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圣诞节的纪念日（1 / 1）
第四章
圣诞节的时候，有段时间不在国内的赵成模也赶回来了，因为那天也是他和秀京结婚五周年纪念日。
本来赵成模是想办大点的，可是秀京喜欢安静，也不喜欢铺张，早就跟他说不要办，最后也只是一家人一起吃顿饭，简单庆祝下。
“爸爸要是能多抽点时间陪阿姨，阿姨会比收到什么礼物都高兴的！”切完蛋糕，成模给秀京礼物的时候，奎贤瞪着眼睛，调皮地笑了出来。
“臭小子！联合阿姨来数落爸爸不关心你们是不是？”成模对这个宝贝儿子是疼到心坎里去了，看着奎贤越发出落的机灵优秀更是欢喜，心中直感慨这辈子真是没白忙活。
“呵呵！什么呀？”秀京脸上都羞红了，捂着嘴直骂成模和奎贤两个不正经的。
晟敏只是看着他们温柔地笑。今天秀京很漂亮，穿着中国深紫色旗袍，头发盘成古典的样式，别着精致的珍珠珠花，大方优雅，和她气质很相称。
“这小子太没良心了，亏我这次我去中国还惦记着他，给他带了东西！”赵成模轻轻敲了下奎贤的头，故意提前说了出来，然后看到奎贤马上扑上来撒娇，乐和得直喊宝贝。
“爸，是什么？是什么？”
“明天就知道了！”成模就是卖着关子，惹得奎贤直发急。
“晟敏啊，今年都十八岁了吧？”成模突然转过去和蔼地问一直安静地坐在一边的晟敏。
“恩？是！”晟敏抬眼望了望，轻轻答了声。
“呵呵！都长成大小伙子了，明年高中就要毕业了，你有没有喜欢的地方？”
“恩？什么？”晟敏有些不解，转了眼睛又去看了秀京。
“叔叔意思是想问问你喜欢哪个国家，可以先去帮你找个好学校！”成模早就和秀京商量过，晟敏这个年纪去留学最合适，也比较放心。
“是送哥哥去留学吗？”奎贤明白过来，一下瞪大了眼睛。
“是啊，不过没那么快的！就是要先开始准备啊！”秀京知道奎贤和晟敏关系好，一定舍不得，忙伸手摸摸他的头发安慰，又转过去问晟敏，“小敏，觉得中国怎么样？妈妈去过，有很多很好的学校！”
“是啊，想学什么？先定好专业，再去找！”成模知道秀京一直觉得对不起晟敏，所以很希望晟敏能得到很好的教育。
晟敏看着赵成模和秀京期待的目光，一时没有回答。
“可是哥说不想去留学！”最后奎贤小声地替晟敏说了出来。
“什么？小敏，这是真的吗？”秀京有些意外。
“是的！妈妈，叔叔！”晟敏舒出口气，坦然地看着他们疑惑的目光，“我现在虽然成绩不是很好，可是我想靠自己的努力考上大学，相较于你们送我出去留学，我更想留下来念大学，我已经十八岁了，可以打工供自己上大学！再过两年我也成年了，毕业后也可以独立了！”
“小敏，你？”秀京看着晟敏已经不再是一个孩子的坚定神情，一下不知道怎么办，“你是觉得我们安排的不满意吗？还是…”
“不是！妈妈，我只是觉得我不是个小孩了，可以决定一些事情，而且!”晟敏顿了一下，还是说了下去，“我一直很感谢叔叔，可是我觉得既然我可以独立，就应该独立！”
“小敏，你是不是…是不是…”秀京眼神一下暗淡了下去，有了些受伤的神色了。
“好了，秀京！”一直没吭声的成模突然开口，伸手握着秀京的手，爽朗地笑了出来，“晟敏这么上进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我就很欣赏晟敏这股子骨子里的韧劲！”
“成模…”
“妈妈，我只是，只是想靠自己的力量多学点东西…”晟敏听见成模那么夸他，一下把头低了下去，脸一下憋红了些。
“是啊，只是晟敏啊，说平时出去打工实践的话都可以，可是自己供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要不，你妈妈心里该难受了！”
