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1 / 1)
什么“帐不隔夜”?姑娘表示从没听说过这句俗话,她只听说过“夫妻没有隔夜仇”,呸呸呸,她这都想的什么呀?
张远山忽然捏住她的后劲说:“别动!”
姑娘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自己的衣领已经红了一大片。
张远山却看见她的脖子上满是血,左肩的锁骨凹槽处已积了一酒盅那么多,满溢出来的就顺着锁骨向脖子下面流去。
已经这么瘦了,怎能让她再流这么多血?张远山抱着姑娘进了山寨后门,直接窜到前厅,却见大胡子等上百号人早已等在那里。
姑娘心里打鼓,张远山再厉害也不能以一敌百呀,这下可怎好。
谁知张远山面不改色,抱着姑娘坐在了上首寨主的位置,而下面的一干人等也表示出任何阻拦、嗤笑、咒骂、动刀等情绪。
姑娘正好奇,却听张远山吩咐道:“鬼老,你来帮她看看。”
鬼老拱手应“是!”微笑着看姑娘瞠目结舌的样子,上前帮她处理伤口,因为血流进了衣襟里,鬼老就要解姑娘的衣服。
鬼老是医生,眼里只分病患,不分男女,所以根本没在意这些,倒是张远山看不过去,一把抓住鬼老的手说:“药膏给我吧,我帮她上药。”
让张远山帮自己上药,那意味可就不一样了,姑娘刚要抗议,又听张远山说:“脚生根的解药也给我。”
姑娘哑然,这是死是活都在他,还怎么跟他讨价还价?
鬼老颇有深意的笑了笑,很明事理的把伤药和解药都交给了张远山就顺从地退到一边与众人站在一起。
张远山看了看手里的药膏,又看了看姑娘,忽的勾唇一笑,对下面众人说:“尔等也一夜没睡,还是先回去补眠,傍晚酉时在此集合,到时我再宣布一应事宜。”
姑娘快惊掉了下巴,也不知张远山一个十五岁的孩子给他们灌了什么迷药,那些个莽汉们全都恭恭敬敬的拱手应“是”,然后退下了。
张远山等人全走后,盯着姑娘的被血侵透的衣领看了片刻,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伸手去解她的衣带。
姑娘躲开他的手说:“我自己来。”
张远山竟然“嗯”了一声,没为难姑娘,只递给姑娘一块帕子。
姑娘不想当他的面解开领子,只将手伸进衣领里胡乱擦了两下就说“好了”。
张远山皱着眉头,看着那满是血的脖子和只漏出一尖的胸脯,没有说话,帮她在伤口上上了药膏,再用棉布绕脖子缠了五六圈,打了个小巧的结。
姑娘满头黑线的看着他手指灵活的打结,那手指莹白纤长,比女人的手还娇嫩,真不像练过功夫的,到底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张远山,你会功夫?”
张远山“嗯”了一声,从姑娘手里抽出沾满血的手绢出去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才端着一个铜盆回来。
外面晨光微亮,从张远山的后背穿过来,在他洁白的衣服上镀了一层金边。盆里是大半盆清水晃荡着晨曦的清明,里面泡着之前那块帕子,只不过现在是干干净净的了。
张远山将水盆放在姑娘旁边的桌子上,拧干帕子,就要为姑娘擦脖子上的血迹。
姑娘侧身闪开说:“我自己来。”
张远山还是“嗯”了一声同意了。
姑娘这才怀疑自己多心了,毕竟这身体才十二岁,没什么看头,姑娘这么想着,又像刚才那样擦了脖子和领口的位置。边擦还边问:“张远山,你是什么时候学的功夫?”
“我自幼习武。”张远山淡淡的说,从他站的角度往下,能看见被姑娘撩起的领口下的光景,被衣服遮住的皮肤要比露在外面的白一些,姑娘没穿肚兜,要是再撩起一点,兴许能看见一点樱红。
姑娘只顾着她自己的小心思,没注意张远山脸颊泛红,接着问:“我看你不像习武之人,你练的什么功?”
“轻功,”张远山声音飘渺,似漫不经心,姑娘抬头望他,见他正呆愣的看着自己的脖子,又好像是透过脖子看别的地方。
大概是在想事情吧,姑娘没在意,把又沾满了血的帕子递给张远山,张远山接过,在盆里洗干净了递给姑娘,“再擦一遍,还有血。”
“哪里?我都擦干净了!”姑娘撩开衣领埋头往里看。
张远山幽幽的说:“你自己看不见,要不我帮你擦。”
“不用,我自己擦!”姑娘耐着性子又擦了一遍,昨晚一晚没睡,还被绑了半宿,姑娘有些疲惫,边擦便打哈欠。
张远山眼珠一转,抢过姑娘手里的帕子扔进水盆说:“困了就回去睡吧!”
姑娘歪着脑袋点头,张远山上前打横抱起姑娘就往后院他们住的房间走去。
姑娘以为他忘了,提醒他说:“张远山,你把解药给我,我自己走就行了。”
“不行!”张远山一口否定,“现在还不行,等回张府以后我会给你。”
“什么时候回张府?脚生根一日之内不解,脚就废了。”姑娘激动的说。
张远山颠了一下怀里的姑娘,微笑道:“那你就求苍天保佑,我们能今晚亥时能回到张府。”
姑娘瞠目,转头向外不理他。
张远山把姑娘抱回了房间放在床内侧,自己很自然的躺在了床外侧。
姑娘差点没气结,“喂,张远山,你那么厉害睡哪不行?寨主的床又大又软,你去睡他的房间。”
张远山挑眉道:“又大又软,你睡过?”
“你,你才睡过!”姑娘惊觉发现,自己虽然没睡过寨主的床,但提到寨主的床时却潜意识里又点印象,床下铺着厚厚的褥子,最上面铺一张虎皮,大概是电视看多了吧,为了避免误会,姑娘又接了一句,“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张远山不知怎么了,自从姑娘求他帮自己以后就拽的不行,谁还能想象的到他以前曾经撒过娇?就比如现在,他躺好以后沉着脸说:“你欠我的还没清算,不能再拖了。”
姑娘立刻闭了嘴,闭上眼睛装睡。
“你的意思是任取任求?”
耳边响起张远山的声音,他趴在姑娘耳边说话,气息全喷在姑娘的耳朵里,痒痒的,姑娘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装糊涂,“张远山,你看我,无父无母,无亲无故,无朋无友,身无分文,不识礼教,琴棋书画,四书五经,一窍不通,道德败坏,性格乖张,总之要什么没什么,倒是缺点一大堆,你想从我这里要什么?”
张远山张了张嘴,又躺回床上,半响才说了一句:“的确毫无可取之处。”
姑娘深表赞同:“就是!”
张远山慷慨大方,“但是我从不嫌弃下人鄙陋,从今天开始,就赐名你为玉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