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白水射手（7）（1 / 1）

那天回家后哥哥问我对唐果的印象怎样，我很郁闷这是哥哥会干的事。

“还好。”我说，“她应该会是个好嫂子。”

“还会是个好老婆。”他笑笑，“小落，你一定要快快长大，然后找个比哥哥还要爱你的人，好好照顾你。”

“有哥在就好了啊。”

“可是哥哥将来要守护的人是唐果，小落会有自己的人生。”

我嘟嘴，“比哥还要爱我的人，上哪找去。”

“一定会有的，说不定他早已出现在你身边，只是你没发现。”

我自然知道他是有所指的，可是我并不想直面这个问题。我想了想，忽然问他：“哥，你是爱她的对么？奥不是，很很爱她对么？”

他愣了愣，忽然噗的一下笑了。他过来像往常一样揉揉我的头，停在我的肩膀上，掌心温热而有力，眼神宠溺：“小姑娘，我居然没发现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哥，你手机借我。”

他迅速掏出手机，“真是迫不及待，他的号码是快捷键2。”

我翻出号码，第一个空着，第二个柏昂，第三个唐果。我的天，看来我真的不该把一切想得太简单，哥哥和唐果，到底谁更在意谁一点。

“今天手机借你，我睡觉去了。”

“哥，第一个空位是留给谁的？”

他转过身来，满身明媚，“傻瓜，当然是留给你的。”

我终究也没有抄下柏昂的号码，而是打了另一个电话。

“喂，唐果，请告诉我林皓杰的号码。”

打这个电话的时候心里滋生出一种难掩的愧疚，我是不是在骗了哥哥的同时还骗了唐果？哥哥希望我认清自己的方向，唐果希望我按着她希望的方向走，哪怕这只是口是心非。然而我为的，仅仅是哥哥的一句话，不是“找个人来守护你”，而是“我以后是要守护唐果的”。

我从抽屉里拿出手机挂坠，那个我说将很久不去触碰的锁，时隔不久我便拿出了它，它下面的铃铛发出更加清脆的声响，像在反抗着我的刻意遗忘，我将它放在手心。

“喂，林皓杰吗？我今天见过唐果了。”

“她说她对你的确还有爱，但绝不会因此放弃我哥。”

“所以她说，请你一定也要幸福。”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我却能感觉到他眯着眼不断吐着烟圈，烟圈中夹杂着一点点的落寞与感伤。我知道我一直都没有学会善良。

良久之后，我听到他的声音从渺远的地方传来，它穿越过大海，如丝丝汽笛，在海浪声中夹杂而出，模糊不清。

“夏语落，你看，今天的天空很蓝呢。可是怎么办，夜晚很快就会降临的。”

“夏语落你告诉我，为什么蓝色是代表忧伤呢？它明明那么美丽。”

“夏语落，最近我总觉得害怕，怕一阵风就能把我轻易击垮，怕下一秒就葬身在哪个不知道的地方。可是我想好好活着，活很多很多年。”

“夏语落，世界那么大，我居然不知道我的方向在哪里。好像没有让我觉得非去不可的地方，也没有不做就会变成遗憾的事。人这样过生活是不是没有意义呢？我好不甘心呀。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

“夏语落，你不该给我打电话的，你会后悔的，或许我也会。”

“夏语落，我决定了，我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