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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十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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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芳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电子表,正好十分钟,

肖梅家楼下的大门紧闭,连一点声音也没有。云芳想想,还是等会儿吧,据说商人最守时。

云芳站在楼下,随便翻看着那个好久都没碰过的手机。为了每个月能剩下一百块钱,云芳和肖华都没舍得拉宽带,每天回家都是开着广播听。

这样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特别怀旧,也特别安静,安静到两个人听着广播,都能背靠背地打瞌睡。

如果说时间是一张网,让青春无处遁形,那网络就是一包好烟,让你一断货就立马空虚难耐。云芳是个老古董,她可以长年累月地抱着一本好书,过上足不出户,与世隔绝的生活,而肖华不能,一天接触不到外面的信息,他立刻有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在这个信息就是金钱的时代,肖华苦熬了整整两个月,终于还是忍不住向房东买了张网卡。

国庆节马上要到了,时间就像窗外的绿树一样,来的时候鲜绿欲滴,再看的时候,已经枯黄落地了。

云芳就这么胡思乱想地看着手机屏幕,直到肖梅大声叫了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你一天到晚想什么呢?老是这么心不在焉的。”肖梅见到云芳咯咯地笑着说。

“心不在焉?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用这么高级的成语了?”云芳不可思议地看了肖梅一眼。

“跟我儿子学的,他说,他们幼儿园老师总这么形容他。”肖梅乐呵呵地说。

云芳瞬间咧嘴笑着说:“看来你这每个月三千块钱的学费不是白交的,这么高级的成语他都能给你整回来。”

肖梅哈哈地笑了起来。

看来肖梅今天的心情是倍儿好,要不一说起她那调皮捣蛋的大儿子,她心里准一肚子火。

“走吧,今天我们坐公交车去。这个时间点了,应该不怎么堵车。”肖梅远远看见428来了,拉着云芳一路跑。

“你今天怎么不坐阿威的车呢?”上了428,云芳抓着扶手忍不住问了句。

“他去潘家园上货了,现在估计已经到万特了。”肖梅盯着手机屏幕说。

云芳看肖梅着急地看着手机上闪烁的信息,便也别过头,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街景。

看着窗外已经渐渐发黄的树叶,云芳不知不觉感慨道:“秋天都悄悄地来了。”

下了428,两人过了马路,走到对面。344嘎的一声就停在了眼前。在一辆公交车上,云芳总习惯于找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而肖梅习惯于坐在最显眼的位置。两人稍微尴尬了一下,肖梅就把屁股挪到了云芳的旁边。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就跟这窗外的天气一样,车厢内的空气沉闷而且腥臭。

“最近我婆婆是不是跟你说了些什么?”许久沉默之后,肖梅突然抛出这句话来。

云芳浑身一个激灵,是说实话还是撒谎呢?

云芳的脑子里快速闪过了自己曾经和妈妈在电话里说过的善意的谎言。

云芳不想成为别人家庭矛盾的肇事者,她摇了摇头。

“她这个人就是这么神经质,很多时候我也受不了她。她要是跟你说些什么,你别信她。”肖梅一口气把话全说完了。

本来两个人的谈话可以到此结束,可云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了一句让她自己都吓到的话。

“其实你婆婆也挺关心你的。”

这可不是一句简单的话,可完全是整治立场的问题了。这要是时光倒流回特殊时期时期,肖梅非把云芳抓去□□不可。

“她关心我?你还是被她洗脑了!”肖梅一听到这句话,声音不知不觉提高了好几度。

云芳心想糟了,刚刚为什么要这么多嘴呢?这会儿她只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可说了都说了,云芳只能想办法把事情解释清楚。

“她没有跟我说什么,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云芳本想好好解释,可她发现自己越解释越乱。

“她没说什么,你就这么替她说话?你别忘了,当初是谁让你从我家搬走了。”肖梅那被挑拨起来的情绪就像山洪爆发一样,一旦开始了,就别想着草草结束。

“我说的是真的,好几次我和她一起去买菜,她都说要多买几样你爱吃的菜。”云芳不想无缘无故地背黑锅,她一定要把自己捅的篓子给补回来。

“哼,就这么说两句你就信了,你真是天真。”肖梅不屑地看了云芳一眼,云芳心里的火蹭的也蹿到了脑门上。

“你爱信不信,反正我当时看到的听到的就是这样的。”云芳一咬牙,狠狠地撂下了这句话,便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呵呵。”肖梅在一旁冷笑了几声。

