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楚皇巧施美男计(1 / 1)
九公主此刻犹如胜券在握,她坚信只要楚皇站在自己这一边,那么万俟靖夺嫡一事便还有希望。可是此时楚皇道:“靖儿,朕知道你现在虽心有鸿鹄之志,但是为君,手段不能太狠,也不能太过软弱。观众位皇子中,老二太过极端,老五太懦弱。要记住,你是守成之君,一切要权衡行事。”
万俟靖行礼称是,楚皇估摸了时辰,道:“时候不早了,朕该回宫了。柔嘉和慕寒要小心行事,如今这个京城,没有一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过府之中也有了蛀虫,不然朕今日也不会这么早就将醉仙楼的事情告诉你们。”
九公主道:“儿臣记下了,日后儿臣定会协助七哥,最后的结果,绝对不会让父皇失望!”
楚皇点了点头,道:“不愧是朕的一双好儿女,朕相信大楚的天下,最终还是要交予你们手上。”
楚皇等一行人离开过后,江慕寒与九公主也回到了府中。虽说楚皇现在是她们的一大助力,但是楚皇的态度也很明显,若是她们没有达到楚皇预期的效果,那么皇位还会是万俟竴的。
九公主思虑片刻,道:“如今我们做什么都会在卫妃的窥视下,首先,就是要去掉所有的蛀虫!”
江慕寒道:“话虽如此,但是敌在暗,我在明。这件事要真做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九公主道:“这点我清楚,你上次提出的科举考试,或许可以帮助我们。”
江慕寒一拍脑门,道:“是啊!科考可以去除朝中的蛀虫,又能帮助七哥树立自己的人脉。而你可以派暗卫暗中调查,如此一来,我们行事便顺利多了。”
九公主也同意了江慕寒的想法,只是她们不知道,京城之中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她们。如今,她们的一言一行,早就落在了有心人眼中。
卫妃收到风声,冷而一笑道:“科举考试?有趣的紧,我倒要看看明日早朝,他们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翌日早朝,楚皇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坐在龙椅上,不耐烦道:“众卿有何事启奏。”
百官早已习惯正准备说无事之时,江慕寒站了出列,跪道:“启奏吾皇陛下,三品太常卿江慕寒有事启奏!”
楚皇眼中一下来了神采,道:“准!”
江慕寒正色道:“启禀陛下,大楚泱泱大国已有数百年基业。然,如今朝纲败坏,其中不乏有在其位,却不谋其政之辈!臣今日上奏,便要奏请陛下,开科考,让寒门子弟,也有与世家子弟一较高下的权力!”
江慕寒此话一出,便遭到无数反对之声。一位自称是从二品的大官站了出来,指着江慕寒,道:“江大人,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照你所言,那些低贱的下等民如果通过了科考,也可以站在这乾元殿神圣的大殿上,与我等一起共论政事不成!”
江慕寒一脸坚毅,道:“那是自然!若是有能力通过科举考试,那便是有能力成为我朝栋梁之人!”
万俟竴忍不住,道:“一派胡言!如此这般,朝中岂不是鱼龙混杂,乌烟瘴气!”
江慕寒秀眉一挑,问道:“敢问大皇子,何谓鱼龙混杂,谁是鱼,谁又是龙?”
“鱼自然是那些下等贱民,而龙么……”还未等万俟竴说完,他突然意识到那是江慕寒给他下的套,连忙跪道:“父皇恕罪,儿臣……”
楚皇非常满意江慕寒今日的表现,道:“皇儿莫要惊慌,太常卿只是和你共论政事,朕也不会因此怪罪你。”
听楚皇这么说来,万俟竴松了口气。但是楚皇又道:“太常卿此言朕认为合适,如今朝中已有太多蛀虫!朕多年来未曾过多管理朝政,而你们其中的大臣,仗着自己身居高位,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楚皇此言一出,语惊四座。众臣反对之声大起,楚皇也知道一部分是卫妃的原因,而另一部分,就是科举一旦确立实施,这些大臣的子嗣,便很难再有其祖上昔日的那番荣光,他们又岂能忍受。
万俟竴语气中明显有些威胁,道:“父皇,此事有关我大楚国体,请父皇三思!”
楚皇不怒自威,道:“到底你是大楚天子还是朕!连日来,你的折子朕都准了,你不要以为朕真的是老眼昏花了!你会不会成为太子,只不过是朕须臾之间的想法而已!”
楚皇这一怒,万俟竴的气势明显低落了下来,底下群臣,没有一个敢喘气的。楚皇见这乌烟瘴气的朝堂,心中暗道若是不好好整治一番,这大楚朝纲早晚要败坏在这群谗臣手中!楚皇道:“众卿听着,今日太常卿奏请之事,朕心意已决,无须再议。此事,就全权交由七皇子万俟靖处理!”
所有的大臣一时间都是敢怒不敢言,望向了万俟竴。可是万俟竴方才被楚皇的威势震慑到了,也是没了主意,一时间,群龙无首。
下了朝,卫妃本以为胜券在握,却听人回报说楚皇一反常态,非但将仍在禁足中的万俟靖解禁,还准了江慕寒的科考之请。登时大怒,立刻去了上书房。
楚皇一副颓废的样子看着奏折,卫妃走到楚皇身旁,道:“皇上今日倒是好兴致,竴儿可是受了不小的气啊!”
