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1)
十年寒窗苦读只为今朝金榜题名时。
今天是芸芸学子苦苦耕作数十年来最后收取果实的神圣日子,大多数家长都陪自己的孩子来到了学校,我妈也不例外。于是就构成了这样一副格外温馨又滑稽的场面:里面的考生疾笔奋书坦然面战,外面的家长心急如焚面色惶恐。
第一场考的是语文,对我来说最没压力的就是语文了,语文是我的拿手菜,也是我一直用来拉分的学科,没有之一。所有的课程里,我就只有语文还算可以,因为平时上课我都不怎么爱听课,所以其他科目我都是半个残废,当然,我的物理是完全残废。就只有语文,我从来没有听过课却一直都对我忠心耿耿,分数在班上一般都算高的。但这分数也不是白来的,当别人在理综题里遨游时、在数学里打怪兽时,我都是手捧一本名著,一坐就是一上午。最后,他们熟悉地掌控了牛顿定律、盖斯定理……而我却在马克吐温的幽默里不可自拔,在鲁迅的愤慨里体会了一番别意的民国。
虽然心里还是有点紧张,但专心致志最终还是压制住了内心的不安,和往常一样,我又提前把卷子写完了。离下考还有半小时,我呆呆地坐在座位上,思索着数学哪些地方需要拿多少分我才能够勉强及格。只要数学及格了,再加上做物理时人品能好一点,多蒙对几个选择题,那二本也就近在咫尺了。这就是完全放弃了物理的悲哀,做题时只能赌自己的运气,真是有苦说不出,心里除了恨物理老师,就只剩下骂物理老师了。
下午的数学对我来说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交完卷后,刚下教学楼,郑晓玲的电话就来了。
“喂,怎么了?”我说,她轻易不给我打电话的,接到她的电话实属难得,我想她肯定是问我考得怎么样,这人完全变了性情,我在心里窃喜。
“跟你说一件事,但你千万不要把情绪带到下午的考试中去,行吗?”郑晓玲小心翼翼地说,我突然就想起了之前要张潇奇给陈宇熙的爱心,心里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虽然知道她没有参与这件事,但却可以肯定她是要跟我说这件事,心想这下是完了,不仅结局悲凉还把事情闹大了。恐惧充满了我的内心,在大热天里我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在发抖,全身的汗毛直立,等待着她对我做最后的宣判。
“恩恩,一定的,你说吧。”我迫切的想要她能让我死得痛快点,这样地等待实在是太过煎熬了,多一秒钟我的不安也就多增加了一分。
“那个,我还是考完后再和你说吧,别到时候影响到你。”郑晓玲没有想要告诉我的想法了。
“你都已经说了一半了,如果不说的话那我就会一直猜这件事,这不是更影响我吗?你快说吧,我保证听完后不往心里去,更不会影响考试。”我现在更害怕的是郑晓玲会突然挂掉电话,然后只剩下我自己胡思乱想。
“你真的不会影响到考试吗?那我说了,那个,陈宇熙……”郑晓玲说到一半又停住了,女人的第六感果然不会错,我就知道是跟陈宇熙有关,都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了。
“算是我求你了,你快说吧,别再这样吊我胃口了,我都快疯了!而且我手机没电了,就快要自动关机了。”我是真的快跟她急了。
“那个陈宇熙把你给他的东西还回来了。”最后郑晓玲终于让我死了个明白。
“恩恩,我知道了,还有其他的吗?没有那我就挂电话了,手机快关机了。”我平静地说,内心早就翻江倒海了。
“恩恩,你没事吧?”
“我没事,那我挂了啊。”我抹了一下自己的眼角,然后挂了电话,虽然很想打给张潇奇问一下具体情况,但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了,有了这个答案还不够吗?还要再继续去自取其辱吗?
回到家后,看着满满的一大桌饭菜,心里全是对他们的感激和愧疚之情。我想真正在意我的人,也就只有他们了吧。自己平时读书不努力就算了,都这个时候了却还在分心,真的对不住他们的盛情和期待。
午睡时,我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床上,心里萦绕着之前郑晓玲对自己说的话,怎么也挥之不去。
我想自己表白的方式已经很含蓄了,而且我并没有要个什么结果,只要你知道就行了,难道这样也打扰到你让你感到烦了吗?为什么就这么不尊重我对你的感情?让你收下这份卑微的心意就这么难吗?我在你面前已经自卑到了极点,为什么就连最后这么一点自尊都不肯留给我?
我有想过自己会失败,但我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失败,失败得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了。我可以失败,也可以被拒绝,但为什么会是这种方法?难道自己就不应该有任何行动,只是简单地跟你说一句“我喜欢你”吗?又或许我什么都不应该做,什么都不应该说吗?
我想不明白,真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