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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一梦长绮——未央番外【慎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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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忽然被屋外两声突兀的鸟鸣惊醒,我抬了抬眼,泛着寒意的月色稀稀疏疏地透过半掩的竹窗洒了近来,空气中盈满药香,和着窗外初散的梅香,让人的脑子一瞬清醒了许多。我试图去动发麻的手,却发现被什么紧握着,转首看去,她伏在我床边睡得正熟,几尺外的火炉上咕噜咕噜煮着药。

我忽然想起那年在流破山,她十五岁时,也是这样在我床边睡着。

我长叹了口气,眼眶泛上热意,我不知道怎样才能算得上是一辈子,三十年?五十年?或者更长。可是这些我都没有,这五年里我有时夜半转醒,看着怀中的她眉头深皱睡得很不安稳,仿佛怕我会突然消失地抓着我的袖角,每每看到她这个样子时心口便会疼得厉害,我恨自己这一生实在太短,弹指一挥便轻易逝去,让我来不及好好珍惜她。

世人都道当年琴卿如何如何安定如山,淡然若风,我也向来自诩如此,即使七岁寿宴时王后端着一碗下了九觖的长寿面我也能当着她的面不皱眉头地吃下,可是自从那年遇见了她,我便再也不能轻松地假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都能轻易地牵动我的喜怒哀乐。我不懂爱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也许,就是这般让人牵肠挂肚。

我这一生,七岁中九觖之毒未死却被毁了半张脸,从此只能以面具示人;十五岁开始出征沙场,见证了许多杀戮也制造了许多杀戮,马蹄踏过的地方血迹斑驳;二十岁觉得世子之位没什么意思,不如归隐做一辈子抚琴的山人。那时父王命我去宋国提亲,其实我再明白不过,他并非想娶宋公主,不过是想借我之手寻个灭掉宋国的理由罢了,刚好,我也有离开楚宫的想法,便照着他一石二鸟的计策演了下去。

当年的一切都被安排得天衣无缝,我甚至对那些父王派来的杀手们会在何时动手功力几分用何种武器都算计得不差分毫,可偏偏,出了差错。

那个差错,便是突然闯入我眼中的她。

她那时那样傻,对着一个不着衣物的男子还那般瞪大眼睛地看着,我起初以为她是被我的模样吓到了,后来才晓得,她其实一直都是那样傻。

当年宋公主的画被我无意拾到,现在想来大概是天意,天意让觉得人生寡寂无可留恋的我遇见了她,让她救了我。

诈死那桩事除却突然出现的她外我统共算错了两样,一样是我体内未解的九觖已经到了危及性命的地步,另一样则是宋公主一旦死去她作为她的血祭也活不长久。

当年我被送到流坡山后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意识模糊中只隐隐知道是她陪在我身边,她的手很凉,抚过我被九觖所毁的左脸,最后一片冰软覆上我的唇,我好不容易微睁开眼却是见她如镜花水月一般消失在我眼前,我想抱住她,可伸手什么也握不住。

她走得那样干脆,替我解了九觖,只留下一条红色的手绳系在我腕上。

我本觉得生无可恋,却在那时知道自己还有要做的事,至少,要将她救出来。师傅说她本不该是血祭,当年第一代祭师将他心爱的女子祭入画中佑元晋百年无恙,此祭九州之上无人可解,可当初师傅的夫君千灵祭师为了一时的赌约强行将刚满三日的她送入画中,而那姬茹天女竟也冒着颠覆九州的危险将她留在画中。

后来,为了能让她从画中出来,我跟随师傅去了扶桑,与巫灵签下命数成为祭师。然而等我再次回到流破山时,那幅画却早已被千灵祭师盗去,隐歌缄口不言半句,我不知她的去向。

在扶桑与巫灵签下的命数便是除解她的那一祭外还必须解开余下三祭,楚云颜这个身份已死,当年为我办事的那些人已不能再用,为了能在九州顺利找到四幅祭画的下落我只能暂时假意与二弟合作,他生性多疑,我便用着齐国礼乐官的身份让他相信。后来他传出消息当年的千灵祭师已改名换姓生活在燕国陈州,那时据三年之限只剩半年,我急忙赶去,却在燕齐之界的长州意外遇见了她。

