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折磨(1 / 1)
早晨起来我的眼睛有些浮肿,这就提示着我这一切都不是梦。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起床就着红烟准备的水洗漱一番。除了上厕所我既没有出这个门,也没有人来开这个门。连红烟和丫鬟们都不在了,这座庭院安静的可怕,但我似乎没什么力气去逃脱,除了情感的汹涌,似乎心里始终想着去那个陌生的禁地庭院,但我每天发呆,一日三餐是他们默默放在门口,敲门示意我再去吃,就像是一种无形的软禁,说软禁也不完全是。大概是我自己克制自己出去走动的原因吧。这样的生活过了大概有小一月的时间,我突然觉得我对安王的感觉变得不真实起来,这种感情就像是突然注入我的灵魂里,猛烈而又沉重,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或者其他的什么,这份感觉变得飘忽不定,我有些纳闷起来。
但也就是在我感到纳闷的这天,想要去庭院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就像是我的母体在召唤我一样,这种感觉给我一种不好的预感,我害怕但是无可抗拒。然后我夺门而出,奔着远处那个禁地跑去,跑得很快很急。
等我来到庭院正门时,心如擂鼓,我努力压制但是成果甚微,我深深地喘着气,试图平息,然后打开门,遵循着本能摸索到了大厅后的一个暗门,我推进去后感到一阵寒冷,然后看见一张大冰床上躺着一个人,我慢慢靠近他,越靠近,我似乎越想破体而出钻入其中,等我看清楚这具身体时,我就明白了,是迟渡,也许是他的残念指引着我来到这里,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毕竟我本身的存在就足够诡异,但是我并不明白他引我来这里的原因,是为了占据他的身体吗?我胡思乱想着,以至于突如其来的光亮惊吓了我,随即我反应过来了,这是有人进来了,而能进来的不会有别人,准是安王无疑了。
安王看见我时先是一愣,随即怒发冲冠,二话不说过来就是一巴掌,然后像是拎鸡仔似的将我拎着出了庭院,随即天旋地转间,我们又来到那个监狱。真是熟悉无比。
我看着这个如倒塔的地下建筑,想到了十八层地狱,上边的守卫这么多,而下面的守卫那么少甚至都没有,我并不觉得是王爷的自信,相反,我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而很不幸的是,我即将去体会其中的奥妙。
我无悲无喜地等待着酷刑,红烟说过:生不如死。
随即我被放在黑暗里,什么都没有,但我并不认为就只有这个程度,随即我感觉到身上有无数的虫蚁或者什么,我看不见,只觉得身上密密麻麻地都是,有瘙痒,有疼痛,一阵一阵,我甚至荒谬的觉得,我似乎正在成为一个虫巢。然而接下来虫群听到一阵笛音散去了,随即有人来了,往我身上泼了一盆水,里面应该添加什么刺激性的东西,总之我整个人都痛得痉挛起来,我忍不住地大声嘶吼着,一直处于这样的疼痛里,麻木之后又有一段笛音响起,这次的虫群不知是不是刚才那一拨,也许更凶猛,总之我的疼痛更甚,如此循环往复,昏厥后又在疼痛中醒来,又在疼痛中昏厥。不知几时,酷刑停止了,接下来的很长的时间里,我都安静地处于黑暗里,吃喝拉撒都在那处,然而黑暗也很可怕,总会有无形的恐惧我害怕着那些未名的虫蚁,然后带我伤口好些时候,又是一轮酷刑,我明白了,循环往复,我总会受不了的,我再无生存下去的意志,终于在无数次昏厥后,我灵魂逃脱了。我以为我能够逃出去,然而这个监狱就像是真正的地狱,除了那具身体上传来的疼痛,又有了一种莫名的笛音,就像是要我完全破灭,破灭后重组,然后又破灭。
我浑浑噩噩不知几时,突然新生出一个执念来,我就着这样的疼痛往上逃窜,是的我出去了,但我也快不行了,这个监狱似乎能够在折磨我的同时也能控制我不会灰飞烟灭,但是逃出去就不行,除非能最快找到寄体,我想起了迟渡。
我拼尽全力向着那个方向飞去好在那种召唤的感觉还在,我能更加轻松一些,等我迫不及待钻入时,我也差不多耗尽了力气。我又陷入了黑暗里。这一次就像是养伤似的沉睡。我在这具身体里就像在本体里一样安逸,而其中的记忆也是我能翻阅的。
这是个类似汉朝的时代,但并不是我映像中的那个,安王名为常木犁,而当今圣上是其长兄,上位时手段残忍,与如今安王是旗鼓相当,僵持不下,所以两人间明争暗斗。而迟渡,是从小给安王当伴读的前丞相之子,遭皇上毒手,本应丧命,然而安王为其找遍世间救治之法也只是再续几年寿命,命不久矣时,似乎感知到我的存在,或许是因为我俩相像,但我觉得或许称他为我的前世更恰当吧,将其许多情感强制附加于我。而以往服侍他的人中红烟最是得力,所以托付红烟为载体,看来他也是煞费苦心了,这也能解释为何会出现那些莫名地事情与情绪了。
也就是说如今的我依旧是一个没有爱恨的我,而迟渡是一种依靠我活着的情感。突然觉得我是这么地可悲,和迟渡比起来。
在这个身体里待了许久,我觉得是很久了,于是我坐了起来活动着身子,我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我若是直接走出去,就是诈尸了,我若悄然离去,王爷会怎么样?我很揪心,但是躺了这么久,我饿了。
我觉得首要问题是解决我肚子饿的问题,我还是悄悄地出去了,开了暗门,去厨房里翻找吃的,然后看到的都只是些不怎么新鲜的食材,但我没办法,只能用水冲冲然后生吃果腹了,于是等我吃饱喝足出去时,我想我必须做决定了,只听嘎吱一声,和推门而入地常木犁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