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十四章 二人初遇(1 / 1)
那身穿铁掌帮弟子衣服的人,带着小梅和陆康保二人几个起落便离开了铁掌帮。
一路上小梅不断挣扎,嘴里不停重复道:
“ 坏人,你这坏人,快快放我下来。你要带我们去哪儿?坏人,你这坏人……”
那人将小梅夹在臂弯,飞纵间心道:这丫头力气倒是不小,可看样子却是一点武功也没有,不练武却是可惜了……
他飞身落在一处屋檐,低头看了一眼还在扑腾的丫头,道:
“我帮了你家公子的忙,救了你俩,怎还不知道感激?”
小梅立马回嘴道:
“谁要你救,自有我家公子来救我。做什么你要插手,你快放我下来。”
那人四下望了一圈,又道:
“你俩个不会武功的小娃娃,粘在你家公子身旁,倒叫他如何脱身?”
他这话其实略有些哄骗小孩子的嫌疑,但却不知哪个字触动了那丫头,她果然安静下来不再折腾。
那人乐得轻松,他本是奔着萃华阁的方向前行,这略一停顿,他便改了主意,飞身奔着城门的方向而去。
距离明州城十多里的城外,有一条江蜿蜒经过,在靠近码头的江面附近,停靠着一艘舫船。那舫船做工精良,船身后半部分耸立着双层四角的阁楼,那船因为吃水较深,所以并没有停在岸边。
此刻船头坐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他一腿盘起,一腿搭靠在船舷边上,低着头,用匕首正在努力地在手里的木头上一刀接一刀地刻着什么。
四周异常安静,只有江水伴着清风拍打着船板的声音,有节奏地回荡在这夜里。
没多久,那少年突然抬起头来,他圆圆的脸上一双浓眉大眼,整张脸无一处不像是元宵节里盛行的团子,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喜庆。
只见他侧耳听了一会,便收起匕首,站在船头向岸上望去,果然不多久,一个人影便奔着这船而来。
那少年扶着船舷,略低下身子,小心戒备起来。他虽然年纪不大,但遇事却不慌,反应也不慢,他从船舷处慢慢露出头,在月光的照射下,谨慎地向那团黑影望去。只是那身影越到近前,少年眉头皱得越厉害。
远远看去,那身影好像是他的师傅,到了近前再一看,分明就是他师傅。只是师傅一左一右夹的是什么东西,莫不是许叔送来了什么宝贝?
待他师傅落在船上,那少年又是一呆。这,师傅怎么贴上了面具,穿的又是什么衣服,再定睛一看师傅放下的宝贝,他忍不住张大了嘴,是两个孩子,难道他英明神武的师傅,是去作案了?
这少年心里的疑问虽然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面上却是不敢显露分毫。他看师傅站定,立刻上前恭敬称道:
“师傅!”
他师傅也不废话,立刻吩咐道:
“将这两个孩子带到客舱,弄些吃的,再给他们整治收拾一番。”
那少年点头称是。
他师傅又道:
“你去我房里把那玉秋寒拿来,再取两个酒杯来。”
少年听他师傅这样说,吃了一惊,只听他迟疑说道:
“师傅不是说这玉秋寒要送一坛给洪帮主……”
他师傅却摆摆手道:
“那贪吃鬼,喝什么酒也是糟蹋了。”
少年得了吩咐就要退下,这时他师傅却又加了一句:
“去叫艄公把船开出江面三里之外”
这一晚上连番折腾,此刻已经是月上中天了。银白的月光照在江心的舫船上,却比那船头的挂灯还要明亮,船头的甲板上,此刻已经摆上了桌椅酒盏,一个青衣颀长的身影坐在桌边,那圆脸少年侍在一旁,不时给他师傅倒酒。
那少年小心翼翼地站在一边,心里觉得师傅大概是在等什么人,但却又为何不愿让人上船?他想破脑袋也不得解,心中不免叫苦不迭,心想要是大师兄在就好了,大师兄向来能揣摩出师傅的深意,不像他百思而不得解。
他正这样想着,只见他师傅那举到唇边的酒杯停顿了一下,然后便毫无预兆地站了起来,他正要询问。却又见他师傅走到船舷边,望向岸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那酒杯被他握在手里,里面的酒却是连晃也没晃。
冯衡一路追至江边,也不免感叹起来。
他这一晚上简直是要给古代先民武功心法写出一份了不得的调研报告了,那将小梅再次劫走的人,显然要比裘千仞段数高出许多,单是轻功这项指标简直可以和他这个未来人媲美了。要不是他能调看追踪仪,要发现这里想必也要花些时间费些功夫。
他看向江心那舫船,到底还是忧心小梅那两个孩子,双足一点,便飞身奔着那舫船而去。
行至水面一半处,冯衡看向那舫船,却发现船头站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似乎是望着他的方向。他心里一惊,顺势落向水面,至水面处又一点双足,做出借力再起的样子。
既然那人在船头等他,想必是有备而来。冯衡心中也有了准备,便不再顾及,飞身落在的船头的栏杆上。
冯衡站在船头高处,向下望去,只见船上站着一个男子,他身材颀长,风姿隽爽,身穿青衣直裰,萧疏轩举,湛然若神,头戴了青色方巾,却是文士打扮。身后占了个虎头虎脑的少年张着嘴,正瞪大了双眼吃惊地望着他。
那男子看冯衡犹如一只优雅的白鹭,不费吹灰之力地落在船头。忍不住大声赞了一句:
“好轻功!”
他说完便一仰头,将手中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甩手就扔给身后的少年,那少年因为发呆而反应满了半拍,接的有些狼狈。
那男子却不管这些,扔掉酒杯便一抱拳,行了一礼,道:
“在下东海桃花岛黄药师,不知可否有幸得知阁下尊姓大名?”
冯衡看这人身材修长高大却不粗犷,一对斜飞的英挺剑眉下,细长的黑眸蕴藏着锐利地看向他,那轻抿的薄唇挂着笑意,可即使在笑,这人也是一身的盛气逼人,在银白的月光下显得冷傲孤清。
他仅仅这两句话,看起来行事却潇洒不羁,行为全不似作伪,于是,冯衡从善如流地回道:
“不敢,在下姓冯单名一个衡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