云芳瞬间觉得身上哪儿都不舒服,哪儿都在冒火。

半晌,她们之间没有别的交流。云芳看着松松垮垮的车流,她的心却堵得慌。

“她肯定告诉你,我未婚先孕的事情了吧。”肖梅摸着手机上的一串串辣椒形状的翡翠挂件,低声问。

云芳的肩膀抖动了一下,她知道自己刚刚的谎话被识破了,那被风吹的惨白的脸蛋瞬间像火烧云一样红。

肖梅见云芳紧闭着嘴唇,半天不言语,从她那张通红的脸,她一下子便知道的真相。

“她这人就是这样碎嘴,一点陈年破事都是到处抖搂给人看,好像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当年我和阿威在她手里白干了五年,我们才有了今天。当初要不是我嫁过来之后,让他们的小吃店轮班24小时营业,他们能有那一百万的本钱吗?每次她都要和别人说我怎么虐待她,怎么对她大呼小叫,那她怎么不同别人说说,前些年她怎么欺侮我的?那年我怀着轩轩,要产检的时候,有哪一分钱不是跟别人借的,她出过一分钱吗?当时我就在菩萨面前发誓,此生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让他们一家对我唯命是从!我不会再像从前一样,过着看人脸色,低三下四的日子。幸亏老天爷长眼,让我生了两个儿子,要是当初我生的是女儿,这会儿他们恐怕早让阿威跟我离婚了。这十年,我花的每一分钱都是靠我自己的双手赚来的,我只是借用了他们几十万的成本而已。如今这笔本钱早就被我翻了不下十几倍,要是他们当初还坚持要开小吃店,现在恐怕连翻一倍都难。他们要想靠她那不成器的儿子给他们林家开天辟地,恐怕是比登天还难!”肖梅气定神闲地说着这些陈年老事儿,从她的语气里,云芳听到的是一个女王的隐忍和骄傲。

能从悲痛中走出来的女人,都是女王。

可冤冤相报何时了?

中国有句老话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可这不是用来对付自己的亲人的,是用来对付敌人的。如果肖梅心里依然对她的婆婆当年的卑劣行径怀恨在心,然后伺机报复,那正是中了这句话的道儿了。

人,最难做到的是原谅当初深深伤害过你的人,最容易做到的是,把当初的伤害变成仇恨,一辈子记在心里,并且代代相传。世仇是人类社会自我矛盾之后最可耻的产物。

可肖梅忘了,她还有两个儿子,她还有丈夫,如果婆媳之间你争我斗的战争已经影响了孩子的判断力,那接下去的故事极可能是不可挽回的悲剧。

云芳小时候听过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个媳妇,从进门第一天起就被婆婆虐待,她苦忍着,苦熬着,过了二十年,自己的婆婆终于老了,打不动她,也骂不动她了,她终于从媳妇熬成了婆。她开始按照以前婆婆对自己的苛待来对待已经老去的婆婆,她让她睡猪圈,让她吃剩饭,最后她病了,她立马翻脸不认人,把她赶出了家门,让她自己抛尸荒野。后来,这个媳妇也老了,儿子也讨了媳妇,她也用同样的方法对待自己的儿媳妇。等她到了她婆婆这个年龄的时候,自己的儿子也像她自己当年对待她婆婆一样,让她睡猪圈,吃剩饭,最后她病了,她儿子也狠心地把她赶出了家门。她在门外像她婆婆一样撕心裂肺地咒骂道:“你个没良心的,我让你们在这个家生活了四十多年,如今你们竟然狠心把我这没用的老太婆赶出去!你们会遭天谴的!”结果,门内悠悠地传来了一句:“妈妈,当初你也是这么把奶奶赶出去的,你说过,你做过的事情没有一样是不对的。如今我也是按你教我的方法做事啊。”这个老妈妈当场气血冲天,倒地而亡。

邪恶事件起因于邪恶,如果不加制止的话,这个邪恶只能演变成悲剧,不断循环的悲剧。云芳正是不想看到这样的悲剧重演,即使势必要得罪双方,她还是勇敢选择了从中斡旋,希望能让她们婆媳之间能够相互了解,不想却勾起肖梅更多的怨恨。

人类是天生社会性动物,云芳也只是希望她们的小家庭能过得更好,加进了自己的慈悲,即使这个慈悲是在自己也不明就里的情况下产生的。

云芳本就不是一个适合冲锋陷阵的人,可那次,她看到了肖梅的大儿子轩轩,一个刚满七岁的小男孩,他自己把不小心把饭碗打掉了,却蹲在椅子上大哭大闹,喋喋不休地骂道:“都是奶奶这个大笨蛋,拿了一个会打破的碗给我,奶奶没用,奶奶是坏人,晚上妈妈回来了,我一定要告诉她,让她狠狠教训你......”

云芳顿时目瞪口呆。她看见了那个故事里边的人正在眼前复活,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紧张的感觉冲击着云芳的神经。如果制止这场悲剧发生前需要牺牲一个人的话,云芳也别无选择。虽说她和这一家人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是孩子是无辜的,云芳真的很喜欢帅帅,她不愿意他也变成故事里的人。

然而一个人能做他想做的,但不能要他想要的。云芳这次的调节注定只能成为炮灰,也许是时机不对,也许是方式不对,但是不论怎样,云芳还是尽力了。

云芳并不知道,经过这次的交流,肖梅心里对云芳多了一层荒谬的理解:这个女人够傻够天真,倒不失为可以好好利用的一颗呆棋子。

愚昧无知如果伴随着富豪巨贾,那就更加降低了其人的身价。云芳不是看不起没有念过几天书的人,她从不认为没念书的人就没有智慧,只是不能在意识上放过别人和自己的人,称不上是有智慧的人。

