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1 / 1）
第十三章
这是一场很辛苦的比赛。即便是赢了，向北也不得不叹服这是侥幸，真心的侥幸。
体育馆外，两队又狭路相逢。
王诺一气呼呼的背着包，默不作声。见到二中那几个，除了翻白眼，别无其他。
“吆，送分大王！”曲一鸣故意挑事。“谢了啊今天！”
“走吧，别理他！”迟远拍拍王诺一，不欲理会。
“等等！”向北突然说道，“刘云开，能聊两句么？”
没等刘云开开口，身后一个调侃的调调响起：“那么巧，我也想找他聊聊。”
众人回头，是韩臣，他旁边跟着白青青和他们篮球队的一干人等。
“你真是无处不在！”向北瞪过去，“我跟他先聊完你再聊也不迟！”
韩臣笑笑：“那就要看看他的意思了，想跟谁先聊！”
走过去，手搭上刘云开的肩膀，完全不管什么人在场，语气有些暧昧：“谁让你用我教你的招式的？经过我同意没？这算侵权吧？”
向北看着他们，他没想到这两个人关系会那么好，好到可以勾肩搭背的程度了。
刘云开面色微红，见他不说话，韩臣继续笑道：“说吧，到底要先跟谁聊？”
刘云开一把将他的手打下，冷眼瞥过，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无聊！”
向北笑了出来：“我当多熟，不过是自作多情啊。”
韩臣没回嘴，依旧保持淡淡的微笑。可心中难免飘过失落，没来由的，他很介意刘云开把他跟向北一样对待。
“哥！”气氛尴尬之余，一声甜腻的喊叫，打破僵局。刘月明雀跃的跑了过来，挽住了刘云开的手臂，奉送上甜美的笑容。“哥，你今天好棒！虽败犹荣。”
说完，忍不住看了韩臣一眼，甚为羞涩：“学长好。”
韩臣看看她礼貌的点点头：“病好了么？”
“嗯，好了！托学长的福。”刘月明脸色红润。“哥，我们回去吧？”
“好！”刘云开一直是冰冷的。
正准备走，王诺一忽然冒了出来：“那什么刘云开，你、、、你、、、、”
他其实没事，大家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有韩臣看的明白，他是想跟刘月明搭话。
“哈哈、、、哈哈、、、”摸着头，一个劲想着要说什么，王诺一灵机一动，“刘云开，闹了半天你还有个妹妹，那么漂亮也不介绍一下，我们都以为是你女朋友呢！”
刘云开冷眼瞟过，没打算做介绍。
王诺一尴尬的伸出手：“我叫王诺一，跟刘云开是队友！”
“哦！”刘月明反应出奇平淡，“知道了。”
这一下，气氛更是诡异了。王诺一自讨没趣的撇撇嘴，本来心情就不好，没准备的热情被一盆水浇灭更是遭到极点。
“队长，我先走了。下午的比赛我不看了。”刘云开礼貌性的跟迟远招呼一声，转身，看看韩臣，不知是心血来潮还是怎么着，开口道，“如果下午你输了，就没什么好聊的。”
韩臣一听，乐了，慢慢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了四个字：“晚上见吧！”
刘云开冷冷的看他一眼，转身而去。
韩臣的话很轻很轻，轻到尽管刘月明好奇的竖着耳朵在听，都没能听清楚半个字。
看着金童玉女远去，人也相继散场。韩臣看看向北，那人还站在原地，望着刘云开的背影好一阵出神。
“吃饭去吧？”白青青拽拽韩臣，“下午你还得拼上命去赢这场比赛。”
“至于么？”韩臣不明白她怎么说的那夸张。
白青青晃着脑袋似笑非笑：“为了能跟某人聊天么。”
韩臣挑挑眉，没再说什么，心里的喜悦倒是满的快溢出来了。
“牛逼！”等韩臣走后，隋风琢磨着，“不愧是韩臣！”
“学长你什么意思？”王潇儿摸不着头脑。
“什么意思？”隋风拍他后脑勺一下，“你看刘云开几时说过那么多话？咱们打的那个赌，真是悬了。”
装修欧化的二层小楼里，刘云开吃过午饭，困意来袭。躺在床上闭上眼，却失眠了。要不是为了节约时间练球，他也想下午留在那观赛，至少可以对韩臣的球技有更多的了解。
“哥，我能进来么？”一阵敲门声打断思绪。刘云开说了声请进，从床上下了来。
刘月明走进来，笑的另有意图。一直看着刘云开。
“什么事？”刘云开淡然的问。
“我怎么不知道，你跟他那么熟？”
“谁？”
“韩臣。”刘月明一提起这个名字，两颊绯红。
刘云开倒杯水，目视前方，缓缓喝下：“熟？没有。”
“哥。”刘月明意图明显的缠上刘云开的手臂。“他都要找你聊天，还说不熟呢？你见不见他啊，带我去行么？”
刘云开看看她：“不见！”
“哦！”刘月明失望的低下头，叹口气。“哥，有时间的话，你约约他嘛，他一直不肯单独付我约。”
“爸妈不允许早恋。”
“那还不是因为你？”刘月明反驳道，“哥，你对我、、、”
“兄妹而已！”刘云开打断她，“别乱想。”
