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背叛,离开(1 / 1)
第二天醒来已经日上三竿,苏誊因为喝酒的原因睡得还很熟,轻细的呼吸均匀的一点也不像昨晚劳累过的样子,反倒是冉玗,浑身酸的怎么也起不来,直到苏誊的手机铃声响起。
“喂。”冉玗慢悠悠的接起电话。
对方是一个轻柔的女声,听到是女人接的电话似乎讶异了一下,过了片刻才出声。
“阿誊在吗?麻烦你叫他接电话。”这么暧昧的一叫霎时间让冉玗从头顶凉到脚底,这女人哪冒出来的,一副反客为主的架势叫冉玗心里极度不爽。
“还没醒,有什么事和我说。”听了她那么一叫的冉玗浑身不自在的已经严重影响到说话的语气了。
那边支支吾吾的犹豫了一会儿,说了句没事了就草草挂了电话。
这一天从早上开始,到日落西山,冉玗都处于精神郁闷情绪低落之中,路劭辰叫她去办公室的时候也只是叫秘书勉强应付过去,整个公司的人看了她一天明明雷电交加却滴雨不落的脸色。
晚上回到家,不出所料,苏誊早就等在这了,冉玗换了鞋看也没看苏誊就向卧室走去,任谁看也是心情不好的样子。
“阿玗,能说说话么?”苏誊从沙发上站起来,认真的看向冉玗。
冉玗脚下的步子没停下来也没有回头,只重重的摔上卧室的门扔给他一句话“吃完饭再说,我不想影响胃口。”
话是这么说,不想影响胃口,可是心里堵着一顿饭下来也吃不下什么,最后冉玗干脆撂下筷子,冷冷的装作若无其事的问苏誊“什么事?”
苏誊一愣,也放下筷子,一副小心翼翼却又愧疚的神情,“对不起,和你在一起之前,我有过女朋友,她怀孕了。”
又是从头顶凉到脚底的感觉,只是凉的很疼,冉玗攥紧的双手骨节发白,眼睛突然热了起来,朦胧的看不清东西,可她还是强忍住眼泪没有说话,紧紧的盯着苏誊的眼睛,而他竟然没有避开她。
终于忍不住眼泪的时候冉玗笑了,很痛很痛的笑,心痛。“怎么能说出那种话?”他怎么能看着她的眼睛说出那种话?预谋很久还是静待时机呢?冉玗思绪里百转千回了无数个苏誊背叛的画面,到最后发怒心痛到极点。
冉玗笑的苏誊心发慌,哭的他心都碎了,可是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那个电话里的女人吗?”
“嗯。”苏誊点头,眉眼里全是无奈的痛,可是看在冉玗眼里却是肮脏的愧疚。
“滚。”冉玗闭着眼睛努力让语气平静,即便很痛,她也不会去争取,不会说出‘如果你还爱我,我可以原谅你’的那种话。再强大的人,在爱情面前,也是怯弱的,没有自信的,甚至是卑微的,冉玗不愿卑微,所以只能做那个没有自信的的怯弱者,可是偏偏又给人一种强大的错觉。
苏誊默默地起身,眼里流转着不舍和心疼,他似乎看到了冉玗旧时的伤口在慢慢裂开,不停的流血,可最后还是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
秋风越来越凉,吹黄了树叶,又把它们赶到地上,紧贴着冰凉,受人践踏,却只能痛苦的一动不动。
冉玗静静地走在小道上,她回来的时候,风也是这么凉,吹的她不适应,或许是时间久了,现在哪怕她觉得风已经吹进了心底,凉透了身心,也不曾不适了。什么事情,多经历两次,也就习惯了。
苏誊真的一去没有回头,那晚他离开后,冉玗的眼泪终于决堤,气急败坏的将餐桌上的东西扫落一地。或许是忍得太久眼睛涨疼又或许是他的背影太锋利刺痛了她的心,反正冉玗哭了一整夜,第二天捡碗盘的碎片时不小心划伤了手,也只是静静地看着鲜红的血慢慢流出,无动于衷。
冉玗似乎是回到了之前的生活状态,拼命工作,忙得不可开交,路氏的董事会对她的工作一再肯定,路劭辰的病情继续恶化,步态不稳已经是小事,除了认知障碍更严重,身体已经有点不听使唤,似乎时间很快就过去一个月,苏誊没有消息。
坐在茶餐厅二楼的阳台上,冉玗悠闲的享受着惬意的午后时光,时而拿起一小块蛋糕放到嘴里,时而望着楼下放空。看上去已经从某种悲伤中走出来。
她有时候想,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可笑的事情,前一天晚上还缠绵悱恻,第二天就宣布出轨,而她竟然是被抛弃了第二次的那个人。
冉玗没有时间去思考这其中的细节,或许根本没有那个情商,因为被愤怒冲昏的头脑是没有任何情商的。
“这位小姐脸色不是很好,需不需要做一个心理咨询呢?”
