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前去打草,只为惊蛇(1 / 1)
萧策的表情好像还是有点奇怪。薛灵儿偷眼打量他,心里疑惑更加重了几分。
“萧策,你与那个七皇子不会是好朋友吧?”
“嗯?怎么如此问?”萧策收拾起自己的失态笑问。
薛灵儿有些不大好意思的笑道:“就是觉得你听闻我回绝了七皇子的提亲,脸上貌似有几分不高兴啊。”
萧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微笑:“你错觉了。”
真的是错觉了?薛灵儿翻了一个白眼。
两个人正说着,砚臣便上了楼梯径直走过来。炎月一直跟在他旁边,倒像是此行目的是来保护砚臣的一样。
“郡主。”炎月低头对薛灵儿一礼。
“此时是在外面,姑娘称呼我灵儿便是。”薛灵儿连忙回答。税银的事情好不容易有些眉目了,若是此刻隔墙有耳,岂非打草惊蛇?
炎月无所谓的扬了一下眉头,转头对萧策笑了一下。
萧策点头还礼,问砚臣:“查到了什么?”
“回少主,那些人是府衙的官差,在你们走了之后府衙派人悄悄潜入了那个院子,尸体现在就在府衙的停尸间。”
“那军中可有什么消息?”
“军营之中没有半点动静。”砚臣如实回答,心里却有些奇怪。青湖城中发生命案,少主为什么要问军中的情况?莫非死的人与驻军有关?
萧策点头,沉吟不语。
一时间四个人面面相觑,任由静默充斥在他们之间。
“灵儿。”忽然萧策开口打破沉默。
“啊?”薛灵儿忙应声。
“你以玉陵王府郡主的身份与砚臣去一趟府衙。”
萧策话音刚落,薛灵儿几乎愣住。她若真的如此做不就是在给那些人示警吗?这样一来,他们便会着急将证据毁灭,将所有之情的人灭口。
“只有他们心里慌了才会忙中出错露出破绽。”萧策伸手拿过薛灵儿手上的长命锁。“不过,你需要记住,一定要加倍小心。若是他们狗急跳墙也许会伤害到你。”
薛灵儿抬眼对上充满担忧的目光,轻笑:“你放心,即便是我自己他们也不敢如何,更何况你把得力的书童借我。”
“既然你身边有砚臣了,那我留下来保护萧公子吧。”炎月插嘴道。
“也好。”薛灵儿应得倒是快,想了想,有凑近萧策耳旁低语道:“炎月姑娘就拜托你了。”
“嗯?”萧策微微侧了脸,似乎并不明白薛灵儿的意思。
此时两个人挨得很近,萧策的呼吸就在薛灵儿耳畔,她不由得一下子红了脸,想要推开却无奈话没说完。
“炎月姑娘是藏忧山庄的人,若有闪失我玉陵王府吃罪不起。”迅速说完,薛灵儿连忙向后推开,垂了头面如三月桃花。
“好,我知道了。”萧策大笑,心情似乎很好。
砚臣在一旁故意把眼睛别开,嘴角也忍不住笑出来。看来此番他们家少主也不算是白来玉陵一趟,至少照着眼下的情形看,这玉陵郡主已经对少主芳心暗许了。
青湖府衙门前,薛灵儿负了手站在石阶之下,砚臣站在他身侧一副慵懒模样,怎么看都像是个懒散的公子。
“喂,你们是什么人?府衙重地岂是你们闲逛的地方?”守卫大踏步的走下石阶,手指直指着砚臣的鼻子。“还不赶紧滚。”
“这位官爷好大的脾气啊。”砚臣懒懒的说了一句,顺便瞄了薛灵儿一眼。
薛灵儿面无表情的看着守卫,好一会儿才缓声慢语道:“去把魏承廷叫来。”
“哎?你什么人,好大的威风,敢直呼我们大人的名号。”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吏罢了,比他再大的官儿我也敢直呼姓名。”薛灵儿不屑的看了守卫。“还不快去给本姑娘叫人?”
看着薛灵儿一副骄横跋扈的样子,砚臣险些没忍住笑出声音来。不知若是少主见了她这副样子会不会考虑还是不再提亲了?
守卫犹豫了一下,没有动身。虽说冒充郡主的人好像还真是没见过,可不代表没有啊。现在大人正心情不好呢,这要是正撞他气头上,岂不是找死去?
