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1 / 1)
容忆此次出来本就是奉了父母之命找林子恪,现在找到了他,她自然也没有再四处找人的必要。便心安理得的在农舍住了下来,只是对于林子恪一天三次问她成婚的事很是无奈。她不大明白他突然转性的原因,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那什么柳枝杨枝的抛弃他了才退而求其次找上她。纵然她心中很明白,她喜欢林子恪,很小很小的时候便喜欢他,甚至可以说是从她忆事起一直到退婚时都是拿他当未来夫君看待的。只是喜欢归喜欢,她却不希望作为替补同他成婚。
秋日的晨光透过窗子照在床榻上,难得早起的容忆揉了揉眼,半撑着身子坐起来。
“醒了?”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容忆打了一半的哈欠吓得缩了回去。
硬生生将哈欠缩回去的结果便是眼角挂上两滴泪,泪眼朦胧的看着林子恪,问道“你怎么在?”
林子恪伸手拭去她眼角挂着的泪滴,柔声道:“不是一直吵着要出去玩么?收拾一下出去吧!”
“真的?”这几日可是把她几乎闷坏了,一听能出去玩,容忆顿时来了精神。
“嗯!”林子恪灿然一笑,便坐在桌边等她穿衣洗漱,丝毫没有要出去避一避的意思。
容忆也不甚在意,胡乱套好衣服便准备去洗漱。
“成婚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林子恪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容忆觉得貌似自从这次重逢后,她跟林子恪的角色便对调了一番,以前总是她寸步不离的跟着他,现下却换他来跟着她,容忆表示,她很不适应啊。
“那柳枝呢?”容忆本就是藏不住话的人,这几天她不止一次想要问柳枝,但又害怕听到他的回答,便忍住没问,今日,终是忍不住,问完她便后悔了,如果,如果真像她想的那般,她岂不是自己找虐?
她终于肯自己开口问,林子恪唇角上扬:“她只是好友。”
“好友?”不可否认,听到他的答案,她不知为何一直浮躁的心竟安定下来。
“是的。”林子恪唇边笑意更甚,伸手替她拢好没有合住的衣襟。
“那你喜欢我吗?”容忆直视着林子恪的双眼,突然开口问,她记得小时候他并不喜欢她,为何这次突然说要跟她成婚?
林子恪手顿了顿,容忆的心亦随着他的手亦顿了顿,而后跳得前所未有的快,不知是因他离她太近,还是因为忐忑于他的答案。她清楚的闻到他身上特有的清香依旧如儿时那般,她记得那时候她总是喜欢抱着他的衣袖放在鼻尖闻那好闻的清香。他却总担心自己是在他衣服上擦鼻涕,每每她一粘上去便伸手将她推开,那时候的自己真是执着,丝毫不在意他是否嫌弃她,只要能跟在他身后做一只小尾巴便觉得足矣。
如若,如若那时候没有同苏果起争执,亦或是那时他没有不分青红皂白偏帮苏果将她一人扔在桃花林中。她定会在得知他去灵溪谷当天便跟着去了罢?也许到如今她都只是个爱跟在他身后打转的鼻涕虫。
这么多年过去,关于他的事她本来以为已经忘了,原来只是因为这么些年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提及他。原来刻在心底的事,时隔再久,当它在某一刻被触动的时候熟悉的感觉依然存在。就如现在,闻到这熟悉的清香,往事似一幅幅画卷在脑中划过,她才惊觉原来自己并没有忘,只是将他们深深的埋在了心底,那些委屈,那些心酸,那些小开心都已烙在骨血中。
见林子恪许久没有回答,容忆心底的一点点希翼消失殆尽,她垂下头,敛去眼底的失落,从他身边掠过,匆匆道:“我先去洗脸了……”果然,她不该自作多情的以为他跟她提婚事是不是有些喜欢她,她不该这样直接的问出口给自己难堪。
林子恪只是在想应该怎么跟她表明心意,见她逃似的离开,反手拉住她的手。
容忆顿住了脚步,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等待他亲口说出不喜欢她。
“我喜欢你,小忆,从小就喜欢。”林子恪淡柔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她眼前却突然模糊,似有什么东西要从眼眶中溢出来。为什么,为什么他对她说了喜欢,她反而心酸得想哭?是因为等待太久么?还是因为从来不敢希翼?从小她就没敢奢望能从他口中听到喜欢二字。所以在听到时,不是兴奋,不是开心,而是心酸。脑中一些零碎片段闪过,恍恍惚惚中好像记得在某个夜里,也有人跟她说过这样的话,那个人说:“我喜欢你!小忆。”语气同他的一模一样,她心中很明白,那个人就是他,只是她怎么也记不清他什么时候跟她说过这样的话,是在她的梦中么?
容忆迟迟没有反应,林子恪有些急了,绕到她面前,却见她低着头,鼻尖通红。
“怎么哭了?”林子恪抬起手轻轻擦掉容忆颊上挂着的泪滴,自她懂事后,他便从未见过她在他面前掉泪,他甚至还曾暗自揣测,到底要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她流泪,而她要哭起来又该是什么模样?而今,真的见她哭了,他却不知所措,只能笨拙的替她拭掉眼泪。
容忆拍开他的手,毫不客气的抓起他的衣袖便在脸上乱擦一通,还赌气般的擤了擤鼻涕。
林子恪见她如小孩子般赌气的脸,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任由她发泄完后,才揉了揉她的头问:“所以,你愿意嫁给我吗?”
容忆愣愣抬起头,柔和的晨光洒在他身上,他依旧是白衣似雪,面上的神情不再是儿时的嫌弃,而是满满的宠溺,她不禁掐了掐自己的手臂,好疼~~~竟不是在做梦。
容忆头脑向来简单,懒得想太多事情,从来都不是喜欢将问题复杂化的人。小时候觉得林子恪好看,且身边的人都告诉她他是她未来的夫君,她便喜欢跟在他身后了。他离家后,她花了几年的时间才弄明白小时候对他的依赖原来就是喜欢,后来从小婉口中知道了他身边有个柳枝,便觉得既然他有喜欢的人了,那自己万万没有占着她未婚妻头衔的理由,即使明白自己喜欢他,也还是去退了婚还他自由。
现在那个依旧喜欢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对自己说着这样的话,对自己表露真心,她觉得她要是再拒绝亦或是吊着他既不答应也不拒绝,那便是矫情了。那不是她容忆的一贯风格。
她抬起衣袖抹了抹脸,举起双手眉开眼笑:“我愿意。”
小村子外的南山脚,容忆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了林子恪身上,第三十次问:“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林子恪笑而不答,只是任由她挂在自己手臂上。
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呢?连他自己也记不大清了,只记得有一次他因为不满容忆抢了自己娘亲的全部注意力,便趁着娘亲有事出去的时候,恶作剧般将她关在杂物房半天,他娘亲得知后狠狠揍了他一顿,甚至连他那遇事只知道呵呵呵的爹也开口骂了他。他只觉得委屈,明明自己才是他们亲生的。他为此闹脾气大半夜离家出走,当年他虽然年龄小,性子却颇为倔强,没人去找他他便也不回去,偏偏又担心如果爹娘真的出来找自己时又找不到该怎么般,只在街尾的巷子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