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劫牢狱,满身伤?(1 / 1)
我带着一行侍卫走入天牢,许多死刑犯,都关在这一处。恰巧,我的牢房隔壁是青女,刘公公向我道别:“郡主,保重!”他们走后,青女在隔壁牢房冷笑道:“萧湘雨,想不到我们会在这见面。”
我看看其他牢房中的人,他们个个披头散发,一身白色囚衣,骨瘦如柴,站在门边恶狠狠的盯着我,我再看去青女,她许是还未认出我来,我假装不认识她道:“你,是谁?”她背过身去,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谁,只需记住我想杀你。”我又故意问她道:“你是如何进来的?”她瞥过凌厉的双眸来,漆黑的长发散落在腰间,道:“白戈,我一定会杀了你。”
我一怔,不知她这话是在对现在的我说还是在对白戈身份的我说。
接下来,我在这牢房里算是长了见识,早餐一碗清汤白水的粗米粥,中午一碗清汤白水的粗米粥加一个窝窝头。晚上是一点也没有,就像修行人一样过午不食。其他人吃的特别香,我开始怀疑我的食物和其他人是否一样,我看了看青女的食物,和我的一模一样,其他人也都是这样子。我端起破碗,放鼻子头上嗅一下,没一点香味,看着就很没胃口。
青女一直站在门边,未动一口食物,我也是吃不下。
一个侍卫来收碗,他看看我与青女的食物一点也未动,他对我囔囔道:“你以为你还是郡主呀,到了这地方,就别想出去,在未被问斩之前,一直都是吃这些个东西。”
我饿着肚子到了夜间,一个犯人被拖出去,他死命的抓住牢房门杆,道:“我不去,我不去。”一个带头的侍卫道:“到了这地方,不去也得去,来人,把他押走。”而后,我听到的,是方才被压出去那人一阵凄惨叫声。
我拉拢着脑袋缩到一个角落里,蹲在一堆干巴巴的稻草上,一只肥大的老鼠窜出来。我吓得跳开去,那只老鼠似乎也受到了惊吓,一溜烟跑了。我再蹲回去,双手捂着耳朵,阴冷潮湿的牢房,又听这凄惨声音,在这夜间,看起来更诡异。
“怕了吧。”青女的声音传来,她很淡定的对站在我这面墙,我壮壮胆子站起身,道:“谁怕了。”
这时,方才被拖出去那人又被拖回来,不同的是,回来已满身伤痕。身上的血已结痂,而他脸上一道道被鞭子抽过的划痕却触目惊心。他被两名侍卫推倒在地面,就再没起来过,也没哼哼一声,我知道,定是疼昏了。
接着被带走的是青女,她很淡定很有骨气的自己走出去,我又蹲回那堆干巴巴的稻草上,准备再次和老鼠争地盘。没再听到其他动静,除却牢房窗口灌进来阵阵冷风,如小儿啼哭般。青女被带回来,也已是满身伤痕,她踉踉跄跄站起身,未吭一声。我再次被她的骨气所震撼,这么屈打,她是怎忍受下来的。
我的牢房门锁被一名侍卫打开,我乖乖的跟着他们离开,走到一个密闭的房间,里面的刑具,所谓十八般酷刑道具样样皆有。
他们把我绑在一个大十字架上,一个二品官员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喝着茶,我怔怔盯着他,感觉他就像个恶魔一样可怕。他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看着我,道:“郡主,我们终于见面了。”我看看自己被绑住的手脚,淡淡道:“我不认识你。”他喉结一动,咽下口茶,道:“你是王爷的女儿,不认识我没多大的关系。”他接着吩咐一旁侍卫道:“去。”
一名侍卫拿来张白纸递给他,那官员扬着手中白纸又道:“看在你还是郡主的份上,把这个画押,免受皮肉之苦。”
我估摸着那张白纸上写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我问道:“画押,画什么押。”他淡笑道:“拿给她看。”一名侍卫把白纸递到我面前,我一看就是一惊,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不画。”那官员走到我面前,再走去一旁拿过一把黑而粗的鞭子,劝解我道:“你金枝玉叶,皮肉生的细,这苦,你吃不消。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画不画押。”我双眸一闭,下定决心道:“打死也不画押。”
他一挥手,把鞭子丢给得一个侍卫,紧接着下来,就是一顿皮肉之苦。身上虽疼,我却未哼半声,而脑海中浮现的,是那张白纸黑字:萧湘雨受王爷指使进宫密谋,潜伏皇上身边,萧湘雨更为刺杀皇上,冒险私自悔婚再回宫等待最佳时机。
无论如何,这□□裸的诬陷,我不能承认,更不能连累王爷。
