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凤于栖（修）（1 / 1）
看着萧墨面色带着几乎绝望的焦急向自己闪将过来时，方涵还在发愣。
他那时看着萧墨，脑海中回响起来的都是方才他大喊出来的那句身后，下意识傻呆呆地看向身后，却只有一大片咫尺的肋骨参差着，头顶上寒光一闪，方涵抬起头去看时，狰狞的骷髅举着一把巨剑向自己脑袋上砍来。
身边的骷髅门卫追在萧墨身后，用剑划伤他白色的长衫，鲜血涌出，可萧墨哪里顾得上，红色绚烂了衣衫也无妨，一心只想要冲上来救方涵，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就这么陨落。
方涵早就忘了怎么去反应，那把剑或许离自己连三公分都不到了，可他的眼中却还是只有萧墨白衣上的鲜红色。
这鲜红色在他的瞳孔深处慢慢放大，放大到染红了他整个瞳仁，放大到染红了他心中隐藏的烈火。
他的腿不会动了，根本没有办法拔腿躲开，更没有办法用自己手中的毒灵气团向骷髅门卫轰去。
而是静静地……闭上了双眼。
萧墨看方涵呆愣在原地，闭上眼睛似乎在等待死亡的降临，整个人几乎马力全开，恨不得立刻冲到方涵身边帮他挡开这一剑，可是两人距离太长，剑与方涵的头的距离又太短，根本来不及补救。
那一刻，似乎整个世界都灰白了。
就在那柄剑击上方涵的头顶的时候，就在萧墨整个人都以为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犯傻的方涵就要就此结束自己还年轻的生命而觉得心中无比的愧疚和惋惜的时候，方涵眉心的凤凰火纹却突然一闪而逝，随即一股可怕的灵魂威压从方涵的身上扩散开来，那个长着骨翼的骷髅守卫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诡异地化成了一地的粉尘。
整个门厅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咣的一声，长剑落地，声音在门厅内久久回荡。
方涵缓缓睁开眼，眼神中满满的都是萧墨从未见过的神情，那神情沉寂得，仿佛再也不是方涵的灵魂。又是一道金光闪过，所有骷髅门卫纷纷跪了下来，下一秒，骨翼门卫全部诡异地化作一地的尘土，归于沉寂，长着尾巴的门卫全身尽碎，也都失去了生气。
整个门厅顿时充溢了满满的灰紫色气体，是死气！
萧墨看这一幕简直要惊呆了，死气伴随着满地的尘灰在空中飘扬着，方才还在他们身边厮打的十八个骷髅门卫此刻却已经全部消失，整个门厅空荡荡的，静得可怕。萧墨就这样面色带几分苍白的看着方涵，方涵呆立在原地，满目的不解。
“萧墨，那些骷髅门卫呢？他们回去了？我没死吗？”
萧墨哽了半天，却不知道怎么去形容方才他所看到的事情，只是沉默着点点头，神色复杂得方涵整个心都跟着疼。
心的确开始疼，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看见萧墨的血在染红衣衫他的大脑就不受控制了，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一般——就像是这个身体原先的主人在和自己的灵魂抗衡，想要将自己镇压下去一般。
不过他失败了，或许他的胜利只属于方涵失神的一瞬间，可是就是这一瞬间，让萧墨更加加深了对方涵这个人的兴趣。
对他身份的兴趣，他眉心一闪而逝的凤凰火纹到底象征着什么……甚至对他和那个传说中的血凰族有没有关系的兴趣，还有……他和那个当初和秦雪瑶一起寄宿萧家的血凰族少年是不是相识……
看着萧墨沉默了许久，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眉心，方涵疑惑道：“你在看什么？”
萧墨如实回答：“你的族纹。”
方涵更不解了：“什么族纹？”
萧墨道：“你眉心的凤凰火纹，你自己不知道吗？”
方涵想了想，当初自己在给凌天加上灵魂印记的时候的确看见了那个所谓的凤凰火纹，但是自己也确实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凤凰火纹的来头，更不知道这个象征着什么，不过很好看是绝对没错的！！
要不然当初自己也不会那么执着地想印一个凤凰火纹到萧墨的额头上看看这小样儿能妖成什么样子！
“你也想要啊？我给你印一个！”方涵慷慨道。
萧墨：“……不，你自己留着吧。”
方涵道：“你刚刚说这是族纹？什么是族纹？我给凌天下灵魂印记的时候就看到过这个火纹，但我还真的不知道这个是什么？莫非你知道？”
萧墨沉吟片刻，略微点头道：“我原先认识一个人，他就有这个族纹。”
方涵眼神中燃起希望地看着萧墨：“是什么人？”
