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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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隔天早早吃完饭两人便启程回东京,四月趴在车窗一直在纠结昨晚汤池的事儿,她怎么越想越觉得那几个姐姐是故意哄她喝下的呢?
窗外的风景唰唰而过,看得她眼睛很难受,默默坐回位置,她转而盯着左手发呆。
忽然一阵悠扬的手机铃声响起,琉生腾出一只手接起来。
愣了一会儿,四月从包包里翻出手机,这才发现自己没有开机……连忙按了开机键。片刻后,屏幕亮起刺眼的白光。
划开锁屏,几封邮件跳了出来,发信人全是枣,字里行间都透出担忧。最后一封是:
[你跟琉生在一起吗?虽然不知道你手机为什么关机,但务必要照顾好自己。]
垂下眼睑,四月弯了弯唇角,指尖在屏幕缓缓移动。
这就是被家人担忧的感觉么?很……奇妙。
“四月,要跟我、回店里吗?”
编辑好邮件,按了发送,她抬头:“不用了,琉生先生,这样会打扰你工作的。”
“那我先开、回家。”
拐了个弯,车子稳稳当当停在十字路口。四月刚想回答“麻烦琉生先生了”就被抢了话头。
“四月、是妹妹,所以、不要说、麻烦什么的,不然我会、生气的。”琉生转过头注视她,浅紫眼眸认真而专注。
怔住,四月眨眨眼,呆呆地回答:“好的……”
秀美青年微微一笑,伸出手揉揉她的发顶:“四月,好乖。”
原来温柔的人也有强势的一面,她偷偷瞄着青年精致的侧脸,出神地想着。
***
中途下车吃午饭,回到日升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多了,四月一再保证自己会乖乖在家,琉生这才关了车门,临走还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
看着车子消失在视线里,四月松了口气,晃了晃有些晕眩的脑袋。往前走了几步,她伸出右手五指,缓缓张开,些许淤青印在中指上,衬着苍白的皮肤显得格外明显。
拧起眉,她握紧手掌,往庭院走去。
乘着电梯来到五楼,四月踏出走廊,前方一个修长身影摇摇晃晃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的样子,一头银色头发张扬又明亮。
“……椿先生?”
那人回头,神情恍惚,好久才反应过来:“是妹妹酱啊。”
四月快步上前,勾住椿的后颈往下拉,她踮起脚尖将额头抵上,闭眼感受着温度。
椿被迫弯腰,愣愣地看着咫尺之遥的细致面容,不由得屏住呼吸。
“没发烧,椿先生有哪里不舒服吗?”
抬眼间,琉璃般的瞳孔满满都是自己的身影,霎时心底涌起怪异的满足感,他蠕动嘴唇低声说:“头、头晕,恶心、吃不下。”
闻言,少女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往房间走。直至躺到床上,他才恍然想起自己的房间乱得可以!
往四周环顾片刻,他急忙起身,叫住朝门口走的身影:“妹妹酱,你要……走了吗?”
少女回身,勾唇轻笑:“我先回房间换衣服,然后去熬点粥,椿先生请好好躺着。”
椿连连点头,注视那道纤细的背影离去,他躺回床上,将手掌覆盖在额头,温热的触觉似乎还停留在上面。
怎么觉得自己……有点奇怪?
***
四月换上一身家居服,小心翼翼地把左手袖子往上撸,露出缠在手上的绷带。她用指尖戳了几下,疼痛感传来。
还没好,这样不太方便做事。
默默叹气,她转身,不经意瞥到桌上的板子和笔触,摇摇头走开。
缓步来到厨房,打开冰箱看了一下食材,四月拿出小块猪肉,放到流理台上。系上围裙,她细细冲洗双手,开始准备熬粥。
中午的阳光猛烈刺眼,透过落地窗倾泻而下,投射在地板。随着细微嘤咛声,沙发边沿倏然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唔……”风斗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站起来,双眼放空地发楞,肚子咕噜咕噜叫着,他回过神扯开嗓子:“右京哥,有——”
喊出口他顿时想起家里一个人也没有,打着哈欠神情困倦地走出沙发,踏进饭厅,侧眼看去,一抹娇小的身影在流理台上忙碌。
“姐姐?”风斗低喃,急切地走近却发现没有熟悉的那一道马尾辫,驻足,他垂下头。
是了,她都离开了又怎么会回来?
“风斗君?”
耳边响起轻软的嗓音,风斗整理好表情,懒懒地抬首:“妹妹酱~”斜睨着流理台上的东西,他问:“妹妹酱这是在干什么?”
少女笑着回答:“椿先生不舒服,我给他熬点粥,风斗君吃午饭了吗?”
风斗迈步逼近,弯腰贴紧她的耳畔,声音蛊惑:“我饿了呢~”说罢他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眼前白嫩的耳垂,直起身饶有兴趣地注视少女的反应。
漆黑的瞳孔不着波澜,像是没发生什么一样,她淡淡地说:“风斗君,吃炒饭么?”