云芳在车上沉默地思考着眼前和过去的一切,手机一阵响,云芳打开一看,是肖华打来的。

“怎么了?”云芳在电话这头问。

“没什么。就是提醒你,今天雾霾天,到处是灰蒙蒙的一片,你在家就别出门了。”肖华在电话那头说。很多时候,这个巨蟹座的80后的男人还是很细心的。

“我都快到万特了。”云芳淡淡地说。

“你今天不是休息吗?不在家好好呆着,来这儿干啥?”肖华对云芳突然间莫名其妙地来万特,慌乱不已。

“和你妹妹一起来的。”云芳鉴于肖梅刚刚的爆发,她不能直接说:“是她莫名其妙把我喊来的!”

“那行吧,你们自己小心点。”肖华听见公交车上的喇叭喊了声:“德胜门西到了,要下车的乘客请前后门下车。”她们已经到终点站了,现在多说也无益。

云芳这是第二次来北京之后,第一次来万特。第一次来北京的时候,她在这个店呆了七天,对这里的路线她早已了然于心。

云芳远远看见了肖华来来回回在柜台里走动的身影,走进一看才知道,肖华忙着收拾两三个文件夹。

“阿威呢?”一进店门,肖梅一边放下手里的包,一边问。

“不知道,没看见。”肖华自顾自地低着头查看各类资料。

“这个没用的东西,不就上个货,这个点还没到,肯定又到哪儿浪去了。这种没用的男人还不如死了算了。”肖梅满脸的乌云密布,一边开电脑一边说。

云芳理解这个女人的野心,她是一个实干家,可她的梦想远远不是当一个民营的小企业家。云芳突然想起了,上次在他们家吃饭的时候,肖梅说了句:“女人的狠毒都是让没用的男人给逼出来的!”,阿威什么话也不敢说,肖梅的婆婆撇撇嘴,愣是一句话也没有。

财富就像海水,饮得越多,渴得越厉害。人对财富的追求永远没有尽头,得到的越多,想要的就会更多。当肖梅周围的人不能助她一臂之力,去获取更多的财富的时候,这个人连最起码的价值也丧失了。而阿威此刻已经成为那个没有价值的人。

肖梅从一个家徒四壁的家庭里走出来,她自然要把这曾经把她踩扁在脚下的金钱一点一点踩回去。当她拥有快速聚敛财富的能力的同时,殊不知她也丧失了很多本可以让生活过得更有趣的东西。

她买了很多名贵的衣服,把那些曾经穿过的地摊货像自己的过去一样,通通扔进了垃圾站,她把家里那些半旧的家具全部打包,像蒙难的人为自己正名一样,把过往扔进了历史的灰烬中。她买了全套崭新的家具,给自己的全身换上了名贵的服装和各式各样价值不菲的宝石。她像一个天生长了胎记的人,处心积虑地想抹去从娘胎带来的印记,让世界重新接纳已经脱胎换骨的自己。可她却忘了,人最终还是要从哪儿来,回哪儿去的。

一个失根的人就像没有魂魄的鬼魂野鬼,永远见不到真正的光明。

“云芳,你过来。”肖梅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打着字。

“哦。”云芳应了一声,绕过肖华的身旁,走到了肖梅面前。

“过几天就是十一了,我们公司打算在天通苑办特卖会,我想让你总负责。”肖梅一边打着字一边说。

“这个事情还是请你慎重考虑,我现在连什么玉是什么都不认得,到时候只怕影响特卖会的销售业绩。”云芳听到这个消息,彻头彻尾地惊讶了一番。

“特卖会又不是让你一个人干,到时候我会配两个人给你,你负责把特卖会的货品和账目管理好就行,销售这方面的话,你这几天自己赶紧学学,对你来说,学习这些根本算不上是什么有难度的事儿。”肖梅显然早已深思熟虑过了,对云芳说的任何问题,她都不假思索地回答了。

“货品和账目的管理,我也从没接触过,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好。”云芳不想什么都不说清楚,一味地把责任承担下来。

“你对自己就那么没信心?”肖梅听到这句话,突然抬起头来盯着面无表情的云芳。

“这不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没有接触过的东西,谁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说自己能做的好。”云芳淡淡地笑着说。

“那你告诉我,你有百分之几?”肖梅干脆放下手头的事情,直勾勾地盯着云芳问。

“你这话问的就像是一个从没见过面的人,你问我对他有几分好感,我只能告诉你,我不知道。你得先让我见见再说。”云芳对于肖梅这样的问话方式,真是哭笑不得。

“那我不管你见没见过这个人,我只想告诉你,你要想早日出头,你就得先告诉你自己,不管这个人长得怎么样,你都能接受,也什么都能做,要你再这样前怕狼后怕虎,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永远别想有自由的一天。”肖梅的脸上顿时没有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让人无法说“不”的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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