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1 / 1)
那一天姜承业没有说什么,只是第二天,就将钱打到了白晓卡里。
白晓收到了短信,很快将钱转了出去,划到他的专属账户里。
那里面零零散散已经积存了好一笔钱。
但是在白晓眼里,这还远远不够。
夏天很快过去了,但是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炎热,秋老虎无声的攻击着这座城市,只有在夜晚,才会发现秋的寒意还是一点点浸透骨髓。
有点冷了呢!白晓爬起来,裹了条毛毯在身上。
夏天他可以肆无忌惮的躺在地板上,但是秋天,就只能乖乖窝回床上。
也极少听到蝉鸣声了。
耳边突然如此安静,白晓有一点点不惯。
姜承业有时也带他出去吃饭,没有旁人,就他们俩,不需要交谈也不需要对视,各自默默吃各自的。
白晓用餐的礼仪还是没什么长进,这大概与每次出去吃饭姜承业都不管他有关。一开始两次他还有些别扭,学着姜承业的姿势一点一点的吃。后来发现吃个饭对面的人连头都不抬一下的,他也就放开了,怎么舒服怎么来,就差没直接上手抓了。每次来收拾桌子的服务员都会悄悄的打量他,毕竟吃个西餐能将桌上溅得满是酱汁的人不多。
有时候姜承业的助理也会送几件衣服来,不算特别合身,估计是在Devil领班的那里要的码数,那已经是两年多以前量的了,后来店里几次组织重新量码数,都没叫上白晓,还是按着以前的码做的。
白晓翻了翻牌子,不认识,上网搜了一下,挺大众的一个牌子,口碑挺好,不管是样式还是料子都不错,价格跟同档次的比起来也算便宜,算是很物美价廉的了。后来才想起来店里的少爷们偶尔会聊到这个牌子的衣服,他们逛街的时候常买。
偶尔也有小礼物,都是旁人送给姜承业的,被他随手丢在车上,看白晓有兴趣就转赠给白晓。当然也有不给的时候,比如姜承业车上一个贝壳形的装饰品,白晓一直很喜欢,一上车就摸个不停。但是姜承业就是不同意。白晓还以为是哪个老相好送的。
不过,后来听娃娃脸说,这装饰品是姜承业自己挑的,某次出去旅游偶尔看到,就买下来放在车上当装饰品。价格非常便宜,一美元能买俩,一用就用了五六年,车也换了三四部,就是没见他换过。白晓也就没再同姜承业磨。
床上也慢慢和谐起来了,姜承业不大喜欢玩花样,用他的话说,能玩的之前早就玩过不知多少遍,腻味了。他甚至允许白晓挑选自己喜欢的姿势,虽然还是进得太深,但是白晓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抗拒了。
日子过的平平淡淡的,除了一件事。
老板的弟弟找到了,就是Bunny。
于是Bunny彻底脱离了少爷身份。
只是他不肯搬出去,坚持要和Keven和Johnson住在一起。
“好奇怪,”白晓对姜承业说,“他们怎么看都不像兄弟。”
姜承业的眼神有点暗,不像平时的他,白晓看了看他,总觉得心惊肉跳的。
倒是从Johnson那里打探到了一点消息。
Bunny同老板真要算血缘,那真的九曲十八弯了。但是还是有一点概括比较全面,那就是青梅竹马。他们两家住一块,Bunny和老板差了有五岁多,小时候,老板真的是将Bunny当亲弟弟疼爱的。
他们两家人走得近,Bunny从小身体就不好,算是被全家人捧在手心上的。
后来被拐子拐走了,两家人都急的和什么似的,好容易救回来一个,但又不是Bunny,就是个普通的小孩,又疯疯癫癫的,没几天就死了。
但后来传来传去的,不知怎的,就变成了老板的弟弟被拐子拐走后得了疯病。
“当年打击拐卖人口事件进行得轰轰烈烈的,都是这事闹的。”Johnson说。
“可说到底,Bunny还是不是老板亲弟,他自己家人呢?”白晓问。
“不清楚,大概有什么忌讳吧,老板连Bunny不是自己亲弟都不告诉外界,对外也只称Bunny是殷家的私生子。”Johnson说,“就是Bunny自己也不大清楚。你也不要出去乱说,会有麻烦的。”
白晓往床上一躺:“我还是觉得奇怪,不通知Bunny自家人,就认下Bunny,不怕再弄错?也不做个亲子鉴定什么的,电视上不都这样演么?”
“老板当年就觉得Bunny被拐的时间同他弟相近,年岁也差不多。就派人去查了,这不前段时间刚出的结果么?那个拐子找到了,他还记得Bunny,各种事情也说得准,被拐的时候,他那身衣服,还有是在什么地方拐的也都对得上。据说那时候,他看孩子衣服料子好,还想多骗点钱,结果后来发现出了大事,也不敢把孩子还回去,又生气,所以Bunny被折磨得格外的惨些。这一对上,就基本确定了。”Johnson倒也说得详细,“虽然老板说不要告诉你,可是我还是觉得你不会出去乱说。”
“好羡慕。”白晓说,“他小时候至少还是有人疼的,我小时候根本没人管,出去打架带一身伤,娘老子问都不问一句的。”
“那也够惨的了。至于你,”Johnson看了他一眼,“你的事我也听说过。真要说你对你家爸妈没感情,我看倒不至于。可毕竟害死你爸妈的都是你。”
“我怎么知道啊!老头子平时都中气十足的,那天老头子打得又特别凶,我能不跑么?”白晓声音有点闷闷的,“我那会觉得出柜没什么大不了的啊,就跟喝酒打架一样,都是挺平常的事啊!他们自己也说不指望我什么了。所以就随口一说么!谁知道呢!”
其实白晓什么都没想,没有想那个一直在他梦里的雪夜,没有想粘粘腻腻沾了他满身的鲜血,也没有想梦中那些扭曲的面孔,那一切都很遥远了,雾蒙蒙的,看不真切。
Johnson看着白晓叹一口气。
白晓其实不知道他累到极点就会发噩梦,梦里一直叫一直叫,但都很小声,哭得也很小声。有时候是在喊“不要打我”,有时候拼命道歉说“我不敢了”,有时候还会喊好多句“不要死”和“救救我”。如果不是和他同住,又神经衰弱,夜里一点声音都会睡不着,根本不会注意到。因为他就是哭叫的时候,都是紧紧咬住被褥的。
Johnson看不惯白晓,一因为个性不和,二是因为白晓的一张嘴真的很欠。但是他清楚的知道,白晓一直以来并不比他们幸福多少,甚至他比他们过的还要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