一般女孩子遇到这种情况不都是羞红了脸,欲语还休地偷瞄他吗?
风斗皱眉,复又挑唇笑道:“吃啊,我不挑食的。”
动了动身体,少年依然紧贴着她,四月默默开口:“风斗君可以先去坐一会儿,”言下之意就是你挡路了。
挑起眉,他往一旁退开,四月目不斜视地走过,身后侵略性的目光如影随形。
背对着少年无声地喘气,她揉了揉眉心。听美和妈妈说,风斗君的性子是在娱乐圈养成的,等到家人想矫正之际已为时已晚,不符合年龄的色气和过于自我实在令人苦恼。
听得她没放在心上,现在算是体会到了。
从冰箱拿出可以用来炒饭的食材,想了想,四月还顺便拿了胡萝卜。谁知少年眼尖地看到,突然出声:“我不吃胡萝卜,妹妹酱~”
“……还有呢?”她问。
“还有葱、蒜、玉米、啊你手里的青豆我也不吃。”
四月顿住,下一瞬果断地把食材放回冰箱。
“叫外卖吧,风斗君。”说罢她也不去看少年,径直走近流理台,垂首继续忙活。
风斗楞了一下,随即捂住肚子,脸色痛苦:“啊,我要饿死了!好饿啊……我亲爱的妹妹酱居然看着自己的哥哥挨饿,哎,世风日下啊。”
“……风斗君,我帮你外卖好吗?”
他摇头:“不行,我的胃吃不了那些油腻的外卖。”
“……那喝粥好吗?”
继续摇头:“粥吃不饱,我从早上睡到现在还没吃东西。”
“……给你做饭团?”
“没肉哪能吃饱。”
“煎猪排?”
“诶?昨天刚吃这个。”
“……风斗君,请恕我没空和你继续说下去,椿先生还在等我。”
三步作两步迈过去,风斗斜靠在橱柜上,一脸受伤的表情:“原来在妹妹酱心里,阿椿比我还重要。”
“……”生病的椿先生比起无理取闹的你明显重要得多了好么……四月顿感头痛,放下手中的刀冲洗双手,继而擦干净,侧身对上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少年。
踮起脚尖,四月伸出手轻轻捧住他精致的脸庞,凑上前一字一句说道:“风斗君,难过的话可以不要说话,为什么一定要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呢?你知道吗?你的眼睛在说‘我很难过’‘我很想她’。虽然不知道绘麻是怎么想的,但有一件事我很清楚,她的房间里还放着全家福的相框,不再见不代表忘记。”
爱情是什么呢?
她凝视着眼前漂亮眸子骤然翻腾的幽光,垂下眼睑缓缓松开手。
爱情是令人失去自我、改变自身的东西。
“四月你知道吗——爱情啊,是很恐怖的。”女子笑得诡异,与她额头相抵,吞吐间浓烈的酒气弥漫在空气中。
指尖微微颤动,四月茫然地盯着脚尖。
白希为了得到爱情而变得癫狂,知重为了得到爱情而抚养她,最后呢?最后她们两个成功了吗?
往后退了几步,四月抬首望着不远处的落地窗,金色的光辉洒满一地。
最后白希死了,她呆呆的看着她残破的身子和绝望空洞的眼睛,恍然想起这个女孩曾经趾高气扬地对自己说过“四月,我告诉你!妈妈接近你是为了你能帮她夺取你那混蛋父亲的财产,为我爸爸报仇!妈妈是最讨厌你的了!”。
其实白希也只是因为知重一直忽略她,而故意这么说的。
那么灵动的女孩,就这么死了,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爱情死了。
放缓呼吸,四月收回视线,拿起装着肉末的碗,回身细细洒进锅里。
抿唇看了看少女兀自忙碌的身影,攥紧拳头,风斗一言不发地走开,脸色阴沉得吓人。
***
脑袋沉得像装了铅块一样,椿艰难地掀开眼皮,妹妹酱怎么还没来?
正当他撑起身子之时,门咔嗒一声被推开,少女端着托盘走进来,里面的碗还冒着热气。
“椿先生,怎么了?”几步走进,四月将托盘搁在床头柜上,又拿了一个奇形怪状的抱枕放在他的脑后,仔细地盖好被子。
椿眨眨眼,瞅见自家妹妹左手的绷带,立刻咋呼起来;“妹、妹妹酱!你的伤还没好不可以进厨房啊——!!!”这要让右京哥知道他估计死无全尸!
“请放心,我是用右手切东西的。椿先生,能自己吃么?”左手有些颤抖,她刚才端托盘已经耗尽力气了。
椿显然看到了,甩甩头赶走沉重的感觉,连忙自己端起碗,舀了一勺放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