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李府危机?(一)(1 / 1)
进入穿堂,只听得乒呤乓啷的打斗声,兵器与兵器交错在一起发出令人耳根发麻牙床发酸的碰撞声,旺童皱着眉头捂着耳朵朝声音方向走去。声音是从大厅传来的,隐隐约约还有人声,“你李家欺人……”
旺童吃了一惊,心底暗想,李叔待人和善,只是嘴巴快,难道是被李叔得罪了的仇家闹上门来了?
脚下不自觉地放轻了,快速穿过穿堂,来到大厅,只见大厅一片狼藉,桌椅已被掀翻,凳脚遍地,横满了大厅,墙上的诗画被撕烂,乱丢在地上,大厅四周围满了人,中央有两人在缠斗,两人都使长剑,招式颇像,有点兄弟相争的意味。
“门口的什么人!”
大厅一侧一声怒喝,一把剑倏忽而至,旺童心下一紧,侧身避过,那剑竟在空中转了一圈,从后面再次刺向旺童,直击心窝,旺童向后一仰,剑贴着脸飞回去。
旺童一身冷汗见剑已经飞回,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李慕刚刚不作声怕惊得旺童分了神,出了危险,此刻连忙上前扶起旺童,转过身有些咬牙切齿,“看来王爷是准备在开李府开杀戒了。”
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神色阴郁复杂,深陷入眼窝的眼睛盯着李慕和旺童,过了一会儿,嘴角却是笑的,“李将军误会了,今日本就是李慕师徒几人的纠葛,跟本王无关,再说,刚刚本王出手也是没看清来者何人,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姑娘见谅。”说完退后一步,表示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旺童撇撇嘴没搭理男人,低声问李慕,“李叔,发生什么事儿了?”
李慕示意旺童别问,表情难得一见的严肃,“童童快回去告诉你爹,让他到……”
话还没说完,又一把剑飞来,被李慕挥手弹开,李慕站起来,眉眼处聚满了风暴翻涌来袭的浓浓怒气,“今日看来你们果真不念半点同门情意了。你们要打,我李慕奉陪到底!”
边上呼啦一声站出一片人,装束一致,统一的藏青色长袍,手按在腰间,握住剑柄,看向对面那一片身着靛青色长袍的人,“今日倘若有人一定要为难师傅,就从我们尸体上踩过去!”
一个看样子比李慕大一些的人从人群中出来,体型魁梧,相貌粗犷,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李慕,“师弟今天是来比武的,切磋切磋师门技艺而已,你门下剑拔弩张不是切磋之道啊。”
旺童被李慕安排到了李慕门下一边,由师兄们保护着,眼睛在这方那方瞟来瞟去,旺童搭搭师兄肩膀,“师兄,那个男人是谁?”
师兄转过头来,低声道,“那是我们师伯……”
“师伯怎么这么不要脸……”旺童撇嘴,“玩偷袭……”
“……我们就派出门下弟子一一比试,”男人的眼神有意无意朝旺童方向瞥去,“省的小辈说三道四。”
旺童给了他一记白眼,拍拍师兄的肩膀,“陈焕师兄,替师妹我报仇!”
陈焕本出是青年才俊,有些跃跃欲试,听旺童这么一说,按剑向前迈了一步,“既然师伯也这么说,小辈不才,领教了。”
李慕看着站出来的弟子,小声提醒,“陈焕,小心点。”
陈焕点点头,咻的一声拔出剑,直指对面人群。
一人受不得这样的挑衅,按剑欲上前,被男人厉声喝止,男人如同鹰隼般的眼睛在弟子们转了一圈,落在一个角落里,手指着一个矮个头瘦弱的男孩子,“沈纨,你上。”
李慕冷笑道,“冯羌,还真是一点也没变。”
冯羌不理会李慕的明嘲暗讽,拔出剑递到男孩子手里,“好好打。”
男孩儿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握住剑走向中央,男孩儿有一种特别不同于常人的气质,小脸苍白如纸,嘴唇也泛着虚弱的青色,只有那眼神,出奇的亮,像是藏着一片星光。
陈焕朝沈纨略一点头,“承让了。”抬起手,摆出出招姿势。
沈纨没理会陈焕,直接出击,手腕翻转,剑花飞旋间已然来到陈焕面门,陈焕大惊,侧身闪避,奈何剑来势凶猛,陈焕用剑去挡,沈纨剑方向被击偏,划开陈焕肩头的衣服,陈焕翻身堪堪躲过,站起身来大怒,手中紧握剑,冲向沈纨,沈纨并不慌张,向前一步,正面接招,丁零当啷两人过起招来,剑花缭乱,过了约摸二十招,沈纨渐渐占了上风,陈焕慢慢感觉到招架无力,咬着牙撑住,汗顺着脸淌下来,虎口被剑身碰撞撞击的发麻,沈纨剑招愈加凌利,沈纨步步紧逼,陈焕不停向后退去,踢到一只凳腿,晃了晃神,卖了破绽,沈纨抓住时机手腕一转,剑脱离了原先纠缠的位置,直击陈焕心窝——
一块不晓得是什么东西飞来打偏了剑身,陈焕找准机会侧身躲过这才险险救回一命狼狈回到阵营里。
冯羌大怒,走到中央,“比试难道还可以使暗器干扰?”又冷笑着看向李慕,“门下弟子武艺不精也就算了没想到还会使暗器这样的下三滥手段,师弟今天你真让我长见识了……”
李慕也冷笑,“比试就比试,致人于死地是什么比法?倘若要以死相拼,李慕还是那句话,奉陪到底!”
