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第 77 章(1 / 1)
“条件?”玉奴打开门,顺手拿过信封,让李幼薇进来,李幼薇瞅着信封扬了扬下巴,示意玉奴打开,里面是几间店铺和一处田庄的地契,玉奴看了地点,都在京城,不屑地扔给李幼薇说:“你让我看这个作甚?”
李幼薇只当她不懂这些地契的价值,给她解释说:“这几间店铺均在上京繁华地段,日入斗金,这处庄园就在城郊,有良田五百亩,这些要是都给了你,保你下辈子荣华富贵。”
玉奴心中鄙夷,明年二月的时候,皇帝驾崩,各处藩王佣兵自重,民间百姓起义不断,山林流寇横行,到时候京城战乱不断,铺子要关门不说,京郊的庄园也要被起义的农民霸去,李幼薇应该是早得了消息,知道皇帝块不行了,特意拿了鱼目当明珠,引她往火坑里跳,但嘴上却假装心动地问道:“长乐表姐说能帮我逃离九衡山,可确实?”
李幼薇见玉奴眼神带着思量,知道事要成了,高傲一笑说:“凭着我李家的实力,想保你一个小丫头有何难?”
玉奴向长乐靠了靠,恭敬地问:“不知表姐怎么帮我逃出九衡山?”
李幼薇说:“我已经收打点了衡城的一个商队,他们会把你和货物放在一起,走商路运下九衡山。”
玉奴若有所思地问道:“什么时间?”
“你要是愿意,现在就可以。”李幼薇盯着玉奴,等她点头同意。
玉奴身子往后靠了靠,根本不在意李幼薇压迫的眼神,悠然问道:“我现在连熊府的大门都出不去,又如何坐上商队的车?”
“这……”李幼薇确实没想这茬,她只是知道张远山买通了一支商队,可以带玉奴出去,却忘了玉奴现在根本出不去熊府的事。
“表姐回去吧,让表姐费心了。”玉奴如何看不出来商队不是李幼薇买通的,只怕她是一得到消息就迫不及待把自己这个跟眼中草除掉,所以才加了好处利诱。
“且慢!”李幼薇眼神闪烁,顿了一下说:“我知道有个地方能出熊府。”
玉奴拿上一些值钱的首饰贴身放着,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带,就随李幼薇绕着小路,来到一处隐秘的花园。
“你让我从这里出去?”玉奴望着墙根的狗洞,眉毛抖了一下。
李幼薇不耐烦地说:“不然怎样?你想要自由,总得付出点代价,磨蹭什么,还不出去!”
玉奴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表姐先请!”
李幼薇差点没给玉奴一巴掌,呵斥道:“我堂堂南平王的嫡女,岂能跟你一样钻这狗洞?你从这里过去,我从正门过,稍后我们汇合。”
玉奴不紧不慢道:“谁知表姐是不是故意狂我,戏弄我钻这狗洞,表姐既不愿意,我们至此作罢,回去洗洗睡吧。”
李幼薇见玉奴打了个哈欠,转头就要走,一时心急,拉住她的胳膊说:“我李幼薇说话算话,怎会做此小人行径,表妹大可放心,你钻过去之后只管在原地等着,我一准过去接应你。”
玉奴呵呵一笑,“表姐说的真轻松,你当熊府养的护卫都是吃白饭的吗?我在外面等着,等人过去把我抓回来吗?表姐莫要说了,你没诚心为我考虑,此事,不成。”
李幼薇更加着急,紧紧拉住玉奴不让她走,熟知今晚不把玉奴送走,张远山便要过来接走玉奴,她能不惊慌?“表妹,别走,我先钻就是了。”
李幼薇盯着眼下那狗洞,牙齿咬着下唇,手绢都快绞烂了,还是没下定决定心,腰都不曾弯一下。
“算了,表姐诚心戏弄我吧。”玉奴说着便要转身离去,李幼薇立马上前拉住她,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玉奴表妹,你就相信我这一回,你从这出去以后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定会马上出去接应你,再者,你想想,张远山背着我与你有私情,我怎能容得下你,当然想尽办法把你送得远远的,我就算一万个不想接你也不得不去接你。”
这倒是大实话,玉奴点头问道:“你真如此喜欢张远山?”