冉玗回过神来,看到何修不禁勾了勾嘴角,除了有点僵硬之外还是很有美感的。
“何医生最近不是很忙啊,都自己出来物色患者了?”
“是啊,盯了你好久了。”何修浅笑,她的心情怎么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那么,可以给我打个折么?”
“到底怎么了?”何修脸色马上变得严肃,这个女人怎么随时都可以把自己的伤痛掩饰的这么好,害得他猜不透,担心的要命。
“没怎么?”冉玗眼底明显一瞬间的慌乱。
说没怎么就是出事了,“出了事情怎么没去找我?”何修满眼心疼。
冉玗只是低头浅笑不语,她不想说,更何况这种事情怎么说的出口。
“这不是找到你了么,今天晚上公司有酒会,会有很多高层过来,我想请你去。”帮帮我,毕竟身边有一个能看透自己心的人,应付什么事情不会太累。
霓虹灯在适当的时间把光亮遍撒在整个城市,冲淡着月光的悲凉。
酒会在路氏旗下的国际大酒店顶层举行,冉玗挽着何修的胳膊出现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门□□汇。
一袭银色亮丝的紧身席地长裙,星星点点的水钻和亮片点缀,抹胸深V的设计,两根纤细的布带连接到后腰处,□□出整个光滑的后背,包臀裙到小腿处呈鱼尾状微微松散,把冉玗的身材凸显的淋漓尽致,随意盘上的头发散落几缕在额前,加上精致的妆容,清新不失妩媚。
而何修则是一身白色西服,颀长的身形和冉玗正好搭配,两人赚足了目光的同时,也赚足了所有人的好奇心,甚至是妒忌。
人群中冉玗一眼就注意到了那个身影,灰色的修身西服,简洁的白衬衫,还有一条黑底白条纹的领带,冉玗一愣,那条领带是她送的,他一直没有系过。
“冉总经理今天带了男朋友,可真是金童玉女啊!”有人过来寒暄。
冉玗含蓄的低头微笑,心里却是一片苦涩。
“路总呢?”冉玗接过秘书手里的红酒,低声问。
“在那边。”
路劭辰正举杯与人交谈的甚欢,不时大笑,看起来心情很好,冉玗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钱总,高总,很高兴你们能来,我和路总有些私事要谈,失陪了。”冉玗一个标准的微笑,不等路劭辰客套拒绝,就扯起他的手向走廊走去。
“这里没人,你带我来这干什么?”路劭辰双手□□口袋,漫不经心的问。
“去疗养院吧。”
“你说什么?”路劭辰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冷笑起来。
冉玗皱起眉头看着他,“你还有时间拖下去吗?”
“有。”
“有多少?”
“拖垮你为止,苏誊已经不要你了,我的时间恐怕绰绰有余。”路劭辰的脸靠的很近,眼底清楚的燃烧着火光,冷硬的语气让冉玗打了个寒颤。
冉玗一愣,久久没吭声,或是没法反驳,又或是无力反驳,他说的没错,她的的确确被抛弃了啊!