我本只欲拿回长绮,没想到抚琴的竟会是她。隔着珠帘,她站在我面前,面容与过去无异,只是消瘦了许多。

三年前,她告诉我她叫小小,三年后,她告诉我的她叫千诺。

隐歌说,是千灵祭师最终逃不过良心的谴责,以命解了半祭,换她从画中出来,而将此前的记忆封印在画中。

隐歌说得那样平常,眉目无丝毫变化,仿佛以命解祭的那个人同自己无一点干系。师傅与千灵祭师之间的恩怨我大概知道一些,当年师傅为了千灵祭师抛下一切来到九州,后来两人却为设祭与解祭哪个更能减少人心对祭画的渴望而有了分歧,师傅主张解祭,而千灵祭师认为是设祭,于是两人就此分道扬镳,也正是因为这个不成文的赌约才有了后来她被送入祭画之事发生。

我带着她穿行于九州之上解完了其中三祭,到陈州时才知道她这三年过得是怎样的生活,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傻,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即使是当初恨得咬牙切齿的燕君也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孤身去君顾山采药。那时阿迟传书告诉我当年丢失的宋公主的祭画已找到,然而我在赶往宣州的半途却意外地下了雪,我知道她的脾性,立刻调转马头回去,山洞里我见到她采的那株长绝草时觉得异常后怕,我不敢想若我来迟一步会是怎样的结果,她有时候,真的会冷静到让人害怕。

其实那句话,我很早就想说了,不过一直没有勇气。一个交付了命数的祭师,一个只剩下几个月生命的血祭,这故事……该怎样结局?

我知道解祭对我意味着什么,可是只要能让她活下去,我的生死又有什么重要,左右,世间早已没有楚云颜这个人。

可她那样傻,以为自己一个人默默走了我就找不到她,以为给我喝下忘断我就不会伤心,有时候,她很会故作坚强,我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这些的。

我改了天命,带她回到流破山,我知自己命不久矣不敢怠慢就去找公孙浔,此前我已将条件说于他听,只要他肯将血玉给我,到时候宋公主我自会安然无恙地还他。

然而最后等我回到流破山,见到的却是站在宋公主棺木旁的她,三年前我为了能解祭去宛州劫走宋公主遗体安于流破山,如今她却误认为我是为了能救活宋公主才会处心积虑地接近她。我看着她的鲜血一点一点在画上蔓延开来,忽然觉得无力,这三年来为她做的所有努力,顷刻付诸东流。

祭师与血祭,《九州·巫志》中早已言明,最坏的结果,不过是玉石俱焚。

换句话说,只要我毁了画境,一切都会归于原位。

姬茹天女大概是在画中待了太久看透了人生,也有同样的想法,画境被毁后,隐歌用祭师之女的身份重塑了第五幅祭画,将我引渡进去。

传言唯有能感动上苍的真情才能让我出去,我不知这种说法是真是假,只记得在画中模糊听到了她说了一句,说再等两年,她会进来陪我。

我怎能让她再入祭画,留于画中本该是我此生最后的命运,只是,我又一次改了天命。

记得天命婆婆说过,天命昭昭不可违,我三番两次地篡改天命,自然逃不过惩罚,我以快于常人三倍的速度老去,与她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五年。

这五年里,我们有过一个孩子,可他出生未满月就夭折,她哭得很伤心,守着新坟几天几夜滴水未沾,而我竟一点办法也没有,我们不会有自己的孩子,永远也不会有。

如今已到了五年之期,她仍不死心地替我熬着药,期盼我喝了它们就会好起来,我伸手在她额头上轻轻抚过,她猛然惊醒,红着眼睛望着我,嗓音哽咽得不成样子:“你……醒了……”

我对她笑了笑,伸手擦干她眼角挂着的泪珠,“千千,你不用为我做什么了,都没有用的。”

“不……不会……”她拼命摇着头,坚持道:“有用的,一定会有用……”

我让她扶我坐了起来,伸手搂住她单薄的肩膀,让她靠在我胸前,撑着一口气道:“哪也不要去,陪在我身边。”她环住我的腰,我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千千……答应我,我死后……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她在我怀中摇着头,泪水渗到我的衣服里:“不许说那么晦气的话,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用力抱紧了她,“姬茹天女死前给了你无穷尽的寿命,千千,等来世……等来世我再来找你,在那之前……好好活着。”

她抬头泪眼婆娑地望着我,哑着嗓子问:“未央,我……要那么长的寿命没用,可不可以分一点给你?我们一起活下去。”

我哑然失笑,将脸颊贴在她的额头上,“来世我遇见你时……记得变聪明一些……不要再说这么傻的话了……”

“未央……”她的泪水从我的脖子上流进衣衫里,我动了动喉结:“千千,我相信会有来世的,你呢?”

良久,我听到她颤抖的嗓音清晰地传来。

“我也……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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