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52 真有那么个他乡遇故知3(1 / 1)
一黑袍男子披头散发,他隐在阴影中恍惚间几个动作,令庄尧和裴熙浮想联翩。只是那双晶亮的眼睛就已经代替了所有的态势语言。此时又听他音调嗟叹:“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段井残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庄尧转头看裴熙听得如痴如醉,自己心里也不无惆怅。庄筱小时候学过戏,他还跟着弟弟演过几场,当下走近那黑袍男子,兀自唱道:“小姐!小姐!小生那一处不寻访小姐来,却在这里!”
那男子惊得浑身发抖,“你……你……这生素昧生平……何因……何因到此?”
庄尧站在庭院中,月色虽朦胧,却也能让人看清他是什么人。裴熙没动,周围是年久失修的旧亭阁,几株疏于打理的海棠树杂乱地生长着,此情此景只觉阴森诡异。只见庄尧伸手,边对那男子说:“车祸,八年前死的。”
那黑袍男子也伸出手,玉指纤纤,皓腕赛雪,仅这一幕便能叫人永生难忘。那人的手腕上正戴着一串黑珍珠,庄尧只含笑不语,等那人慢慢出来。
裴熙惊呼:“瑜妃!”言罢,两步走上前来,将人看了个清清楚楚,“我也是现代人!”
瑜妃瞿恩已是泪流满面,哭道:“十二年了!十二年了!”
“我叫时纫之,江苏人。我十二年前意外溺水身亡,莫名其妙地醒来,就成了投湖自尽未遂的王子,之后便远嫁……呃……孩子也……也是我生的。”他方才抱着庄尧哭了好一会儿,说了这些话之后,脸更红了。
裴熙安慰地笑了笑,“我醒来时孩子已经生下来了,也没什么,就是疼了点儿。不过后来,我明确告诉过陛下本人‘志不在此’,与她貌合神离久矣。”
时纫之一听这话,浑身不自在。“我……”
“你临死之前是来北京演出的吧。”庄尧听了他那几句唱词,心里便早已一清二楚,“地点在樱桃斜街的北京梨园公益会。这关键一步本是你人生的转折点,奈何你在前一天不到就出了意外。”
“不必惊讶。你的演出从头到尾都是我安排的。你来的时候要见什么人、喝多少酒、唱哪出戏,都是我说了算。我弟弟是你的脑残粉儿,你的作品他全留着。那天你没来,我们全家上下等了你半天。直到傍晚传来消息说你……去了。我弟弟也自此离开梨园界,回家看书去了。”
裴熙隐约直到庄尧是个有钱有势的,但没想到他还是个传奇!
时纫之眨眨眼,“你是……”
“庄家第七代继承人庄尧,舍弟庄筱,还找你要过签名呢!”庄尧笑了笑,眼角一丝欲说还休,风情万种。
话音未落,时纫之猛地扑到了庄尧:“啊!啊!我做梦都想找个你们家的人!啊!”
裴熙又笑,他忽然觉得这人有点天然呆。
应翔也听说了他女儿今天为了个男人大动干戈,但是他很高兴,当下派人送了些高档补品。这消息可是他亲妹妹、当朝丞相应珂告诉他的。他理所应当地认为,一个会为了男人对别人大动干戈的女人才是真性情。
今晚的应翔格外高兴,因为他的禁足令明天一早就过期。即使没能见上应珂一面,他心里也没有因此迁怒任何人。还嘱咐应珂好好照顾贝乙,他不希望玄羽再大发脾气,要是她再生病那应霄和应霖的过错可就大发了。
应珂走后,应翔就呆呆地坐在窗前,窗边有一盆桃红色时样锦,微风带着些许花香从他鼻尖掠过时,他的眼睛就会一闪一闪。
从黄昏一直到夜幕深沉,底下人来请他用晚膳也没理会,饭菜早凉了。
“怎么在这里呆坐着?”
这温和的声音终于让他有了动静。应翔匆忙站起来,只是坐得久了腿脚僵硬,他身形一歪就要扑倒在地。应翔惊呼,女帝伸手一捞,有惊无险。
应翔在女帝怀中抬头,一双眼睛晶亮,“陛下来了。”
女帝一笑,低头在他耳边低喃,“珏辉。朕今天想了很多人,想到玼安,也想到肖妃,谁都想到了,就是没有你。”
应翔的呼吸瞬间就凝滞了。
女帝唇角一勾,侧头吻他。
应翔瞪她,每次都是这样不把话说清楚。
灵妃送花来之时,说过一句话:人说花开有其时,缘尽莫坚持。想他应翔毫不清楚这手段?这么轻易就退出、罢手的人如何在皇宫里生存?
这个人,真是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