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向来缘浅(6)(1 / 1)
辛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饥肠辘辘的感觉混杂着身上各种酸痛,让她忍不住低声咒骂。
容博予昨晚不知道怎么了,一次次发狠撞击,直捣弄得她不断缩向床头,却又被他抓住肩膀动弹不得,再怎么软声讨饶都不肯放过她,最后她呜呜哭出声来,他还要逼着她一遍一遍地叫他好老公。
辛冉随手抓了床头的一件睡袍,穿好后才发觉是容博予的,袍子很肥大,足够把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有点像那种巫婆的大黑袍子,走起路来袖袍翩翩。她忍不住乐了,举着手走来走去。
好像闻到糖醋排骨的味道了,辛冉把袖子挽了几圈,懒得换别的衣服,光脚就蹦出去找吃的。
在客厅撞上容博予,他正带着蓝牙耳机在打电话,身上系着围裙,袖子挽得高高的,看到辛冉这副模样出来,皱了皱眉,很快去拿了双拖鞋放她脚边,警告似的瞪她一眼,盯着她把拖鞋穿上,才折身到阳台继续打电话。
辛冉吐吐舌头,直线蹦去厨房,厨房里果真咕咕煮着一锅排骨,火候还差一点,不过也差不多可以吃了。
辛冉啧啧一叹,连忙盛出一小碗,顾不上烫,坐下来就开吃。
容博予挂了电话进厨房,看到小馋猫在偷吃,面色极其柔和地揉揉她的头顶,温声说:“刚才盛世集团王总来电话,明晚跟我去赴约。”
辛冉只顾着啃排骨,敷衍地点头,容博予盛出来一碗温热的鸡丝菌菇粥,放在她手边。
“慢点吃。”
辛冉心思全在美食上,哪顾得上他,低着头咕噜噜一口气喝完一碗粥,他又端着碗去盛,顺便把锅里火候正好的排骨盛出来,又很快炒了一小碟青菜。
辛冉吃得太急,没吃多少就已经有些饱了,看着一满盘的排骨,眼珠子咕噜噜转。容大少可是轻易不亲手做饭的,天知道他做饭有多好吃。
“排骨不许动,留着我晚上接着吃。”
容博予一脸严肃,“剩菜亚硝酸含量高,容易致癌。”
辛冉撇嘴,“那好吧。”又忍不住嘀咕一句浪费,招来容博予淡淡一撇。
辛冉连忙转移话题,“盛世的合约拿到了?”
容博予夸她:“多亏夫人的第一手资料。”
盛世集团占了整个华北地区房地产项目近百分之三十的份额,绝对是块肥肉,容博予在涉足华北地区房地产开发之初就有打算要把它并吞,这次所谓的合作项目,只是为他的进一步行动找了个借口,想直接从内部下手,慢慢蚕食盛世。
辛冉哼哼,扭开头去,她昨晚本想自己出面和盛世的王总谈,好歹是她忙了好久的一个案子,却被这家伙莫名其妙赶回家。
辛冉转头,朝容博予伸出手来,“我辛苦了一个月的,一顿饭就想打发我?”
容博予捏捏她的手,又拿了纸巾专注地帮她擦嘴,“哦?那你想要什么?”
辛冉忡怔了一下,这一时半会儿的,她还真没想好。
“给我放个假吧,今年的年假还没批下来。”
容博予看她一眼,“等和盛世合作的这个项目做完,我陪你去北欧,上次你不是说要去芬兰看铃兰花?”
辛冉哼哼,“谁要跟你去北欧,我跟青青去,不带你。”
说完她起身要走,容博予拉住她,低声笑了笑,声音温温的软软的,很是柔和,“不带我可不行,芬兰小白脸太多,我可得看着你别被小白脸拐走了。”
辛冉失笑,“呸!人家是白种人,脸白又不是他们的错。”
“嗯,脸白不是他们的错,不带我去芬兰就是你的错了,乖,现在先去洗澡,换衣服,妈刚才来过电话,问怎么还不过去。”
今天是容博予的母亲大人,辛冉的婆婆,司徒云岚女士的生辰,老太太老早就叮嘱过让早些过去,辛冉昨天还惦记着这个事,结果昨晚被容博予一闹,早上就睡过了头。
“天!现在几点了?十点半了!你怎么不叫我起床?都怪你!都怪你!”辛冉怒瞪容博予,一连串迭呼,啪啪捶了他好几下,才噔噔噔跑去洗漱。
容博予含笑看着她冲进洗手间,笑容慢慢敛住,眉心皱了皱,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到了燕巢山容宅,连午饭时间都耽误了,免不了被司徒青青取笑。
司徒青青的父亲是司徒云岚的亲弟弟,司徒家长子司徒宇航。司徒青青的母亲当年难产去世,司徒宇航思妻悲切对司徒青青并不太亲厚,司徒青青从小便寄养在容家由司徒云岚抚养长大,平日里和容家较为亲近,常年都住在燕巢山容宅,不知情的人常以为容家有三个孩子,倒也闹过不少尴尬。
辛冉被取笑得脸上发红,低着头靠在容博予身边,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容博予捏捏辛冉的手,冷眼瞟过去。
司徒青青前一秒还得意地笑,下一秒就觉得浑身一阵冷寒,差点咽口水咽呛到,急忙见好就收,干干笑着缩起头。
这招叫杀人不见血。
容博予淡淡收回视线,继续安抚小妻子。
司徒云岚把两人送的礼物放在边上,兴趣缺缺的样子,侧头一看辛冉微红的脸,再看看容博予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心里通透。不用猜都知道,昨晚两个人一定战况很激烈。
笑容浮上面庞,老太太也没责怪两人迟到半天,盯着辛冉上下看了看:“你们两个,二人世界都过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给妈生个小孙子抱抱?”