见守卫不打算进去通报,薛灵儿转身看了砚臣一眼。砚臣何等聪明的人,自然知道她什么意思,冲着她一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薛灵儿径自绕过守卫,抬步沿着石阶便走。
“站住。”守卫连忙回手要去抓薛灵儿。
砚臣上前一步,一把握住那守卫的手腕,稍微一用力,守卫只觉得骨头都要裂开了一样,忍不住杀猪似的大声叫起来。
薛灵儿停住脚步,转头看了一眼,嫌弃的看着砚臣道:“叫的可真难听。”
“不想听?也可以。”砚臣一笑,手腕翻转正好将守卫的手送进了他的嘴里。
“唔,唔。”
“这样就清净很多了吧。”砚臣朝着薛灵儿一扬眉,似乎是在等着夸赞。
薛灵儿赞许的点头,双手抱拳笑道:“此办法甚好,佩服,佩服。”
此时在府衙里面的其余衙役都已经听见了门口的惨叫,一个个拿了水火棍和腰刀直奔了出来,团团的将砚臣和薛灵儿围住。
“把人放开。”同伴在对方手里,他们也不敢乱动。况且对方武艺高超,明显就是谁先上谁就死,没人愿意打头阵。
薛灵儿瞟了周围这群懦夫一眼,扬声道:“你们有在这儿装腔作势的功夫,倒不如进去告诉魏承廷,就说玉陵郡主在门外等着他来叩拜。”
闻言,所有衙役都面面相觑,一来不清楚这话真假,二来也拿不准到底要不要听她的。
“还不快去?”砚臣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他手下的那个守卫疼得跳脚,可偏偏叫也叫不出,跑也跑不掉。
于是,一个人跑进去报信,剩下的人仍旧团团的将砚臣和薛灵儿围在当中。且不管是否有效,起码等会儿大人出来的时候能看见他们也是拼了命,尽了力的。
不一会儿工夫,大门里面急匆匆的传来脚步声,薛灵儿抬眼看去,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人腆着肚子慢悠悠的走出来。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薛灵儿。
薛灵儿上下将这个猪一样长相的人看了一遍,回头看了看砚臣,笑道:“难怪昨日遇上凶杀案今天府衙中连个消息都没有,原来这县吏就是是头猪啊。”
“哈哈哈。”砚臣这回是真的没有忍住,索性朗声大笑起来。
闻言,魏承廷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胖胖的手指指着薛灵儿道:“哪里来的野丫头竟然敢冒充玉陵王的千金?”
“你以为郡主很好当吗?冒充也冒充一个江湖侠客才是。”薛灵儿白了魏承廷一眼,举步就要上台阶。
“站住。”衙役向前伸了伸手里的水火棍威吓道。
“狗仗人势。”薛灵儿冷笑,翻手自袖中取出一块令牌。那令牌是用黄金打造,只有手掌大小,中间以白玉镶嵌成“玉陵”二字,两个字都是蝇头小楷,笔画与笔画之间丝毫不乱,一看就知道这白玉的雕工乃是鬼斧天工。上面是红色丝绦编织而成的带子,下面系着一个小巧的玉铃铛。
在玉陵之地,众人皆知玉陵王府腰牌只有三个人有,玉陵王薛靖远,小王爷薛陌寒,再者就是郡主薛灵儿。而这三个人的腰牌区分全在这下面系着的东西上。玉陵王的腰牌系着一只虎虎生威的白玉猛虎,小王爷的腰牌系着一个青玉雄鹰,而薛灵儿因为是女子的缘故,玉陵王特地寻了高手给她做了一只铃铛。
“见此令牌如见我父玉陵王。魏承廷,你要以下犯上吗?”薛灵儿语气凌厉的扬声反问。
魏承廷当即傻了眼。他当年科举高中,曾得玉陵王亲见,自然认识这腰牌不是假的。
“小,小人不知郡主驾到,有,有失远迎,还……”话还没有说完,魏承廷的腿一软,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郡主恕罪,郡主恕罪。”
进了府衙坐定,薛灵儿一只手搭在桌子边沿上缓而轻的敲击着。砚臣坐在薛灵儿对面,手中端着丫鬟才上来的好茶。而作为主人的魏承廷就能跪在薛灵儿面前,身体不住的抖着。膝盖早已经承受不住他那过于庞大的体型。可就是这样他也着实没有胆子起来,薛灵儿敲击桌面的声音就好像敲在他心上,一阵一阵的发冷。
“魏承廷,你好大的胆子。”终于,薛灵儿住了手,冷声问道。
“下官知罪,下官知罪。”
“哦?你这错儿倒是认的很快嘛。那你说说吧,错哪儿了?”薛灵儿悠然端起一杯茶,才放在嘴边,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旁边的砚臣一笑,径自喝了一口。
“茶不错。”喝完了还不忘了旁若无人的称赞一句。
薛灵儿嘴角抽了一抽,心下无奈。真是跟什么主子学什么人啊。
“郡主大驾光临青湖,下官竟然没有远迎,而且郡主还在门口受了那帮奴才的气,是下官失职,下官一会儿一定好好惩戒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魏承廷头磕得如同捣蒜一样。
薛灵儿冷冷一笑:“看来这中间的窗户纸要由本郡主来捅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