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血染白衫 惊彻紫袍(1)(1 / 1)
额前的碎发被一阵清凉夜风吹得更乱,空气里飘散着一股清茶香气夹杂着一丝丝血腥,屋檐上传来一阵声响,似是在说什么,听的异常清晰,甚至清晰到能辨别那声音出自何人!灵台猛地一激,睁开眼。
那声音又道,“你预备让这混蛋趴在你身上多久?还是你想等着有人进来,看你是如何打败这禽兽?”,空气中含着嗤笑,紧接着一袭紫袍仿若从天降一般,黑发拂过我的仰天的面颊,稳稳落到我更前,伸手掰开我僵在雷柏身上的右手,一把抽调满是血污的木簪,拧起趴在我胸口的雷柏重重扔到地上,“交给我!你站到一边去!”
我直起腰,很听话地站到一边去,听他这么问,怔怔地点点头,又很担心地问,“苏玉,哦不!苏公子,我——我是不是杀人了?”
心里其实还困扰着一个问题,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苏玉他怎么会出现?可此时全部焦点都集中在雷柏生死的问题上,换句话说,雷柏的生死直接关乎到自己的存亡,便没来的及去问这些,我承认自己还是个怕死之人!
苏
玉没有回答我,而是将手伸到直挺挺躺在地上的雷柏脖颈间,他这一举动越发让我骇怕,半响,只见他迅速捻起雷柏衣角的灰布,一边撕扯一边道,“死不了,只是失血晕厥!”
忐忑地一颗心终于稍微定了定,不论怎样是不用抵命了。
说完他拾起伤人的木簪转着打量,抬头疑惑的看我,露出钦佩之色,“你果真是用木头簪子将他刺成这个样子的?”,自我欣赏地点点头,“以前人们常说最毒妇人心,我还不怎么相信,今日一见果真厉害!”
什么时候,他还玩笑,辩解道:“我,我那是一时情急,是正当防卫!最毒妇人心不该是这么理解!”
“不这么理解,那该怎么理解呢?”
脑子里涌现了关于这句俗语所有的典故论证,“所谓最毒妇人……”,话刚出口,就有一种上套地怪感。
诚然我确实是上套了,且套地十分到位。
苏玉懒懒地,用他一贯清凉的嗓音,不着痕迹,却字字戳进心底的语句,将我逼到哑言,“也就是你有这样豁达的心境,能在这样性命攸关的境况下,琢磨自己是不是最毒妇人心!佩服佩服!”
我嘴角保持开合的状态,猛地抽了两抽,真想扇自己两个耳光。
他将玉簪花上的血污擦拭干净,簪子上原本被血污掩盖的一朵小小红梅赫然显露,拿起来对着月光自己斟酌,清冷的月光透过白色玉石穿过红梅,整个簪子显得通透晶莹,“这簪子挺别致地!”
“那是我爹留给我的遗物!”爹爹走的是那样匆忙,什么都没留下,这玉簪子是八岁那年他给我的,抄家的时候什么都没拿,唯独藏了这个在身上。
苏玉没有再说话了,继续包扎雷柏的伤口。
我僵僵站在那里,有些过意不去,觉得人是我刺的,理应该是我去包扎才对,可见苏玉娴熟利索似乎并不需要人手,但还是问了句,“要不要我帮忙?包扎伤口我还会些!”
他听了这话,手上的动作僵了僵,淡笑一声,“你会包扎伤口?”,又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痛苦地往事一般,嘴角不动生色地扯了扯,接着摇摇头道,“还是算了……”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想当年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还成功救过面具人,虽然好几年没在替人包扎过了,可怎么看着雷柏身上的伤也远远不及面具人的,那样的重伤都让自己包扎好了,这些自然不在话下。苏玉又没见过我包扎的功力,凭什么说这样的话,他这是明显的低眼瞧人,我很有些愤然,不屑地哼了一声。
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这一声不服气的哼声,但不得不承认,此刻的苏玉跟我认识的伪君子苏玉有些许不同。原来他这样的纨绔公子哥,也会如此娴熟谨慎的给人包扎伤口,原来苏玉他也有这样认真地一面!
苏玉的手法很快,三两下便止住了血,他站起身,伸手示意我过去,“跟我走吧!”
我有些懵,“走,走去哪?回雅苑?”,喝喝干笑了两声,又认真地道,“不用你送的,出门走不到百步就到了!”
他低眉瞧了眼我的衣裳,“难道你想就这个样子回去?我敢打赌,你还没走出这醉香阁就被人押走!”
这时,我才注意到,自己雪白的群袍松松散散,袖口领角,胸口尽是点点红腥。下意识瞧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雷柏,又问,“我就这么走了,他怎么办?”
“不用你管,交给我!”他说的很有些大义凛然的意味,我听得深感触动,霎时对苏玉竟有些刮目,对以往那些不堪地映像作了颠倒式的改观。觉得苏玉这个人虽然有些‘伪’,但能在这样人命关天的时刻出手相助,还是很不错的!
可是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这份刚刚建立起来的刮目,划出一道不深不浅地瑕疵,想来苏玉是禁不起我在心里这么一夸地。
只见他双手环抱,靠着凉台围栏,形容风流,不耐烦地喊,“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走了!这么磨叽!”
我正要回嘴之际,他一把揽过我的腰,一个飞身跃上身后的重重屋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