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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强求(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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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子无法理解刚刚还亲亲热热出门的两人,回来时就只剩了周茂一人。一个人也罢,但为什么自家公子看起来这么伤心?

周茂对想问而不敢问的小三子摆摆手,说:“别问了,我们按计划明早出发。我去睡了。”

房里还没点灯,小三子就站在门口看着他推门进去,又把门关上。直到小三子忙完所有事,也准备睡觉了,他再去看周茂的漆黑的房间,安静的就像没人进去过。

作为一只单身狗,他庆幸地想: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自找苦吃。

翌日清晨,小三子敲响了周茂的房门。

得到许可,他才推门而入。周茂已经穿戴整齐,正在整理书案上的文书。

小三子递上热毛巾,小心观察着公子的脸色。

除了眼底有些发青,其它没什么异常,他这才放下心来。殊不知昨晚他多少次想冲进周茂房间,看看他究竟在干什么。

现在他才敢大胆的问:“我们不等…师少爷了吗?”

周茂怔了怔,他抬眼看着大门,顿了一下才淡淡地说:“不等,他不来了。”

小三子平时虽然经常没大没小的跟周茂贫嘴,但这次他突然不敢了。不是害怕,是不想公子难过。周茂几乎没有今天的这种状况,小三子却能感觉到他是真的伤心了。

师小少爷呢?不是说会对公子好的吗?大骗子!

吃完早饭,他们住去两人默默无言地出发了。周茂蹬车前回头望了一眼,连个卖菜的都没有出来。一阵寒风吹来,周茂紧了紧狐裘,弯腰钻进车里。

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周茂在车上摇摆了一会儿就睡着了。好冷啊,周茂迷糊中发觉越睡越冷,越冷就越困,可他总是睡不踏实。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小三子叫醒。

“公子,公子,你发烧了。”

张茂醒过来就对上小三子焦急的双眼,他困顿的把手搭在额头上,嘶哑着声音问:“怎么?”

“公子,你病了。”小三子给周茂递上杯水,“我们行的不远,干脆调头回去吧,您这一路撑不下去的。”

周茂摆摆手,喘息声有些沉重,他不容拒绝地说:“继续上路。”

说完他又覆躺下,面朝里闭上了眼睛。

小三子担心地看着自家公子,心说王勇在该有多好,家里没人敢违抗他的命令。

无奈,小三子又坐上车前,争取速度快一点,傍晚前赶到下一个镇。

才走了没多久,就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何其熟悉,小三子心有灵犀的放慢了速度,他伸头看去,果然——救星来了!

“吁~停车!”

来人不是师彦还有谁。

小三子用一副看见亲人的惊喜表情看着他,激动地说:“师少爷你总算来了。”

师彦不解为什么一夜过去小三子会变得这么喜欢他,他奇怪的问:“你怎么了?”

“公子病了,突然病的,他…”小三子指着车内,“他不肯返回去看大夫,我担心——”

听见周茂病了,师彦顿时淡定不了了,掀开车帘就冲进去。

只见角落里缩着一个人,正是烧的满脸通红的周茂。他沉沉地睡着,对来人一无所知。

师彦走过去抱起他,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皱起眉对小三子喊道:“立刻调头回去,不能再拖了。”

小三子忙不迭点头,不敢再往车厢里望。娘喂,快被师小少爷的眼神吓死了。

“茂儿,茂儿,醒醒——”师彦把人抱在怀里,一只手轻拍着周茂的脸。

才刚刚睡着又被吵醒的周茂很不爽,他嘟囔着要把这只大蚊子赶走。

“小三子,拍死它…”

师彦苦笑着勾勾嘴角,这人是烧糊涂了。

“是我,我是师彦。”他轻轻贴在周茂耳边说道。

“师彦?”这句话把周茂带回了现实,他睁开迷蒙的双眼,好一会儿才聚焦清楚。

“你…怎么会在这?”

师彦把他的头贴近怀里,心疼的说:“我不在这谁管你啊!你个让人操尽心的家伙。”

“……”此时周茂已经烧糊涂了,完全不知道师彦在说什么,他含糊的应了声,靠着熟悉的气息完全昏睡过去。

这次晕过去再也没人把他摇醒了,周茂在冷热中不断沉浮,口渴的直冒烟,可却想不出办法解决。

在梦里他一直喊着渴,不知道喊给谁听,周茂自己则一直醒不过来。终于一汪清泉轻柔的汇入他口中,烧红的烙铁才得以熄灭。

周茂不自觉的向着水源的方向索取,只吸到一片软绵绵的物体。他不满的放开它砸吧着嘴——还要!

