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舞会余波（1 / 1）
“我们去跳舞吧！”
耶？剑人纳闷的看着小芽，又转过头看了下本乡诗织昏倒后变得窃窃私语的舞会大厅，郁闷的低头。
——这样的环境还能跳舞吗？
这一次分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他真的很想和小芽一起跳舞啊！但是他那样说，也只是想提醒小芽不要忘记答应他的舞罢了！
仿佛看出他的郁闷，小芽不在意的笑笑，用类似撒娇的语气说“可是我现在很想跳舞，剑人就当是陪我好不好？”
突然想跳舞？“小芽你在生气吗？因为那个家伙跑去和别人跳舞？”
“嗯？”小芽微笑一下，避而不答。注意到柴田理人已经在寻找她，小芽吐吐舌头，拉起猝不及防剑人借着人群的掩饰向外跑去。
她记得外面的喷泉有灯光和音乐，大厅乱了，少了两个人也不会有人在意，而且想必一时间她们都不会离场，一场舞的时间绰绰有余。
飞快的跳下台阶，顺着小芽的力道、踩着她的脚印跑向前方。她的手紧紧握着他的，温暖、干燥、坚定，没有丝毫犹豫和颤抖。
小芽好像一直都比他坚强，想要做的事情无论多么困难，也会坚定的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下去。有时候他也会忍不住打击小芽毫无根据的自信心，但其实他是极为羡慕她的这种性格的。
即使失败了，但只要努力追求过，也会笑的十分开心。
为什么会愿意答应自己无礼的要求呢？剑人想着，却不敢给自己一个确定的答案。那样的答案若轻易吐露，会显得自己多么自以为是啊！
只要一直被这一只手牵着，那么对于他来说，到什么地方其实都不重要了。
他是个胆小鬼！每一次都是他先逃开，无论是面对优秀的哥哥，还是他的感情。
“你在发什么呆呢？难道我的手这么漂亮，那让你白看岂不是吃亏了！”小芽调侃着，今晚她原本应该很生气的。按照她原本的脾气，一定不会那么简单放过柴田理人，例如至少要狠狠的虐一下他的心，签下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可是现在有人陪着她，即使有人离开了，可依旧有人在陪她。只要想到这一点，她的心里就暖洋洋的，就只想珍惜现下的这个人，不想让那些负面的情绪影响到她原本就应该幸福的生活。
“谁……谁说的？”像是烫手山芋一样，柴田剑人甩开她的手，耳尖滚烫滚烫的。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问她为什么到这儿来？
他真的很想和小芽告白。
但是如果说，以前在四国的时候，他还可以鼓起勇气，那么现在他一点勇气也没有了。以前在四国的时候，他可以自诩天才，他家世长相好、成绩棒、社团成绩也很优秀。可到了这里他知道他不是，即使他是，也依旧迟了别人很多年。
他不像柴田理人那个家伙一样是S级管家可以帮助小芽，也没有像他的老师们那样博学多才优雅有礼，除了是小芽的青梅竹马以外，他好像真的一无是处。
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他不希望听见小芽的拒绝，可如果小芽真的答应和他交往，他又怕小芽只是不忍心伤害他的感情而委屈自己。身为本乡家的嫡孙女，她明明有更好地选择
归根究底，柴田剑人不自信了。
以前，他认为自己和小芽在一所学院里，那么至少还是有机会见面的，彼此也不会因为时间和空间的距离生疏。可是为什么管家学院的检查突然变得那么严格呢？还有……他最喜爱的老师伊藤奎突然辞职了。
这件事情原本很正常，不过是一个老师的离去罢了！生活中大家也在不停地邂逅分离，创造崭新的记忆，没有谁会一直陪着一个人。
但他离去前对他说的话令他格外在意，也坚定了他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在管家培训上。
他问伊藤老师为什么那么突然的辞职。
