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相遇5（1 / 1）
夏雨静闭上眼睛，睁开恢复平淡，看着男子道：“大当家，这里面也只有我知晓迷宫出去的道路，他们是无辜的，未出世的孩子更是无辜的，你就悲天悯人，放过他们。”
男子轻轻扬起嘴角，红色纱衣随风而舞，月色穿过乌云，皎洁得有些刺眼。
“占满血腥的双手，你却让我悲天悯人。是笑我可悲，还是笑我愚蠢。”
“难道杀了我们，你就会突然醒悟，不再可悲？”
男子伸手捏住夏雨静的下颚，眯着眼睛，语气透着寒冰：“女人，难道你就没有看清自己现在的立场？惹怒我对你没有丝毫好处。”
夏雨静愣住，下颚生生发疼。近在咫尺美颜，寒如冰铁，血红的眸子仿佛快要滴出血来。只是身体动不了，不然她的双脚会颤抖得跪下去。
捏住下颚的力道渐渐放松，细白修长的手指随着颈项滑至微微散开的衣襟，轻轻掀拉，有些病态的苍白皮肤着眼御前，精美如同雕塑的锁骨完美得让人惊叹。
“住手！”夏雨静心随着滑动的手指在颤抖，大脑疼得厉害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除了庸默城，这是第一个男人这样触摸她。
男子戏笑，平淡风轻的面容，眼角却落下一滴滴眼泪滴在自己手上，滚烫的晶莹泪珠比夜明珠还漂亮。
“我好像对你有兴趣了。夏雨静.........”男子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他脚一跺地，身体向后飘去，随着一把利剑插入眼前，地上出现一条痕迹。
看着与男子越来越远的拉开距离，随着背后一痛，夏雨静支撑不住险些跌落，幸好一双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拉住。夏雨静紧紧抓住身后人的衣袖，贪婪得吸取熟悉的气息，熟悉的香味，熟悉的感觉。仿佛整颗心都快跳出来，喉咙哽咽的刺痛。
“默城.........”
澌岸抱着夏雨静，好熟悉的温度。轻轻一跃向后退去几米，看着怀里的人身体在颤抖，揽住她腰间的手不由加大了几分力。
好奇怪，他居然贪恋她的温度。
放下她，一个旋转，飞去拔出插在地上的利剑朝敌人刺去。
看着熟悉的身影，夏雨静蹲下身，抱紧自己，喃语：“是真的，是真的默城。”他虽然蒙着一层布纱，他虽然遮住了他三千银发，他虽然遮住了他倾城绝美容颜，可是，她确定，他就是庸默城。那熟悉的温度，那樱花的香味，那再怎么都贪恋的气息，还有那把刻有她名的随身佩剑，他不是庸默城又是谁？
忧怜走过来，抱着夏雨静：“小姐，真的是姑爷。”
忧怜望着上空，几乎看不见身影，只听得到兵刃相碰撞的声音。“甄叔，刚才突然出现救了我们的人就是夏雨静姐姐一直寻找的夫君吗？”
甄叔激动得老眼闪出泪花，点了点头，道：“是啊，终于找到了。四爷。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下皇朝有救了。”
阮诺似懂非懂，惊叹道：“原来是个武林高手，好厉害。”说完跑到夏雨静身边，笑道：“雨静姐姐，恭喜啊，终于找到了。”
夏雨静抬眼，早已泪流满面，吓得阮诺赶紧掏出手帕，心里暗自惊呼，是不是自己说错什么话了？夏雨静接过手帕，破涕为笑：“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阮诺愣住，夏雨静笑起来果然很美丽，难怪残夕阳那个傻子会这么喜欢她。
嘭..........