“是啊，小敏，你毕业了再说，上学的时候就好好的学习…”秀京恢复过来，过来握着晟敏的手。
“恩，我知道了！”晟敏看着秀京都有些接近恳求的表情，抿抿嘴，最后点头答应了。
“哈哈！好了好了，晟敏年纪还小，那些事以后再说吧！”
“是啊！以后也可以跟我一起去！”奎贤见阿姨情绪还有些低落，赶快接了一句。
“你呀！要是有你哥哥一半懂事，我跟你阿姨也不用这么操心了…”
“哪有不懂事啊？”奎贤一下没底气地嘟嚷，可爱的样子惹得秀京舒脸又笑了出来。
“哥，真的不会去留学了吧？”奎贤其实知道留学对晟敏是好的，可是心里又舍不得，这会悄悄凑过来又问。
“恩！不是说好了？”晟敏只是淡淡地应了声。
“恩！我不舍得哥一个人去！以后要去也是跟我一起去！”
“什么呀？到时又要带着你这烦人精，我不要！”晟敏捏了下奎贤的脸，只是笑他傻。
“奎贤！给你买了新款的游戏，我叫人放到你房间了!”成模见秀京还是有些担心地看着晟敏，就走过去拍拍奎贤的屁股。
“哈哈！爸爸真好！”奎贤一听就扑上去抱着成模撒娇。
“臭小子！上去玩去吧！别玩太晚了！”奎贤天性自由，年纪小却很懂事，要说乖巧讨人喜欢，还真没人比的上，作为父亲的那点私心，成模对他一直也没什么要求，开心就好，也不希望他那么快接触到商场，反正自己身体还好，晚几年再考虑培养奎贤的事也不迟。
“哥，我们一起去！”奎贤放开成模，一下把坐在沙发上的晟敏拉起来，“噔噔噔”地跑上楼去了。
“慢点！别摔着了！”秀京忍不住又喊了一句，就怕他们不小心。
“秀京啊，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别总是这么操心！”成模欣慰地笑了笑，“晟敏也不是，都这么懂事了！”
“恩？”秀京听出成模是想安慰自己，只是微微叹口气，“我也知道他懂事，可是我看着他那么懂事，心里倒是难受，有时候我看他什么都是自己做好的样子，就觉得都是我的错，才让他不得不这么懂事！”
“怎么又乱想了？”成模见秀京说着又是在抹眼泪，过去拍拍她的背。
“不是，一想到我当初扔下他，让他吃了那么多苦，我就觉得对不起他，今天看他那么坚持不肯让我们送他去留学，要强的样子，让我觉得他是不是还在怪我…”
“不会的！他要是怪你，就不会留下来，也不会对奎贤那么好，你是他妈妈，他怎么会怪你呢？再说，你不是一直都好好地照顾他吗？晟敏那么乖，他会谅解你的！难道你现在看着晟敏这么好不高兴吗？”
“是啊！”秀京才感到安慰地擦干眼泪，“现在看到他和奎贤那么好，我也就放心了！成模，谢谢你，让我还有机会尽一个做妈妈的责任！”
“你儿子不也是我儿子吗？你都把奎贤当亲生儿子那么疼，我就不该疼晟敏？再说自从晟敏来了，奎贤也有哥哥相互照顾，我更放心了！”
“也是！那…成模，小敏出国的事…”
“既然晟敏不愿意，以后再说吧！就算不去留学，到时大学毕业了，我也是打算要他进公司帮奎贤的忙的…”
“恩…”
“到时我就能早点退休了…”
“奎贤还小，你就想着退休了，是服老啊？”秀京见成模那个放松下来的表情，嗔了他句。
“谁说的？才跟你结婚五年，还早着呢！”
“老不羞…”
房间里的灯被秀京”啪”得一声关掉了，过了好一会，装睡的奎贤转了一下眼珠，推了推晟敏。
“哥，好了！哥！快起来！”
“你不困啊？”晟敏本来对游戏兴趣不大，也有些困了，刚刚要不是奎贤死命吵可能真的睡着了。
“乖乖地去睡觉多没意思！”奎贤把他们身上的被子拉起来，盖在头上，“哥要是不想打游戏，可以看电影，我原来那个里面有，这个新的我今晚要打通关！”