——啊……因为我找到了自己想要侍奉的小姐呢！虽然……呵呵，她已经有一个管家了。
那样也可以的吗？
——当然，所以剑人要好好学习哟！要不然的话，即使好运气找到了自己想要侍奉的大小姐，说不定也会被别人抢走哟！
虽然是以类似调笑的不正经语气说出的话，但那种暗示的口吻和意味深长的眼神，伴随玩世不恭的语气扑面而来的侵略气息却无法让剑人安下心来。
总是给他开后门的伊藤奎老师跑去抢夺别人侍奉的大小姐这样的事，柴田剑人不知道到底该站在哪边。
但是大概……如果原管家真的被抛弃的话，那么他也应该有错吧！
他是这样想的，然后就忍不住想到了自己。
那么他呢？即使有一天成为小芽的管家，会不会被其他的管家打败。圣露西亚学院不也是有很多挑战和决斗的吗？如果……他把自己输了，该怎么办？
在美丽的喷泉前站定，小芽弯着腰呼呼的调匀呼吸，等下可是要跳舞的。这好像还是她和剑人的第一场舞吧！
“小芽”柴田剑人拉着小芽的衣袖，突然叫住小芽。
“什么？”东云芽抬起头，柴田剑人的脸颊在模糊不清的灯光下柔和了很多，可他的语气中有深深的不确定。小芽皱眉，是谁欺负她家小柴犬了吗？
“我不想被小芽抛弃。”
干嘛突然说这么严肃的话题啊？小芽眨眨眼，而且抛弃什么的，难道在你心里，你是我的所有物吗？
咳咳……，小芽抬头望天，憋住笑，这么哀怨的语气哟！小柴犬是在哪里受打击了吗？不会是宴会上她的那句“给的工资比理人先生少吧！”
“咳咳……，我可不是喜新厌旧的人哟！”小芽板着脸努力表现自己很严肃的，可是她微眯的眼睛完全暴露了她的不以为然。
“我有很多的缺点，”柴田剑人不好意思的转过脸，干嘛笑啊！他很严肃的。
“嗯嗯！”小芽努力点头“剑人童靴有点傲娇这点事情我已经很了解了。好好好……别瞪我！”小芽的肩膀耸动几下，又转过身问道：“所以呢？”
——你才傲娇呢！
柴田剑人差点恼羞成怒的吼出来，冷静下来，不和她一般见识，柴田剑人按住她的肩膀，‘不许笑！’他的眼神这样说着，正视她带着笑意的眼睛，小声的说：“我会改正的！所以小芽一定要等我，我一定会是小芽最好的管家。”顿了一下，柴田剑人忍不住添了一句，“不等我的话，小芽你绝对会后悔的。怎么样？”
“嗯！”小芽拍拍剑人同学的肩膀，鼓着嘴忍笑“我相信你。继续努力，不要大意的让我刮目相看吧！”这是谁啊？这么厉害的打击了自诩天才的小柴犬！
什么啊！你当我是在开玩笑的吧！柴田剑人咬牙，亏他说的那么认真。
“呐呐……，既然这位绅士不够主动，那么就只能让我这位可怜的女士邀请了。”小芽转移战火，她可不想小柴犬发彪，逗逗也要适可而止，不能打击宠物想要表现的积极性啊！“这位美丽的先生，能请您跳一支舞吗？”
小芽牵起裙角，盈盈屈膝，白皙纤嫩的手掌心向下。
美丽？“美丽这个词该我说的吧？”柴田剑人别过脸，后退一步，托起她的手。
“那是因为这位先生不够主动啊！”小芽轻启唇角，看着柴田剑人发红的脸色慢悠悠的说，三分戏谑。
今晚的小柴犬真是很好玩的啊！让她总是忍不住想要更多更多的撩拨他，差点连自己的本性都暴露了。
柴田剑人试图用恶狠狠的眼神瞪她，瓮声瓮气的说：“我发现小芽在圣露西亚学院学坏了。”都会调侃他了。
小芽故作惊讶的耸耸肩，“剑人同学，这叫进化，懂吗？”上下打量一下对方，在柴田剑人渐渐由愤怒转向纳闷的表情中，摇摇头无奈的说，“剑人同学也要与时俱进啊！”
“笨蛋小芽！你是在说我一点进步也没有吗？”
“怎么会？”小芽惊讶一笑，“小柴犬的舞跳得很不错。”打一棒子要给一个甜枣，这是无数前辈总结的□□的王道。
呜……，这是在夸他吗？为什么有种奇怪的感觉。柴田剑人不自在的抖抖肩膀，半晌吐出一句不甘不愿的夸奖，“你跳得也不错。”
不过一想到她是被柴田理人教导的，他就又不爽起来了。
在这之前，她和柴田理人跳过多少次了啊！他就只有一场舞，是不是太吃亏了？
嗯嗯！果然是他吃亏了吧！
瞥见小芽身后匆匆找来的柴田理人，柴田剑人腹黑一笑，所以说他一般都是有仇就报在当下的。
掌握住舞蹈的主动权，确保小芽不会回头，挑衅的看了一眼接近的柴田理人，柴田剑人以适当的音量问：“小芽，你有生柴田理人那家伙的气吗？”