师彦正吻的投入,被人一把推开,恼怒地看着始作俑者,这人真会过河拆桥。

喂周茂喝够了水,师彦抱着软绵绵的人发呆。

还好他赶来了,昨天夜里他一怒之下弃周茂而去,回到家他就有些后悔了。

现在人已经到手,再谈爱不爱是不是有些矫情?两个人踏踏实实过日子,还害怕他的心抓不回来吗?自己一走了之岂不是全盘皆输?

这么简单的道理,师彦想了一宿才明白。去找周茂时,他们已经出发好久了。一路上师彦还在怪周茂的绝情,都不知道稍微等他一下。然后见到了烧的不省人事的人,他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宋光陵是周茂身上一块未好的疤,昨夜他不仅揭开了伤疤,还亲自在上面撒了盐。那些盐是他对宋光陵明明白白的嫉妒,满到溢出来,他的苦又找谁说去。

师彦轻轻的吻在周茂脸颊上,即愧疚又不甘,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该拿自己怎么办好。

马车直接停在了新开业的非云馆门口,师彦像当年一样,从善如流的将周茂抱进二楼的豪华包房里。

“你你你…”云非正在教药童看方子,余光瞟见师彦时就觉得大事不妙。果然他制止不及时,已经让他把人放在了自己光洁如新的缎被上。

“臭小子,你不会把他放在软榻上吗?”我的床怎么能允许别人趟?事不过三,我要杀了他!

云非气的随手扯了支毛笔,“人又怎么了?这么痛苦,我来帮他做个了断吧。”

说完那些毛笔就要往周茂脸上戳,师彦毫不犹豫一巴掌拍飞。

“别发神经,快给他看看,烧了很久。”

云非恼怒地瞪着师彦,士可杀不可辱,他宁死不屈就是不动。

“郑淮安…”师彦拉长语调念道。

这三个字就像紧箍咒,云非脸色几经变换,最终腿一跺,乖乖的坐到周茂身边去了。

检查了一番后,云非咬牙道:“没多大事儿,风寒而已,下回麻烦你别一来就往我这放,我给他腾间客房出来行了吧!”

云非噔噔噔跑下楼,大概是吩咐人拿药去了。不一会儿他有提着一盒东西跑上来,往桌上一扔。

“拿回去每次沐浴往里边撒一包,一天泡一回,一个月再来找我看看情况。”云非没好气地说。

师彦打开盒子察看,里面是几十包分好的药粉。

他问:“这是干嘛的?”

“帮我找到淮安,这些就是调理身体的补药,找不到——我就让它们变成□□。”云非斜眼瞪师彦,阴测测地说。

师彦明白了,示意小三子把东西拿上,自己抱起周茂就准备走人。

云非赶忙在楼梯口把他拦住,“这么久了有没有消息?”他盯着师彦看,说出的话却没有半分底气。

师彦叹口气,心说,这世上总算还有比自己更倒霉的人,以后再心烦了就想想此人。

“没有,不过守城官兵都拿着他的画像,只要他出入,我们一定会有消息的。”师彦尽量说的诚恳一点,“你都等了他这么多年,现在总算近在眼前了,镇定些。”

云非苦笑一声,方才嚣张的气焰全都收了回去,他给师彦让出条道。朝他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而自己又有气无力的坐到了窗台前,目空一切地对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发呆。

比起云非来,师彦觉得自己幸运多了,他感激的看周茂一眼,抱紧他回到了马车上。

周茂再醒来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发现自己正被人搂在怀里,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于是他又问了一遍昨天的问题:“你怎么会在这里?”

师彦本来一直在注意周茂的动静,惊奇的发现他将醒未醒时挣扎斗争的表情特别可爱,不自觉话间含着笑意。

“负心汉甩了糟糠妻逃跑,就不允许我出马把人绑回来吗?”

周茂被他说的一愣,到底是谁甩的谁?

见他脑回路跟不上,师彦好心的没再逗他,关心的问:“感觉好些了吗?”

用了云非的药,烧早就退了,师彦一直担心会反复,所以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唔。”除了还有点晕,现在见到师彦,周茂更晕的没边了。

见周茂乖乖的窝在自己怀里,师彦忍不住想教训他两下。于是他就真的这么做了,捏住周茂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

这个‘严厉’地教训没持续多久师彦就放开了他,凶恶地对着气还没喘匀的周茂说:“再像这样把我扔下,就别怪我强行把你绑在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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