我身上再没一块不疼的地方,那抽打在我身上的鞭子还在继续。在我要昏过去之时,绑在身上的绳索突然被解开,我往地面坠去,两名侍卫扶助了我,本想折磨终于停止了。但不是,两人按住我,死死把我按在地上,一人拿来夹手指的木棍,另来两个侍卫强制把我的手指一根根分开放入拿木棍中。
我拼命的挣扎,骂道:“狗官,狗官,放开我。”那官员一听我的谩骂,道:“还嘴硬,你别以为你是郡主,我就不敢动你。进来这里的人,从来没有人能被活着放出去。”
十指连心,木棍夹紧,我十根手指就像被生生剁掉,一根根针往我心脏慢慢刺下去,我咬破嘴唇,未发出一点声音。那狗官冷冷的声音回荡在这房间,道:“狠狠的夹,看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此刻,我唯一庆幸的是我已诞下腹中孩儿,不必跟着我受苦。
“禾呈,禾呈。”我听到有人在叫我,我睁开双目,映入眼帘的是靡诤,他一身黑衣装扮,带着一批黑衣杀手,那些个侍卫狗官不知什么时候已被他人放倒。“你怎么来了,劫天牢是死罪,你快走。”靡诤蹲下把我抱入他怀中,道:“这些狗官,这样对你,我杀了他。”他拿剑掷去狗官身上,我拦下,道:“放他一命,杀了他,手脏。”
我看看自己鲜血淋漓破开皮肉的十根手指,已经疼的麻木,感觉不到十根手指的存在。再抬头看他,他一双浓眉,皱的很紧,他偏头恨恨地看着那狗官,我又道:“趁皇上还没来,你快走。”
“我要带你走,早应该带你走,不该让你留在宫中。”他自责又懊悔不已道。我微笑道:“我自己选的路,爬着,也要走完。”我又催促道:“你走吧,快走吧。”他抱起我,站起身,一手提着剑,我推着他,道:“我不要走,你放我下去。”
他不听我的话,我挣扎着跳下去,每动一下,身上疼入骨一分,跳到地上站也站不稳,他扶着我,激动道:“禾呈,萧如瑟就是个畜生,你为他牺牲这么多,他何时看懂过,何时珍惜过。你的付出,不值得。”
他的话,仿佛把我的完整的一颗心硬生生扳开成两半,再回过神来,已是在马车之上。
“禾呈,去我家,我定要他萧如瑟定找不到你。”他对我说着,我颤抖着声音,两行热泪划过脸颊,道:“谢谢,我爹爹知道这事吗?”靡诤揽住我肩膀,道:“我怕江老爷担心,此事未跟他说。”马车刚出宫门口,萧如瑟便带兵守在门外,我们被他劫住。
靡诤掀开帘子,我往外看去,星空下,一把把火光将我们包围,萧如瑟慢慢走出来。靡诤跳下马车,手握剑,对身后的黑衣杀手吩咐道:“上。”而萧如瑟也是吩咐道:“杀无赦。”
我不能再连累靡诤,站出来,道:“停。”
萧如瑟见我一怔,靡诤紧张道:“进去。”我微笑道:“靡诤,扶我下来。”靡诤不听我言,我准备跳下马车,靡诤终是不忍伸出手把我抱下来,放在地面,我静静看着萧如瑟,所有人在这刻静止了,道:“皇兄,你来接我回宫的吗?”萧如瑟又是一怔,小步朝我走来,面无表情道:“是,皇妹。”他握住我手腕,看着我十指鲜血淋漓的深邃黑瞳,我看不懂那里面有的是什么。
我偏头对靡诤道:“你回去罢。”
靡诤摇头道:“不,我要带你离开。”萧如瑟放下我手腕,对靡诤道:“可知罪?”靡诤铮铮铁骨道:“我靡诤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救差些被冤死的郡主,何罪之有。”萧如瑟对其他侍卫吩咐道:“来人,把靡诤抓起来。”我斜头问萧如瑟道:“你会了放他的,是吗?”萧如瑟默了会儿,道:“不是。”
“如果靡诤有个好歹,我定然会有个三长两短,你会放了他吗?”萧如瑟看了眸靡诤,说出两字:“回宫。”萧如瑟扶着我手臂,小心翼翼避开我手指往宫里走去,靡诤拦在我们面前,道:“为什么,还要跟着他走。”
我很不忍心的附在他耳边说了句只我们两个人能听得到的话,道:“我要的,你给不了我。”我知道,我唯有这么说,他才能暂时放开我。萧如瑟扶着我接着往宫内走,我回头看了眸靡诤,心中感到万分抱歉,愧疚,但又不得不如此做。
良久背后大声传来句:“我一定能做到,你等着我,等我。”
“放了靡诤,你后悔吗?”走回他寝宫的路上,我问他道。他清冷着神色,道:“不后悔。”
回到他寝宫,我躺在他床榻上,他立马把睡梦中的广太医唤来,道:“赶快看看郡主的伤势。”广太医起身看了看我脸上与手指的伤,叹息道:“谁人动的这刑,下手真狠毒。”他又隔着衣服看了看我身上的伤,道:“回禀皇上,好在脸上和身上的伤都伤在皮肉,但这十指的伤,较为严重,伤着了骨头。”广太医开出几副药来。
因男女不便,萧如瑟唤来两名宫女进来给我上药,我本想把阿雅和玄姘唤过来,又怕我这样子刺激到她们,只好打消这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