“有什么电影啊？”其实晟敏对看电影的兴趣也不大，只是真的有点睡不着，勉强轻松的心还是渐渐失去了再倔强的力量，慢慢隐到了灰蒙蒙的回忆里，连嘴角努力想上翘也变得困难。
今天妈妈很漂亮。
是不是和在中国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一样漂亮呢？爸爸，今天是妈妈的结婚纪念，她很幸福。
可惜…这不是她和你的结婚纪念，要不然你和我，也会和妈妈一样，幸福地笑出来吧？
妈妈，对我很好，我不再是一个人，可是也再也不可能是三个人了。妈妈不是我一个人的妈妈了，更不是爸爸你温柔的妻子，我们回不到以前的家了。
现在这个家，不是我的。
晟敏幽黑的眼眸里，慢慢浮出一片在黑暗中没有任何光彩的鸽子灰，眼眶的边缘有些酸楚，汹涌而出的热气晕熏着单薄脆弱的瞳孔，让他有些恍惚起来。
“哥，哥！”奎贤打了一会，转头来发现晟敏眼睛焦距不知道落在哪里，明显在走神就挪过去用手肘蹭蹭他。
“恩…恩？”晟敏怔了一下回过神来，看着奎贤脑袋凑过来正好奇地看着他，眼神清亮地冲他歪了下头。
“哥是不是想睡了？我叫了好久都没反应，眼睛都快闭上了…”奎贤小小有些不满，“哥答应要陪我的…，”
“没睡，在看电影呢！”
奎贤有些怕黑，从来不敢一个人通宵什么的，要是晚睡一定是要晟敏醒着陪在边上，偶尔和他说几句话，他才能安心。
“电影都放完了，哥是偷着打盹了吧？”奎贤朝早就在出字幕的PSP努努嘴，然后凑过来笑得有些坏，“还是哥在想谁想得那么入神？女朋友吗？”
“什么呀？”晟敏把机子关了，随便扔在床上，翻身过去推开奎贤，“困了，我要睡…”
“真的有女朋友吗？”奎贤看晟敏像是不好意思地把脸转了过去，好奇心一下起来了，“是谁？告诉我嘛…”
“哪有？玩游戏去!”
“我不信!哥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吗？是不是班上的同学？还是学妹？我不会告诉阿姨的，哥，跟我说…”奎贤看晟敏越是否定越是觉得可疑，一下来了兴趣，游戏也不玩了，直缠着晟敏。
“没有！你不是要通关吗？”晟敏被奎贤缠得有些烦，直用手推他走。
“游戏哪有这个好玩？哥，告诉我，让我学点经验嘛…”奎贤还是不死心，整个人都巴在晟敏后背了。
“你小子才多大啊？就乱想这些事…快去睡觉…”晟敏没办法，转过去敲了下奎贤凑上来的脑袋。
“我们班上就有啊，我估摸着等升了高中，我也去找一个，哥快告诉我…”
奎贤整天跟自己和东海粘在一起，知道什么是谈恋爱啊？晟敏没再理他，自己转过去睡觉了。
“哥别睡！不告诉我就不让你睡！”奎贤看晟敏不把他的话放心上，一下有些急了，在晟敏腰上开始使坏。
“哈哈…说了没有了…哈…”晟敏怕痒，一下忍不住笑了出来，在被窝里死命扭着身子挣扎。
“真没有？哥是不是骗我？”奎贤来了兴致，也不记得自己是要问什么，扑上去继续“攻击”。
“没有…哈…”晟敏左闪右躲，见逃不过就开始伸出手去抓奎贤的手，“臭小子，看我怎么教训你！”
“我才不怕！哥!看我“八爪夺命挠”…呀呀呀…”
“呀！别玩了…等下吵到妈妈了…哈哈…”晟敏怕自己笑得太大声，吵醒别人，只好咬紧嘴唇忍笑，可是奎贤实在是知晓他的笑门，弄得他痒死了，只好奋起反抗了。
“小心我的“拍门掌”，专打笨脑袋…”
“啊，好疼…我不会放过哥的…哈哈哈…”
“呀！你…哈哈…”
两个人在被窝里打闹起来，早就把什么都忘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