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始~缘起（1 / 1）

人总是会对离自己不近不远的人投以过多的关注，对于苏洛而言，莫渊刚巧不巧就是那么一个人。

苏洛家的对面是一座山，一爬上去，便到了镇子的街上。家到学校的距离，不过是半个小时的路程，那个时候，还只是初中，还没有特别在意的人，所在意的也不过是应着家里的要求，好好学习，好好考试，不要丢脸，如此而已。

纵然是在初中一年级开学的时候苏洛和莫渊就已经是一个班的了，可真正的算得上是第一次在苏洛脑海里留下印象的却是那一次，那一次之后莫渊才成为了一个单单独独的与众不同的人，而不是那个普遍的同班同学。

那一日是星期日，天气正好，因着晚上要上自习的缘故，苏洛早早的就收拾好背着书包出了门，一路上想东想西的，究竟想了什么现在也已经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那时候是一边摘花摘草一边很是惬意的往山上爬，本打算在半山腰的草坪上休息一下，却在看见草坪上已经在的一个人影时改了主意。

——“诶，苏洛。”已经离那个人所在的位置仅仅有一小段距离，耳边却突然的响起了他的声音，自然的，熟稔的，就好像两人已经认识了许久一般。这个人，我知道的，侧过头，苏洛想，一个班的，坐在中间第三排最左边的一个位置，可是虽然知道，却也并没有什么打招呼的意思，初中一年级第一学期，新学期，新气象，实在是太不熟悉了，两人之间连话都没有说过一次。

——“嗯。”低低的应了一声，收回眼神，却是脚不停歇的继续往前走，有些不情愿，不要开口啊，不要说话啊，又不熟。

——“我是莫渊，我们一个班的，有映像不，知道吗？”从石头上放下脚，站起身，稍稍的仰头，莫渊看着苏洛说，没有发现她的不情愿。

——“嗯，我知道。”停下脚步，侧过身向着男生，惯性的弯起唇，面上露出一抹笑来，眼神终究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就住在这边儿吗？哪儿？”甫一得到回答莫渊就露出了笑脸，阳光的，灿烂的，继续往下说。

——“那儿。”伸出手朝着自个儿家的方向指了指，苏洛直截了当的说，有些想要快速的结束这个对话，却明显的还没有学会合适的方法，以至于只能这般应付着，勉强着。

——“我家在那条河的那下边，平桥，你去过吗？”莫渊踮起脚尖却是向着那个方向细细的看了看，半晌才收回眼神回答说。

——“去过，你……还不打算走吗？”抿紧唇，顿了顿，有些不耐烦的应声，开口，却还是有些迟疑。

——“嗯？走，我们一起吧。”抬眼看了女生一眼，似乎也是迟疑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模样，可半晌之后还是这么回答说，背起书包，朝着苏洛这边走了过来。

——“嗯，好。”点了点头，开口，也不等他走近，苏洛就毫不迟疑的转过身，提了步子，背对着莫渊的一张脸上神色有些烦躁。。

——“你小学是在镇上读的吗？感觉班上好多的人你都认识。”身后的声音响起，总感觉自己是在被注视着，有些焦躁，而这份焦躁，似乎贯穿了苏洛的整个青春期，只是最后，终究都是被苏洛一一的按捺了下来。

——“嗯，在街上的小学读的，班上很多都是以前小学班上的，你呢，在哪儿读的？”苏洛脚步不停，嘴里却也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我啊，以前在老家那边儿读的，离这儿特远，现在住在我外公家，所以就到这边儿来读了，都没以前认识的人，好不习惯。”跟在苏洛背后，莫渊自己想想，也觉得不知怎么想的，就这么一直说话了，不停嘴的。

——“哦，习惯了就好了，你家在那下面，怎么从这条路走，不该走那边那条吗？也近些啊。”再次费力的爬上了一个坡，苏洛站直身，撑了撑腰，停下步子开口说。

——“这条路之前没走过，就想走走看看，而且到学校的路都差不多远吧。我要去街上买东西，你呢，去吗？”跟着走了两步，莫渊站到了苏洛旁边，偏过头看着她开口问说。

——“不去了，我想先去学校，还有些事，你去吧，拜拜。”偏了偏头，却是直接说。再这么走一路不纠结死啊，已经很麻烦了。

——“那……好吧，拜拜。”莫渊似乎是皱了皱眉，苏洛却是没有看清楚，只是半晌还是这么说了一句话。

冥冥之中，一切似乎早就有所注定，两人之间，率先遇见你的是我，不耐的想要离开的也是我，或许是性格决定，或许是境况决定，到最后兜兜转转，缠绕了几个弯，都是如此，总是如此，似乎也，只会如此。

