系了，就像是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了他与在他面前饮酒的人。

不知不觉地，便被倒了很多的酒，沈灼不知道他的酒量现在居然这样差，而红酒的度数居然可以醉人。他只是眯着一双波光潋滟的丹凤眼看着沈灼，像是看着他，又像是已经游离了魂魄，红酒将他的唇点的鲜艳水润，仿若可以滴下水般。

下意识地舔了舔唇，“你不觉得热么？”

沈焰吞咽了口口水，是的，他很热，一股邪火无处可泄，仿若要将全身的衣服给烧毁般才能凉快些。

但是不妨碍他的思考，他知道，这个秘密武器究竟强悍在哪里了，不过是加了一些连逆焱的当家都没有尝出来的□□罢了。

他帮了他，林淮安帮他决定了一个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事情。

沈焰将五指在沈灼眼前晃了晃，沈灼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仿若撒娇般地嘟囔了一声，如同被扰了兴致的猫般不轻不重地用爪子闹了一下他的手。

这个平日里看起来那么冷酷的老男人陷入迷醉之后有股说不出来的风情，显得异常的勾人，□□。

沈焰笑得邪气，他轻轻地唤着，“灼。”

沈灼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

沈焰越过了桌子，双手穿过了沈灼的腋下，轻轻地扶起了他，感觉到沈灼没有力气的挣扎，轻轻地哄着，“你醉了，我扶你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