是刀尖折断的声响。夏雨静站起身，男子捂住胸口，后退几步抵在大树上，嘴角流出大量血迹。
澌岸单脚落地，剑尖指在男子喉咙，眼神犀利如风。他恨不得斩了这个满身红色男子的双手。
“等等，默城。”夏雨静赶到身前：“今晚是花酒月，不杀生。”
澌岸愣住，这个女人还真是善良。“走吧。”
男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了一眼澌岸，最后目光落在夏雨静身上，轻笑带着一丝蛊惑的妩媚：“你不杀我，你会后悔的。”说完便消失在黑夜中。
夏雨静抬眼看着这个让她日思夜想的人，看着他清晰的身影：“我一直相信，在某一天某一刻我一转身，就会看到你。”
澌岸莫名的转过头，透过帘纱看着有些奇怪的女人，月色朦胧的光雾，她清晰的轮廓，精美的容颜，配上紫色蓝衣，美得挪不开眼。只是感觉这一幕怎么如此熟悉，好像曾经经历过一样。
“老臣.........”甄叔上前行礼，刚要跪下，澌岸看也没看他，转身道：“此地不宜久留。”
冰冷得没有一丝情感，夏雨静愣住，仿佛时间停滞不前。
夏雨静跑上前，拉住澌岸的衣袖，道：“默城，是我啊，夏雨静，你的静儿。”今日也没有易容，他怎么会不认识我？曾经在客栈外，漫天飞雪，他站在雪堆里都可认出她花了一天一夜易出了的容颜，现在怎么会？
澌岸微微皱眉，看着一脸期待的女子，道：“你认错人了，我叫澌岸。”
夏雨静拉紧衣袖，急道：“怎么会？你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度，熟悉的香味，还有这把剑。上面的字是你守在我床边的时候一刀一剑刻上去的，我怎么会认错？”说着夏雨静便伸手想要摘下遮盖在他脸上的布纱。
澌岸别过脸，眉宇皱得更深。夏雨静的手停在空中，眼泪滑落眼角，身体仿佛被什么抽干一样。他总是待她倾世温柔；他总是宠溺的让她摘下面具然后轻轻啄下她的唇；他总是拉着她的手握紧，将他的温度递给她；他总是抱着她入睡，说这样无比安心；他总是轻轻缕着她耳边的丝发，温柔的触摸她的容颜说他的夫人好美；他总是逼着她吃青菜，说皇帝不是吝啬而是为她好；他总是..........
夏雨静泪如雨下，哽咽道一字一句道：‘曾几年，我傲视天下，唯我独尊，心念仇恨。却相命，与你相逢，相思成疾，只留于你。依稀记得，你红颜美咲，你安睡模样。为留住顷刻间，我用倾尽天下来换。只愿与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静儿，你要记得，无论何时，回首，我永远在你身后。’好不容易，我回头可以看到你的容颜，只是为何我看到的是你的冷漠和陌生？默城，我是夏雨静啊，你的静儿啊。”
澌岸的心被莫名的扯痛，看着她的眼泪，脑子痛得厉害。脑子的碎片仿佛在硬生生被拼接。
“甄叔，快来看看。”澌岸突然抱着脑袋，蹲下身，颤抖着身体。
十七爷庸洛轩扬手，手中利剑占满血液滴落在地上，侵染一大片土壤。李浩也掏出秀帕擦拭扇中占满的血迹，轻轻一合又恢复了温柔的眸子，文弱书生的样子。
“真是深藏不漏。”十七爷笑道。
李浩摇摇头，道：“雨静不喜欢这样。”
十七爷收敛笑容，道：“四嫂，是个难得的好女子。”
“只要她受一点伤害，我会毫不犹豫带她走，无论是谁都无法阻止。”
“我知晓，你，四嫂和她，只要走了便就消失了。”
李浩点了点头，道：“我们快追上去吧。虽然那个大当家受伤了，可是我还是不放心。”
十七爷跟上脚步：“放心，我四哥武功可是世上屈指可数的高手。”
一阵药味扑鼻而来，刺醒了神经。澌岸微微展开眼，引入瞳孔的是一个陌生带有几丝熟悉的面孔。
“感觉如何？默城。”夏雨静端着药碗扶起庸默城，微微倾笑。
澌岸打量周边的坏境，简单朴素的客房，是个客栈的设置。
“我叫澌岸。”
夏雨静的眸子透着一丝莫落：“澌岸，先把药喝了吧。”
“我没病。”
“这是补药，甄叔是很好的大夫，专门为你开的药方，算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不必。”
“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儿上，给点面子如何？”
澌岸皱着眉，接过药碗，仰头喝下。夏雨静递过手帕，微微擦拭了嘴角。夏雨静心痛，看着最熟悉不过的绝美容颜，却要受尽煎熬假装不认识，她想哭，扑进他怀里哭个痛快，问他为什么会失忆，为什么会忘了她，为什么会拒之千里之外。
可是，她只是淡然的笑了笑，虽然有很多话想问，可是她却不愿他再受脑疾之苦再昏厥，他痛，她心更痛。
“这是何处？”
“这里是河谷客栈。我们昨夜连夜下山了。”
“既然你们安然无事，就先告辞了。”说完，澌岸就要起身下床。
夏雨静拦住他，道：“你要去哪里？”
“无可奉告。”
“你是不是要去找檀思姑娘？”
澌岸错愕，稍纵即逝，点点头。夏雨静笑道：“我们已经找到了檀思姑娘，她应该等会就到。”
澌岸皱眉，她这个笑容比哭还难看：“要是不想笑，没人勉强。”
夏雨静转过身，端起药碗，打开门扉，离开。
轻轻掩上门，夏雨静边走，眼泪边滴落在药碗。她也不想笑比哭还难看，可是她不笑就会哭。
十七爷看着夏雨静孤寂的身影，叹了一口气打开门扉走了进去。
“四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吗？”十七爷刚进门，澌岸正好戴上布纱。
澌岸看了一眼来人，随即转身继续整理衣物。
“谁都可以忘记，就是不应该忘记四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