李慕门下也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把沈纨生吞活剥了。
沈纨仿佛没听见别人说了什么,神色自若面无表情自顾自回到队伍里。
“看来师弟今日与我是较上劲了!你违约在先,如今违反道义在后,今天我就替师傅清理门户!”
冯羌噌的一声拔剑出鞘,剑光在太阳底下晃出寒意,直指李慕,李慕上前一步,也噌的拔出剑,“该替师傅清理门户的,是我才对。你说我门下无人,是你让狗屎糊住了眼,今日就让师弟我让你开开眼!”
冯羌大怒,要向前一步——
旺童冲出来,“师伯等等!”
“怎么?难不成你这臭丫头想替你师傅教训我?”冯羌眯着眼看着旺童。
“当然不是,只是徒儿有个问题要请教师伯。”
“你这丫头片子该不会是在拖延时间吧?”冯羌话是这么说,一时没动作还是顿了顿让旺童继续说。
“师伯刚刚可是为了暗器生气?”
大怒当然只是把暗器当做一个借口,当然也不能明说,冯羌没料到旺童会问这么个问题,不得已点点头,又补充道,“还为你师傅出口争辩感到生气,毁我师门形象!”
“其实那个根本不是暗器,也不是我师傅放的。师伯怪错人了,”旺童不等冯羌反应,走到边上,捡起那个东西,打开来,“它只是一包桂花膏而已。徒儿见刚才打斗激烈,想边看边吃,因为最后一招师伯门下的师兄招数实在阴狠毒辣,徒儿佩服的不行,一激动手中的桂花膏就脱手而出,不小心影响了比赛进程,师伯宽宏大量,不会怪罪吧。”
冯羌似笑非笑的看着旺童,心想,你骗鬼呢,师兄快被杀了还有心情吃膏,明摆着想救师兄才丢出去的。想揭穿却又怕自己下不来台,讪讪道,“原来是这样。”
收了剑,神情僵硬,“既然这样,那么比赛继续。”
旺童神情有些得意,李慕收了剑,神色有些严肃,拉过旺童,“童童你先回家……”
“刚刚那姑娘丢的这么准,想来武艺不差,为何不让大家见识见识?”冯羌打断了李慕的话,眼睛盯着旺童,旺童有些心虚地后退了一步。
“她并不是我门下的弟子,不能参加比试。”李慕朗声道。
“口口声声师伯师兄,怎么到了这样的时候就不是门下的弟子了?难不成师弟偏心不成?”
李慕咬咬牙,刚想再说话,却被旺童抢先一步,“我师傅并没有偏爱任何人,只是怕以我这样的年纪被师伯门下各师兄胜了,外面的人笑师伯以大欺小胜之不武而已,师傅也是为师伯您考虑啊。”
冯羌冷笑,“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为了不让外界说三道四,我就派出年龄与你相当的人,比试,你看如何?你今年有多大了?”
“我……今年十六了……”旺童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年龄报小一年,若真要打,年龄比自己小,说不定还会有一些胜算。
冯羌笑了,“我这弟子才十四岁,与你较量较量可好?”
旺童谨慎地点点头,却听见冯羌扭头,唤弟子名字,“沈纨,出来。”
旺童有些心虚,“师弟刚才已经比试过一场了,应该让他好好休息了……”
“我不累。”沈纨很是镇定,冯羌点点笑了,“丫头上场吧。”
“童童随便应付两下就求饶。”李慕低声说,旺童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