路劭辰冷哼两声就走了,留下冉玗一个人无力站在走廊里,两眼放空的看着地面。
“何必呢?”脚步声渐渐靠近,熟悉的声音响起。
冉玗抬头,对上了苏誊满眼心疼的眸子。
“你心里已经放弃夺回路氏了不是吗?”苏誊靠的越来越近,冉玗有些慌乱的后退,应该生气的是她,打他一巴掌也不为过,可她竟然不自觉的慌乱。
“与你无关。”的确,看到路劭辰的病情恶化,她狠不下心走那最后一步,却也没打算放弃。
苏誊眼神瞬间暗淡,说不出的痛楚在不停流转,他索住冉玗的眼神,伸手将她搂进怀里,贪婪的享受久别的温暖。
“放开我。”冉玗几近冷漠的说。
苏誊先是一愣,后又加紧了臂弯的力度,将冉玗扣紧在怀里,紧的像是要把她嵌入身体里,冉玗喘不过气来开始挣扎,却终是无用。
“你这是想让前女友做你的情人吗?”一句伤人伤己的话不出冉玗所料,苏誊松手了,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苏誊一把扯回按在墙上,下一秒炙热的唇便覆盖上来,吻得冉玗不知所措,慌乱的躲避着。
苏誊扣紧冉玗的腰,制止她的挣扎,而冉玗似乎已经没了力气,任苏誊吻着。
良久,他终于放开她,只是在嘴唇刚要离开的那一瞬,一滴眼泪从冉玗的眼底滑落,不偏不倚的滴在苏誊的嘴唇上。
“你考虑过我的感受么?”冉玗哭了,好无力,在他面前,就算再坚强她也忍不住了。
银色的礼服衬得冉玗的皮肤更加白皙,由于刚才挣扎许久头发微散有些凌乱,脸色被衬得苍白,几行泪痕似乎是宣告着苏誊的罪过。苏誊沉默不语,却攒了满眼心疼,只有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必须得承受的住一切后果,她为什么就不承认呢?放弃路氏他就无所顾忌了。
不远处靠在门口的何修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他没猜错,冉玗今天请他来,是为了做挡箭牌,可是心底还是会好难过,发了疯的难过,就连手里的红酒都那么苦涩。
酒会正当最热闹的时候,一帮人从正门蜂蛹而来,路劭辰眸底的瞬间暗淡被带头的林镐捕捉个正着,他也有害怕的时候。
“林特助?你这是做什么?”冉玗看到十几个警察破门而入,而带头人却是林镐的时候,她慌了。
“来救人。”
乔劢一句话说的大家云里雾里,只有路劭辰愈来愈冰冷的眼神与他对峙着。
良久,苏誊扶着浑身是血的何修从侧门走进来,众人全部惊呆,冉玗已经失态跑了过去,何修白色的西服上面血迹斑斑,腹部似乎被人捅了几刀,脸色苍白奄奄一息已经说不出话来。
“路总,你袖扣上面的血迹是从哪里来的?”乔劢身边的一名警察开口问道。
路劭辰抿着嘴,狠狠地瞪着乔劢,一句话也没说。
冉玗满眼泪光的抱着何修,没有看路劭辰一眼,眼神中闪烁着失望,痛苦和后悔。
她的计划是送路劭辰自首,自己犯的错误只有自己承认并且接受惩罚才能让世人宽恕,哪怕路劭辰已经与从前判若两人,她也要义无反顾的试一试。
而如今路劭辰的所作所为,终究把自己葬送,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保留。
何修在医院住了半个月,谁也不见,冉玗几乎每天都去,可次次都被拒之门外。
他说:我不想拖累你。
可是,冉玗一直觉得如果不是自己,何修断然不会来。
路氏理所当然的由冉玗代为管理,而路劭辰那些掌握在苏誊手里的证据莫名其妙的全部落到了警察的手里。
路劭辰在被定罪之前拘留的一段时间里,冉玗曾鼓起勇气去看他,本来她以为自己不敢面对他,可是从警察口中得到他并不愿意见她时,她感觉到了无限的渴望。
这天,冉玗刚刚从警察局出来,阳光正好撒在她的头顶,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恰巧掩盖住失落的情绪。
苏誊站在马路对面,迎着冉玗走来的方向,静静地看着。
不知何时,冉玗抬头的一瞬注意到马路对面的人,不知不觉想起上一次他在公司门口等她时,也是这般样子,穿着驼色大衣,带着米白色的毛线围巾,静静地微笑着看着她,可这次,她却与他形同陌路了。
冉玗沿着马路边缓慢的走着,苏誊在对面缓慢的跟着,平行的距离越来越感觉疏远,而彼此心间的热度,却从未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