那个时候，人还是蛮天真可爱的，亲人，友人，爱人排序的时候，总是以友人，亲人，爱人的顺序，内心里充斥着义气，以为现在陪伴着的人，将会一直陪伴下去，以为一切都会顺着自己的心意，可是到后来，在时光的历练中才逐渐明白，自己不过是千千世界中的渺渺尘埃，微不足道而已，以及，这世间，其实没有谁离不开谁。

那个时候，才刚刚情窦初开，懵懵懂懂，自以为懂了喜欢，却实际上还不是真正的懂得了喜欢，以为喜欢的人，却实际上或许不是真正的喜欢，以为可以放下的人，也实际上或许并不能够真正的放下。喜欢，喜欢，或许是已经喜欢了所以才欢喜的意思吧。

那是一个星期三的夜晚，刚下了晚自习，准备着在回宿舍之前再溜达溜达的三个女生在操场边上交换了秘密，一个青春的，粉红色的小秘密。

——“诶，苏玫你喜欢的是谁啊？我一直都看怎么就没看出来呢。”留着齐刘海儿，短头发一把扎起来的带着些霸气的女生，也就是郑怡，一脚踩上石阶，一手撑着腰，一边开口朝着苏玫说。

——“哪有谁？突然这么说我，那你呢，你喜欢的是谁啊，我们班的？”同样是齐刘海儿，却是披散着一头长发的，眼睛大大，睫毛卷翘的女生，也就是苏玫开口说，声音有些娇俏，打死不认的感觉。

——“你们两个都有喜欢的人了啊，什么时候的事儿，这么突然，都是谁啊？”最后开口的便是苏洛，普普通通，一张圆圆的苹果脸，眉色浅淡，唯一能称得上的形容词便是可爱的一个女生。

——“难道你没有，才怪，而且我们哪像你，一天到晚都读书读书的。”郑怡撇了撇嘴，直接说，看着苏洛，有些不信。

这一句话一响在耳边，苏洛的脑海里便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了那么一个人，明明只交谈了那么一句，怎么就记住了呢，果然是因为那一次吗？抿了抿唇，没有听清后面半句话，苏洛便只笑了笑，没有回答。

——“哦哦……看样子也有哦，那我们就都说好了，就当作交换，怎么样？”看着苏洛那表情，郑怡眼睛一亮，往下说，语调上扬，有些搞怪，分明的一个一个的都有喜欢的人了，却怎么都不说，真是……好奇死了啊。

——“嗯，可以。“最先响应的总是她，梅子，苏玫。无论什么事都是撑着杆子往上面凑的，也不知道是天性的好奇还是其他什么。

——“好。”看着这两个一脸干劲的兴致勃勃的好友，有些无奈的抽了抽嘴角，苏洛点了下头，同意了下来。

后来的苏洛总在想，如果没有这一次的阴差阳错，如果不知道，亦或者直接摊了牌，两人之间会不会是另一条不同的道路，只是人生，从来就没有如果。

——“莫渊。”苏玫站直身子，面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严肃，只是在夜里看不太清楚。

——“沈致。”郑怡也紧跟着站直了身子，开口接着说道，然后看向了苏洛。

——“……王程。”声音响起，苏洛在梅子开口的那一瞬便怔住了，可转换之间，却是随意的扯上了一个名字顶了上去，一个恰到好处的名字，它在前面已有所交集，在后面，也可以有所后续。该高兴现在是在晚上吗？面上的表情没人看得清。

——“怎么只有我一个的是我们班的啊。”嘟了下嘴，苏玫有些撒娇的意味，却只是惯性。

——“我喜欢比我大些的嘛，成熟点，多会照顾人啊。”好奇心得到缓解，开始想起后续，郑怡不甚在意的开口回答说。

——“太近了，太闹了。”抿唇笑了笑，尽管心里的滋味有些让人难以言喻，也不明白现在的自己在想什么，苏洛也还是扬起唇角，不动声色的回答到。

——“是吗？那去表白怎么样，我们都去，她们不都写情书吗？我们也写，怎么样？”郑怡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眼睛亮亮的，开口斩钉截铁的说。

现在想来，若是没有同意就好了，若是反对了就好了。一步错，步步错，再无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