萧墨目光中有几分难以捉摸的神色，或者在方涵眼里，那是一种恨得牙痒痒却又恨不得把他揉在自己怀里狠狠疼爱的神情。
方涵小心翼翼地问：“莫非是你心上人！”
孰想萧墨却冰冷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也冷漠得出乎他的意料：“心上人？哼……”
说完，萧墨居然冷哼了一声，嘴角有笑意，可那双邪魅的大眼此刻却有悲戚的神色。
方涵吞一口唾液：“真是心上人啊！我去！你的心上人不是秦雪瑶吗？”
萧墨看着方涵的脸，看了许久，看得方涵全身有有点发毛的时候，萧墨才默默转过头，几乎是对自己催眠一般地说着：“不，是秦雪瑶。”
方涵：……
麻痹你的语气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落寞，你的背影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萧瑟，你这个主角到底闹哪样！大腿那么不好抱！
方涵思忖，莫非原著是错的？萧墨压根就不喜欢秦雪瑶，而喜欢那个血凰族的某某某？
血凰族！凤于飞？
方涵大脑疯狂地转动着，拼命地在自己脑海中搜索关于凤于飞的事迹，是血凰族族长的女儿，在和萧墨一起进攻天蟒族的时候认识的，是血凰族所有人心目中的女神，修为强横，血脉力量纯正，长相又甜美可爱，待人接物很热情，又知书达理，简直就是一个所有宅男心目中的完美女神！
萧墨一路向那扇巨大的青铜门走去，背影依旧萧瑟。方涵立刻追了上去，扒住他的胳膊问个不停：“你喜欢的人不会是凤于飞吧！你怎么认识凤于飞的啊！她可是个完美女神啊！我觉得她比秦雪瑶好多了！”
萧墨停下脚步，凌厉的眼神从方涵脑袋上面斜十五度角射过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似乎在隐忍着自己心中呼之欲出的怒火，脸上的表情简直降到了冰点，随后萧墨的眼神慢慢游移到方涵那张写满惊喜和问号的脸上，本来就高半个头的萧墨此刻看上去居高临下，表情肃杀。
方涵被吓得一抖，委屈地松开了他的胳膊。
这人怎么说炸就炸也不提前防寒警报一下，自己无辜的小玻璃心真是又碎了一地的渣渣。
萧墨冷冰冰地问：“你怎么会认识凤于飞？”
方涵也不能说是看小说看的吧，说你们以后去打天蟒族的时候遇到了她喜欢你我必须认识啊，只得编造了半天支支吾吾道：“女神嘛！我有印象！”
萧墨道：“这么说，你真的是血凰族的人？”
方涵立刻摇头道：“这我哪知道！”
萧墨声音突然有几分激动，但还是冷冰冰的：“那你认不认识凤于栖？”
方涵沉默……
方涵再沉默……
就算他再怎么脑补《药神传说》的剧情，他也想不起来血凰族到底有谁叫这个奇怪的名字。听这个名字，应该和凤于飞有点关系，可是别说凤于飞这一种高层人物了，就连路人甲都没有叫凤于栖的。
于是方涵乖巧地摇头。
萧墨方才略微激动的表情沉寂了下去，许久才道：“想起故人，有些失礼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方涵却来了兴趣，这凤于栖绝对和萧墨不是一般的关系，可是为什么《药神传说》里连凤于栖这个人提都没提到过呢？这不科学啊！
如果这个凤于栖真的让萧墨这么在意，那么绝对会有笔墨！不可能提都不提，不可能！
方涵一拍萧墨的肩膀：“你很在乎他？”
萧墨神色有一秒的暗淡：“没他就没现在的我。”
方涵一愣，自然也就明白了这个人在萧墨心中能占有多大的比重了。
方涵一脸我懂的表情道：“那她现在在哪？我陪你去找她？”
萧墨嘴角扬起一丝苦笑道：“找不到了，不找了。”
方涵眉头一皱立刻搬出多年看八点档剧情的经验脑补了一个惊心动魄的爱情故事，然后惊道：“莫非她嫁人了？”
萧墨愣了一愣，再愣了一愣，脸上的肃杀终于没绷住，一脸无奈的笑意：“我有说凤于栖是女孩子吗？况且他要是女孩子，那哪家的敢要啊！”
方涵倒吸一口凉气，脑子里闪过山炮军炮火箭炮后，指着萧墨的鼻子惊道：“萧墨你居然搅基！”
萧墨一愣，道：“什么基？”
方涵心头闪过无数种可能性，最后还是脑补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他没法嫁人，你为什么不找了？”
萧墨方才无奈的笑意一下子垮了，双目无神地看着前面，用着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语气说道：“雪瑶说……雪瑶说……他死了，五年前就死了，连尸首都找不到……”
萧墨转过身，那双漂亮的眼睛此刻看着方涵，那双眼睛里蕴含的悲伤深得像黑洞，吞噬别人侥幸的快乐的黑洞。
“他凭空消失了，方涵……你相信吗？他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