柴田理人听到柴田剑人的问话，果然放慢了脚步，脸上的焦急神色已经褪下，不动声色走到灯光黯淡的角落，默默听着这场幼稚的报复。
刚好让他知道小芽小姐是怎么想他的。这一点可要多感谢自作聪明的柴田弟。柴田理人唇角上扬，专注的等待少女的回答。
柴田理人自幼容貌出众，天资不凡，虽然不能说是通吃上至八十岁下到四岁的女性，但他深受女性欢迎却是不争的事实。
他对每一个人都彬彬有礼，因为受到的教育‘女性都是需要呵护的生物’，对于女性他更是温柔以对。
但往往女性都很容易就沉浸在他一视同仁的温柔中，认为自己在他心目中与众不同而勇敢表白。面对他委婉的的拒绝，大多数女性反而更加坚定想法、勇往直前，令他倍感头疼。
小芽小姐是他所侍奉的大小姐，本乡老爷子更是希望他能加深本乡家和小芽小姐之间的羁绊。所以他对她，更是尽心尽力极尽温柔。
但小芽小姐对他，虽说也是亲近，但是和那些青春期的大小姐们不同，她的目光有对他只有欣赏，却从来没有类似惊艳和迷恋的目光。
柴田理人不是过分自恋的人，确信每个女性都会爱上他。但小芽小姐是特殊的，她不像个普通的13岁女孩，这一点柴田理人万分确定。
越是注意越是探索，她就显得越发神秘，明明知道这种过分在意的心情是错误的，他不过是个管家罢了！
甜美的她、可爱的她、青涩的她、懵懂的她、莽撞的她、勇敢的她、淘气的她、得意的她、体贴的她，笑的像只小狐狸的她以及一闪而逝令人惊艳的她，她到底有多少种表情。明明都很平常的情绪，放在她的脸上却格外鲜活动人。
就像今晚，他原本应该看见嫉妒生气或者失落伤心的小芽，但展现在他眼前的却是淘气撒娇耍帅的小芽，柴田理人苦笑一声，他似乎永远也无法把握这位小姐的心情。
月下舞蹈的女孩像个黑夜中的精灵，轻盈优雅。
初见之时笑的欢快，窝在父亲怀中撒娇的小女孩，同学聚会耍着无赖嬉戏打闹的女孩，蛋糕屋前吃撑了蹲下撒娇吐舌头的女孩，这些画面还在眼前，不知不觉间她确实已经长大了。
岁月真是神奇的东西，夺走生命之前她总是慷慨仁慈的先给予你一切，美貌、智慧、力量和成长。
“理人先生是自由的。”小芽想了想，肯定的点点头，“所以他想要和谁跳舞都可以。但是同样的，我想和谁跳舞也是自由的，就像我现在和小柴犬跳舞一样。”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会愿意做管家成为别人的附庸，但这种雇佣关系既然存在就一定有它生存的土壤。不予置评，小芽想，每个人都有为自己行为负责的能力和责任。
但他们的心毫无疑问是他们自己的，想要做什么、做到什么程度都由他们自己决定，忠诚是用契约决定不了的事情。这就是人与机械的区别。
她从不强求人心这种诡异的变幻莫测的东西，只要他能基本履行自己的义务，这就够了。本乡老爷子的打算她不是不了解，这样既亲近又疏远的关系对她更为有利。这是她刚刚才想明白的，以前是她逾越了，本来还打算成为朋友的。
这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呢？柴田兄和柴田弟都不明其意，明明是类似赌气的话却用这种严肃的语气说出来。
“小芽认为那家伙是个怎样的人呢？”
“理人先生吗？”顿了一下，看见小柴犬不得到答案就不罢休的眼神，小芽以一句话总结自己的想法。
“理人先生是个好人。”然后任由柴田剑人追问也只是含笑不答。
她现在可以给出很多不要钱的好话，可以说的天花乱坠，可以让站在喷泉背后的柴田理人更加亲近她，但是那没有意义。
她不想骗柴田兄弟也不想骗自己的心。
谎话说一百遍也会变成现实，感情这种东西永远是她最慎重以对、最吝啬付出的东西。
他是好人吗？柴田理人抬起头看着黑天鹅绒般的夜空，小芽小姐的评价真是让他受宠若惊啊！
那么多的管家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成为S级管家呢？
呵呵……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