“所以啊，我有喜欢的人你也应该为我高兴，难道你不觉得他很优秀吗？”刘月明自顾欣喜，一想起韩臣，心里就像灌了蜜，甜的找不到北了。
“不了解！”刘云开不是泼冷水而是说实话，除了篮球，韩臣有什么才华确实没见到。
“我不管！”刘月明撒娇道，“如果以后他答应跟我交往，你得在爸妈面前帮他说好话。让他们放弃咱俩那什么封建迷信指腹为婚的事儿。”
刘云开想了想才回答她：“好。”
“哥，你太好了！”刘月明高兴的手舞足蹈，给了哥哥一个大大的拥抱。“那如果你们有机会单独相处，一定要帮帮我。”
刘云开皱起眉头：“怎么帮？”
“多说说我的好啊，还有对他的各种崇拜和喜欢，以及我的才华和优点，都说给他听，好不好？”刘月明突然觉得就有一丝希望了。“我觉得，他挺想跟你交朋友的。为了我，你别拒人于千里之外么。”
点滴不算往事的往事，在脑海中浮现。那天发现了孙俊冉的秘密之后，不知道为何，急着请假把平时用的穿的搬回来，好像生怕那个人到了晚上会准时出现在那。至于为什么那么心虚，自己也找不到原由。
“他有女朋友！”一句话，斩钉截铁。
没想到刘月明却大笑起来：“那不是他女朋友，是他死党，我都调查清楚了，人家女的有对象。”
不知道为何，听到这句话，心里竟有些开怀。
“你什么时候喜欢他的？”明明是问刘月明的话，一出口，先把自己吓了一跳，这句话究竟是在问谁。
“我、、、、从听说他开始就喜欢了。你当我为什么要去十一中？”刘月明从未跟任何人说起过少女情怀，为了能让哥哥帮忙，不得已透露出来。反正也无妨，刘云开也不是那种会到处八卦的人，更不会对父母提起。如果要提，尽管跟韩臣提好了，她巴不得呢。
“哥，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去十一中？”刘月明无故提起了这件事。“当年他们教练每周都来做你工作，都以为你跟韩臣成为队友是铁定的事了，谁知你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居然跑成渝去了。”
刘云开眨眨眼：“成渝师资力量好点。”
其实说到教学质量，十一中和成渝差不多，都是市重点，这个理由在刘月明看来，实在过于牵强。至于究竟为什么不去十一中，刘云开以前从来没仔细想过，现在好好琢磨一下，就是烦那个李教练一口一个韩臣，好像自己去就是为了陪衬他一样。所以，就因为这个名字，他也打定主意不去十一中了，成为队友，还不如敌对来的更有挑战性。
“我一会回老屋，今晚住那了。”刘云开回神，对刘月明说。“明天要对上的可能是十一中，如果他们今天赢了的话。我得加紧练习。你跟爸妈说一声吧。”
“哦，好啊。”刘月明知道老屋有篮球架，但凡有什么比赛，刘云开一般都要回去住一段时间。
斗转星移，月升日落。晚上8点钟，韩臣结束了地狱式的训练。今天跟男校的对决，赢得十分不易，但也没想象中那么难。最终以领先10分的成绩，赢了男校。然后就是被李教练召回学校，一干人等继续训练。
直到现在，韩臣看看天，又看看表，如果不是因为有约，此刻一定会奔回家狂睡。
“你去哪？”白青青仗义的陪着他练习到这个点，却很睿智的发觉他没有要回家的意思。“包！”
女孩伸出手，等他把背包交过来。
韩臣笑笑，眼里尽是感激：“认识你却不能娶你，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啊。”
“哈，我觉得我光认识你就是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了！”美女翻着白眼，“你妈问起还是去同学家是吧？”
“NONONO，说我还没训练完。”
“再这样下去，我很快会精分的。”白青青将包拽过，顺势踢了一脚。
“要不要这样撒气。”韩臣笑着，指指前方，“要撒气的话，正主儿来了。”
白青青抬眼，面前走过来一个腼腆的身影，低着头，欲言又止。
女孩得意的笑了出来，心里乐开了花。
“青青，太晚了，我怕你，遇到坏人、、、”
“弟兄，我就那么不靠谱？你这是二重骂啊，要么我就是那个坏人，要么我就是那个保护不了她的人，对吧？”韩臣乐呵呵的调侃着，“果然学文的，说话就是有深度。”
男孩抬头看着他：“靠谱的话就不会总是让她陪到那么晚然后再让她一个人先回去了。”
“我、、、”一句话堵得韩臣无言以对，一共才几次啊。摇摇头笑着拍拍白青青，“看，这才是真爱，好好珍惜吧啊！”
白青青瞥他一眼：“快滚吧。”然后看看男孩，“还不走？”
一阵暖风，吹起烦恼丝三千。
韩臣一个人来到刘云开家门前。篱笆门开着，灯光下，一个拉长的身影，不停的运球，上篮。
一记灌篮结束，院子里的人已是累的气喘吁吁，手抵在膝盖上，重重呼了口气。
“这样打法，不怕累着？”
刘云开寻声望去，院子门口，韩臣不知是何时站在那的。
