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相爷驾到(1 / 1)
楚老太爷是泥腿子出身,儿子入赘后,家底丰厚起来就不再种田,跟着儿子住进秦家过起了养尊处优的生活。来京城后,虽说儿子做了官,但在楚府侯氏那可是天生贵家之女,便是个庶女,也是他惹不起的,处处受制,心中对儿子越发不满,便独自住进了儿子在京城置办的庄子上。隔三差五地向楚付杰讨些银钱花花。
年年月月见惯了京中贵人的生活,性子越发贪婪起来,楚付杰应付起来都颇感头疼。前世楚皎梨一朝嫁入王府,成为高高在上的王妃。楚府众人谁都预知一个不受宠的小小嫡女能够坐上原本她想都不敢想的位置呢?楚老太爷一见自家孙女儿成为了王妃,一下子得瑟起来,在外常常打着她的旗号到处向人索要财物,甚至染上了赌瘾,输得精光又四处弄不到钱后,还常常上府向她伸手要钱。
前世,她念在楚老太爷是自家祖父,不能见死不救,不管再怎么困难,都会想办法给他筹钱,谁知,他的贪念就像无底洞填都填不满。为了这事她还跟端木兆置气了许久,险些闹得夫妻离心。
现在想来,真正可笑之极!亲情?从未有人拿她当亲人,何谓亲情?夫妻离心?从未一心过,谈何离心?前世的自己总如飞蛾扑火般向着温暖地方飞翔,但无论如何努力都得不到一丝一毫的暖,反而落得受剐惨死,还害得她的歧儿也不得好死。
歧儿,每每想到她可怜的孩儿,心如刀割,通身冰冷。她自重生到现在,一刻都不能想她世上唯一的亲人——歧儿。每每想到那透着水润的目光定定地望着她,似乎透进了她的灵魂舒润滋养她每一根神经。这样无辜的一个孩子,他们都不愿意放过!贾思孔,端木兆,楚妙仙,你们一个个欠我的血海深仇,等着我来寻吧!
你们现在可都要活得好好的啊!
“大小姐,天昏暗了,针线还是明儿再做吧,伤了眼可不好!”烟柳轻轻劝道。
李妈妈心中鄙夷不已,烟柳这小贱蹄子,投诚倒是投得彻底!夫人除了请崔梅萼教过小姐女红啥都没请人教过小姐,她能会什么?这么半天了就绣了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来,一边绣还一边琢磨,就该这样,伤了眼最好!
楚皎梨抬起眼眸扫过带着一脸关怀的烟柳,目光锐利似望进人的魂魄中,烟柳匆匆垂下头,做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恭顺模样来。
“也好。天儿也晚了。你去厨房端些吃的来。李妈妈去壁橱里寻那件银白底梅花样印花衫子来,也好为明儿去看看崔姑姑做好准备。”
“是”二人应声出了房门。
楚皎梨绣完最后几针,原本怪模怪样的图案成了一个特殊的纹样!她不动声色地将帕子收进怀中,静静坐在暮色渐浓的房中,如同一阵风,一股青烟,似感受不到人儿的存在。
旦日,烟柳帮楚皎梨穿上那件梅花衫子,这件衣裳还是侯氏这几年中唯一给她做的拿得出手的衣服,也就等这一日了,前世,李妈妈早早准备好衣服,她那时还为李妈妈的慎重而不解,不过如平日一般去沈翠园看姑姑而已,李妈妈非闹得跟过节似的。
现在想来,与李妈妈而言,不就是节日麽!真正可笑的是在她出事后被拿来顶缸的可是这个一心为侯氏效力的她呀!
沈翠园位于城南,皇家戏院。大景朝原本并未开设官办戏院,主要是先帝一次微服私访遇见当时在茶楼内演出的名伶——沈翠,一时沉迷戏剧,大笔一挥,就创办了皇家戏院沈翠园。一时之间,上到王公大臣,下到民间百姓开始大肆追捧戏剧。
但所谓成也萧何败萧何,先帝迷恋戏子沈翠,纳进宫中日日留宿于沈翠住处听她唱戏,这沈翠长在戏中扮演皇后,站在真正的皇帝面前演唱,后渐渐忘却她真实身份,被宫中有心人利用暗害那时皇后,当今太后。先帝有心要保,但证据确凿,只能颁布一道圣旨,所有入院唱戏者须入奴籍,永世不得与皇家婚配,沈翠当即被处死。沈翠园虽存却日益萧条。
当今圣上登基后,也会在一些喜庆节日挑选些出众的伶人进宫表演,故而沈翠园就这样回归到它原本的位置上。
“大小姐,沈翠园到了。”李妈妈故意大声叫道,引得院门前的人一阵瞩目。
楚皎梨仿似丝毫不意那声叫喊,在烟柳搭手下,安然下车来,步履姗姗,莲步款款,那身梅花衣衫在阳光的照射下越发耀眼起来。她原本星眉如剑,眼眸深邃,摸样颇有母亲秦氏的英气,楚府中营养跟不上,有些面黄肌瘦,但在金黄的光线下依然风姿绰约。
这般高贵的气质,一静一动的仪态万方,一时之间惊呆了不少人。
在街角拐弯处,两排长长手执刀枪的侍卫开路,后方一辆翠盖朱缨华丽马车缓缓行驶而来,路上行人远远就认出那是大景朝盛名显赫的女干相赵祎荀赵丞相家的马车,纷纷如蝗虫一般退避三舍,生怕一不小心招惹上了祸星,死了都要被鞭尸!
大景朝在外行走如此招摇,如此大阵仗的,除了当今圣上,也就唯有赵丞相才得了皇帝特许。
景帝时常感叹,丞相啊,你不会武艺,若有歹人行刺,可如何是好?真是令人不安啊!出行还是带上我许给你的七十二勇士!
可景帝却不知,大景朝最令人不安的只怕就只有他一心宠爱的大臣赵祎荀啦!
沈翠园门前原本因为楚皎梨的出现而来的短暂人群聚涌,在见到女干相家的马车后如潮水后退一般消失无踪。
就在楚皎梨迈步准备进入沈翠园时,一道声线锐利如鞭风般的声音响起在她的耳边。
“如今的小妞,模样儿生得丑陋便罢,还敢穿得如此风骚,真真儿不得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