李幼薇表情不自然地低下头,熏黑的夜色中,看不清她的表情,“我从小到大,只看上过这么一个男子。”
玉奴再点头,“即使这样,那你为了他钻一次狗洞又能怎的?你如此犹犹豫豫放不下面子,怕是对他的感情也如纸片一般,风一吹就裂,雨一打就破,你不是真的喜欢他,我没法相信你说的话。”
李幼薇呆愣了片刻,松开玉奴的手,沉声道:“我喜欢他就要为他钻狗洞吗?他只是我南平王府的家生子,就算他父亲在外面创出了一番事业也改变不了他身份的事实,我能屈降至此为了他跟你一贱民费半天口舌,已是他莫大的荣幸,要说钻狗洞也只有他为我钻,断没有我为他钻的道理。”
玉奴掩唇“嘻嘻”笑了一声,对着一颗大梧桐树道:“张远山,我还以为你多大的本事,能娶个贤良娇妻,王侯闺秀,如今看来,也不尽然,人家根本瞧不上你的身份呢,要不你当着她的面钻一次狗洞试试,看能否博得美人一笑,使她屈尊降贵,倾心与你。”
“你胡说什么?稀墨在哪里?”李幼薇恶狠狠地抓住玉奴的手腕,彻底没了平日的端庄稳妥。
这时,大梧桐树后果真走出一个男子,身着宝蓝长袍,腰间的白玉腰带在黑暗中微微泛着莹白的光。
只越绰绰一个人影,李幼薇便立刻认出他就是张远山,登时吓的脸色惨白,六神无主,她刚才的话,他都听见了……李幼薇几乎是两脚发软,无法行走,如今勉强站在地上,挪动一步就要倒下。
玉奴又跟房顶打招呼,“师兄也下来吧,难得大家都全了,大冷天的,咱们去我房间搓会麻将吧!”
李幼薇后退两步,靠着墙才不至于倒下,脚底正好踩在狗刨的凹坑里。
果然,熊熊也从房顶上下来,张远山笑呵呵地走到她身边,赞叹道:“玉奴虽不会功夫,却能清晰地分辨出附近人的数量和藏身位置,实在难得。”
玉奴自豪地仰起小脸,“谁说我不会功夫?!我这招听声识人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她可不想透漏她闻香识人的本事。
“听声识人?”张远山可不信他的绝世轻功能被玉奴听出声来,却也没拆穿她。
熊熊下来以后就远远站着,大概是心情不好,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玉奴早上与熊文秀说的话他全听见了,她也说的很明白了,现在已无话可说,故而也不去招惹他,只礼貌地跟他说:“师兄早些回去歇息吧,要不跟我们再去我房中说会话也行。”
“好!”熊熊低声答道。
好?也很好,玉奴在前面领头,将他们领入房中,事情总该有个交代了。
李幼薇虽走路都发颤,但也没说要回去,看来,她也是有话要说的。
四人各占桌子一边坐下,却都闷头不语,谁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玉奴是房间的主人,自然先打开冷场,起身道:“我让习晴拿副麻将来。”
这才有人开口,是熊熊,只听他冷声道:“坐下!”
玉奴便乖乖坐回位置上,等他说话,他却又闭嘴不言了。
张远山坐在玉奴对面,眼睛一直看着玉奴,似笑非笑的的样子,而笑明显更多一些,看似心情不错。
李幼薇则是坐在张远山旁边,面色苍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也是,刚才她把话说的太绝,现在怎么解释也没用了,而且,那些话也可以算是她的真心话,无需再解释。
沉默半天,气氛压抑得很,到底还是李幼薇先开口了,“稀墨,我刚才说的都不是真心话,你不要当真,我自小养尊处优,一时没办法接受那等行径,又被玉奴表妹一激,故而口不择言,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张远山浅笑着道:“四小姐原本说的就是实话,就算四小姐不说,我心中也是这么想,不要往心里去的应该是四小姐,鄙人自知身份低下,万不敢高攀小姐,我会禀明南平王,让他为四小姐另从世家子弟中选一贤婿,局时,小姐良缘方有依托。”
“你敢……父王不会同意……”李幼薇只觉得胸口被重重一击,险些眼前一黑就要昏过去,可她心里不想躺在地上丢人的劲头硬是战胜了身娇体弱,但也却心口难受得无法再说一个字。
还是玉奴从中调解,让习晴扶李幼薇回她的房间歇息,李幼薇没有发对,身形踉跄地往回走,短短十步路,愣是回头看了张远山六-七次,张远山却目视前方,像没看见一样。
李幼薇前脚刚走,张远山后脚便换了位置,坐在了刚才李幼薇坐的位置,也就是玉奴旁边,满脸不着调的样子像一个纨绔公子哥,拿起玉奴的一只手把玩道:“这回,玉奴愿意给本少爷当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