“很守信用啊。”韩臣走过去，脸都快贴在刘云开嘴上了，“在这等我很久了？咦，头上的伤好了，没留疤，不错。”
刘云开推开他：“要聊什么？有屁快放！”
“呃，是不是换成有话快说能好听点？”韩臣调笑起来。“你不跟我说声谢谢么？”
刘云开知道他说替酒的事，态度依然冰冷：“没人逼你。”
说完转身进屋。
“喂，你太无情了吧。”韩臣跟上去，“看来以后不能做好事。”
刘云开不说话，给他倒上一杯水，然后去了厨房。再出来的时候，手里端了两碗面。
递一碗到韩臣那，声音依旧冷清：“给。”
韩臣欣喜若狂，凑过去瞧着他：“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猜的！”
“那你为什么也不吃？”韩臣追问，“刻意等我一起？”
刘云开实在受不了他，索性放下筷子看着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韩臣自讨没趣的抽身而退，莞尔一笑：“没什么，主要想说声抱歉，那件事误会你了。”
刘云开思索须臾，才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没事。”
“不过，我很希望以后，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误会。”韩臣一改常态，十分正经。看着冷漠的人，他在等答案。
刘云开不太理解他的话，被他盯得有些心慌，一时间不知要说什么，只有呆呆的看着他。
只听韩臣又说：“我不知道你我算不算朋友。或者说，不知道你拿不拿我当朋友，可我觉得，两个人如果可以坦诚相待，是不是能少走点弯路。当然，我们可能真的不熟，所以你的隐私没必要跟我解释。说白了，是我多事，问题出在我身上。”
刘云开依旧不做声，默默转过头去。
“那这样吧，以后我对你有什么疑问的时候，你能说的尽量说，实在不能开口我不勉强，不过我不希望从别人那里知道真相。”韩臣言外之意，是不想耍尽心思去找刘月明。
“月明还说什么了？”刘云开问。
“没了！”韩臣点点头，“啊，不过没想到，身在当下，还有订娃娃亲这一回事。你不会真的喜欢、、、”
“月明喜欢你！”阻止他的猜疑，刘云开把话题绕他身上去了。且加强了语气，“很喜欢！”
韩臣愣了：“我说了半天，你就跟我说这个？”
刘云开抬眼看看他：“那要说什么？”
“我说以后有什么事情希望你可以自己告诉我！”
刘云开始终没正面回复：“你可以问月明。”
“停！”韩臣打断他，“我有恋人，你不是知道吗？”
“哦！”刘云开冷眼瞥过，“月明说，那不是你女朋友。”
韩臣哑口无言。
“我、、、”寻思了半天才不得已编造出了下文，“我其实是单恋，确切的说法叫做暗恋。就算‘他’不喜欢我，我也心甘情愿在‘他’身边当个陪衬。懂了？这是秘密，你别告诉别人。”
刘云开什么也没说，低下头，默默的吃着面，这面今天没放佐料么？为什么没滋没味的。一口气堵在胸口，怎么也咽不下去。
“拜托以后尽量少跟我提月明月明的，我们俩不可能。”韩臣故意说道。“如果你非要替她当信使，那就把我的话直接明了的转告吧。”
刘云开皱起眉头，这事跟自己有关系么？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韩臣哈哈大笑起来，用手拐拐他，托着腮看过去：“你说明天咱俩谁能赢？”
“你！”刚要惊讶刘云开转性了，接着就听见他没说完的下半句，“没戏！”
“是么？”韩臣想了想。“打个赌吧？”
“什么？”
“如果明天是我赢，情人节你陪我过，敢不敢？”
说起这个节日，刘云开首先想到的是满街卖花的，那一天简直没法出门，好像谁不拿束花谁就是异类。
“你怎么想的？”反问过去，刘云开看着他，满脸不解。
“什么怎么想的？”
“两个男人过那种节日？”
“所以才问你敢不敢了？”韩臣解释道，“不是怕你不敢打赌，是怕你不敢愿、赌、服、输！”最后四个字一字一顿，着重强调。
刘云开不屑的点点头：“好，你要是输了呢？”
“我生日那天请你吃饭！”韩臣问，“怎么样？你想吃什么我请什么，哪怕让我自己做都行。”
刘云开琢磨须臾，谁还差那顿饭，只是赌约这东西，自己也没什么要求。大不了，那天吃穷了某人就是。
“随便！”
“好，你答应了，别反悔啊！”
“一言为定！”刘云开显得很淡定。“还有那件事，也答应你！”
韩臣懵了，这都哪跟哪，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所谓那件事，是指以后有什么事情会亲自跟自己说明白。低头一笑，搅动筷子，韩臣觉得这碗面，格外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