说起来,自老爷子去世以后,司徒云岚对容博予反而更宽厚了。
容博予并非司徒云岚亲生,据说是容老爷子当年一时糊涂在外面留的种,他生母在他十岁那年因病去世,老爷子见不得亲生骨肉受苦,这才求着司徒云岚让容博予认祖归宗。这二十年来,司徒云岚对容博予也算仁至义尽,从来没有过打骂,也没有过区别对待,只是说到底,始终是介怀的,再怎么视如己出,也隔了层血缘亲疏,反倒是几个小辈之间相处倒还融洽,容泽川对这个哥哥一向敬重。
容博予笑着插嘴,“孙女不行吗?我比较喜欢女儿。”
司徒云岚嗔他一眼,“怎么,觉着老太太我思想落后,重男轻女?”
老太太这阵子大约是更年期,心地依旧是好的,只是脾气愈发古怪,等闲都不敢不让她痛快,都尽力哄着她。
容博予笑笑地说:“当然不是,闺女贴心,更知道疼奶奶。”
这话倒还顺耳,司徒云岚眯眼拉着辛冉依旧上下地看,看得辛冉两颊更加绯红。
“我说你这孩子,这阵子要么在家里多住住,我让陈叔多给你弄些补身子的东西吃,你看看你,身子太单薄了。”
辛冉吐吐舌头,偷偷看容博予一眼,暗暗向他打眼色。
容博予半开玩笑似的说:“妈,这边离公司太远,小冉她老爱睡懒觉,住到这里来,她没懒觉睡,心情肯定会不好,心情不好,恐怕就更不愿意给您生小孙子了。”
“臭小子,怎么的老婆子我还好心做坏事了?”司徒云岚嗔了一句,佯作扑过去要打容博予。
“妈!”辛冉不知底细,只当老太太当真动怒,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要护着容博予,连忙探身虚揽住老太太的胳膊。
司徒青青在边上起哄,“姨妈你看嫂子,这就心疼了呢,就知道护着大哥!”
辛冉脸一红,知道老太太就是说说,自己的确反应过激了,心下尴尬,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埋下头。
容博予瞥司徒青青一眼,嘴角一钩,看得出来心情十分之好。
司徒青青松了口气,心想:乖乖,我太聪明了,这记马屁拍得绝对到位,终于又能活过来了。
“你嫂子不护着你大哥,难不成护着我这个老婆子?”
司徒云岚坐直身子,幽幽叹了口气,“你们呀,一个个都不让我省心,瞧瞧这会儿都几点了,还有个兔崽子没回家!”
三人都知道这是在说容家有名的浪荡子,容二少容泽川,一时都禁了声,面面相觑。
打去年容老爷子病逝后,司徒云岚整个人的精神劲儿就不怎么好,对什么都没什么兴趣似的。起初那些日子,总是一个人躺在容老爷子平日里最喜欢躺的摇椅上,恹恹的,一摇就是一整天,公司里的事情也全放手了,交给两兄弟去打理。
好在这些年容二少总算知道收心,好歹帮容博予分担了不少压力,两兄弟双剑合璧,倒也小有成就。
“哟!这怎么这么安静呐?”说曹操曹操就到,容泽川手里拎着个礼盒子进屋,交给迎出来的管家陈叔。
司徒云岚哼了哼,辛冉慌忙向容泽川打眼色,司徒青青在边上窃窃地偷笑。
容泽川一接到辛冉的“讯息”,心里就打了个突突,也是有几分愧疚,明知道今日是老太太生日,昨夜还和那帮狐朋狗友鬼混到半夜,上午愣是没起来。
“妈,您瞧瞧,儿子给你找到了什么?”容泽川把礼物从陈叔手里拿回来,抱在怀里腆着脸笑嘻嘻地凑过去献宝,却被司徒云岚一巴掌拂开,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正好扫在他半边脸上,这巴掌又着实是下了几分力气的,在场诸位都听到那一声清脆的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