楚皇知道卫妃有意针对今日朝堂上的事,道:“爱妃言重了,朕今日之所以会如此对竴儿,只是为了告诉他,这天下还是朕做主。”
卫妃笑道:“哦?皇上莫非忘了,您醒来那日,是如何答应臣妾的吗!”
楚皇把卫妃拉到自己的龙椅上,道:“朕怎么会忘,爱妃大人大量,只要朕将太子之位传给竴儿,便将老七封王,让柔嘉及九驸马随老七一起去敕勒镇守边疆,就不计较这些孩子当日得罪你的过错了。”
卫妃瞥了一眼楚皇,道:“皇上记得就好!那你今日又为何同意科考一事!”
楚皇一脸无奈,道:“爱妃真是错怪朕了,朕不是已将传国玉玺传于竴儿了么。”
卫妃冷哼道:“皇上不要再糊弄臣妾了!你还是放心不下那个贱人为你生的贱种吧!”
楚皇眼中顿时浮现一抹杀意,却被他强忍下来,道:“终究是前皇后的孩子,你还是不要如此称呼吧!”
卫妃见楚皇始终护着九公主和万俟靖,道:“究竟我哪里比不上她,她死了这么多年,你始终放不下她!”
楚皇想起已故皇后,叹道:“朕知道,这许多年来你心里一直爱着朕,你不惜一切要朕将大楚江山传给竴儿也只是想让朕补偿你,朕也可以补偿你。只是朕只想给她留点血脉。”
卫妃此时哪有妃子风范,道:“那贱人的血脉根本不应该存在世上!我乃是卫国大长公主,那贱人呢?她只不过是楚国官吏之女,论出身哪里比得上我!”
楚皇一拍桌案,怒道:“你身为楚国卫妃居然口出恶言!他朝朕百年之后,你又何德何能配称国母!”
卫妃知道自己失态,收敛起了那份怒色,道:“那好,不过臣妾还是恳请皇上收回成命,科举一事,不可!”
楚皇道:“若是朕执意如此,那又如何?”
卫妃站了起来,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望着楚皇,道:“现在皇城之中到处都是我的人,皇上有选择吗?”
楚皇一把拉住卫妃,卫妃则顺势躺倒在楚皇怀中。楚皇一脸坚毅的神情,让卫妃不由想起当年初见他的那一刻,他的神情一如当年。楚皇柔声道:“你还是不懂朕的心,如今朝纲败坏,众臣只为自己私利,长此以往,大楚可用之才少之甚少。南卫自然不会攻击大楚,可北方的敕勒才是大楚的心腹大患。科举一事,看似对竴儿的大业没有丝毫好处,但是经过一次换血,日后朝上的皆是栋梁之才,竴儿不愁无将可用。更重要的是,此事由江慕寒提出,众人恨也是恨他和靖儿。而背后的好处,却是让竴儿得了,如此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何乐不为?”
楚皇此言一出,卫妃也为之动容。只是卫妃不知,这一切只不过是楚皇为了麻痹她的一出戏而已。帝王之心,从来就是这般深不可测。
下朝之后,九公主让暗卫传话给江慕寒,说去万俟靖府中有要事相商。
江慕寒到了万俟靖的府邸,将今日在朝堂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九公主与万俟靖。九公主疑道:“科举一事,父皇如此轻易答应我们,而且大皇子又被父皇痛斥,卫妃肯定有所警觉,我们要想一个应对之策才好。”
江慕寒朝四周望去,警惕道:“虽然是在七哥府邸中,但是父皇说过,如今整个京师尽在卫妃的掌握之中,包括驸马府都不安全。我们在此议事,更要小心。”
万俟靖唤来了妻子,九公主连忙站起身,道:“云姐姐,好久不见。”
万俟靖的发妻正是太尉长女,孟东陵的姐姐孟倾云。孟倾云嫁给万俟靖已有五年,可是万俟靖生性自由,并不满意这场政治婚姻,一直以来对待孟倾云都是相敬如宾。而孟倾云却一直未有子嗣,而万俟靖却没有因此而怠慢她,更没有去纳妾。但万俟靖年近三十未有子嗣一直落人话柄,以至于楚皇想传皇位于万俟靖,一直因此事而推后。
孟倾云见是九公主,道:“妾身见过九公主,想必这位就是九驸马了,只是妾身一直以来都在府中,未曾前去拜见,失礼了。”
九公主见到孟倾云顿时像个妹妹一般,道:“云姐姐说的哪里话,是柔嘉成亲了,一直没时间来见你,说起来,还是柔嘉不懂礼数了。”
万俟靖见她姑嫂二人聊的投机,虽不忍打断,但却还道:“好了,倾云你先吩咐下人不要靠近,然后去料理一些东西给妹妹、妹夫,我与他们有要事要谈,稍后你们在好好叙旧。”
孟倾云连忙下去了,九公主却道:“七哥总是这般对云姐姐,这般好的妻子,还不知道珍惜!”
万俟靖哪里是不珍惜孟倾云,一双眼睛饱含深情望着孟倾云的背影。这五年来,孟倾云如何对他,他都看在眼里,只是身在帝王之家,有时,万俟靖觉得连自己都不敢保证自己的未来,又何谈保护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