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二章(1 / 1)
“这小子也掉下去了。”秦雍想起来后瞥向秦微,嘲笑般地堆了个嘴角。
秦微感觉自己的记忆更加错乱了,秦雍又在说什么胡话?可是这边有两个证人,那就说明有问题的可能是他?于是秦微便想等着秦雍继续解释下去,他就或许能在自己突然出错的脑子里找到一星半点的踪迹。可是秦雍说完那一句后,就像是完事了一样,直接就阉割了后续的内容。
他事不关己地重新低下头去,满意地啜了口汤。
秦微仿佛被吊在半空中那般难受,真想马上就把事情的原委都知晓地一清二楚,做为这个场景的配角他却需要再等待一会。
昕巧被秦雍的说话惊到了:“真的不是你?”
秦雍点着头,很是随便地“恩、啊”两声。
于是骤然间女孩的整张脸都红了,嗫嚅着,更像是自言自语:“那、那我是认错人了?这个……”
原来该佐证出命定的缘分的回忆杀却只是闹剧一场,这个结果给女孩造成了相当大的打击。她的头越低越下,抓着桌子边缘的手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秦微猜测她此刻的感受大概是‘丢脸死了,都没脸面对自己了’吧。毕竟这个误会闹得,她自以为有一段电视剧似的浪漫奇缘,豁出了勇气来独自面对一个陌生男人,甚至允许自己和他孤男寡女同住一个屋檐下,这其中的打算昭然若揭,但是现实却轻易把幻想打破。
“我、我吃完了,先、先回房间。”昕巧边说着,边慌慌张张地站起来,然后碎步小跑着离开饭厅躲回了卧室里。
秦雍却对女孩的尴尬心理毫无所觉,也不放心上,只是抬头露了个奇怪的表情,问了句:“她还没吃完吧?”就没有任何表示了。
被昕巧当做天大的那件事,没有在秦雍的心湖泛起半点涟漪。
秦微很多时候都看不出来,他这哥哥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还是只是冷情到对不感兴趣的事物都无所谓。
“你都不想将错就错把握机会?”秦微忍不住问。
“撒莫机会?”秦雍满口堆着饭菜说话有些含混不清。
“你不觉得她还不错嘛,就这样搞上手在一起,或许你以后都找不到这么好的了。”
秦雍不屑地哼了一声:“让给你怎样,我不介意。”
“你不想要女人了?”
秦雍不说话,好一会后才小声嘟嚷了一句:“找麻烦……”
秦微该是觉得自己的计策很成功才是,可是他却也没有多高兴。这个总是一脸无趣、倦怠的男人,他既觉得女人厌烦,也不会觉得和男人一起就有趣。秦微就算把其他的威胁都灭了,他自己也不会多上什么机会。
不过他曾经妄想过有什么机会吗?……好像都现在为止还只是他得不到、最好其他人也得不到这样幼稚的占有欲而已。
其他的,连想都不敢想。
就在这时,秦雍像是突然神想通了什么,瞪视向秦微:“我终于记起来了,麻烦都是你小子找来的!”
秦微还没跟上秦雍穿越的思维。
“那个胡言乱语的疯女人,到底是什么毛病?”秦雍狐疑的眼神在秦微脸上溜达着,“奇怪,她能从哪里听来……肯定是有人故意恶作剧想玩我。”
秦雍顿了一下,皱着眉很是思考了一会,盯着秦微的目光越来越不善:“怎么想那个暗地里捣鬼的混蛋都只能是某个人啊。”
“哦。”秦微不置可否地应了声。
有一瞬间秦微掠过一个疯狂的想法,他毫不在意承认是自己在其中玩弄,然后瞅着秦雍质问“是何居心”的机会,干脆把一切都昭告吧。无所顾忌地让那份禁忌的感情爆发出来,将对方淹没,拉入同自己一般的深渊中。
不过是想想,就如同电流通过全身一般,兴奋而难以抑止地战栗着。
可是秦雍却没有再给予机会,他只是若有所思地打量过秦微后,就自己停止了话题,轻易地就让秦微过了关。
这与秦微的预料有些偏差,他却也没去干主动再开口那样的傻事。
秦雍打着什么样的算盘,谁知道?
这场惊心策划的同居故事就此夭折了,而秦微根本还没出力,完全是他们内部崩塌。昕巧躲进房间里再没出来过,秦雍也不逞多让。紧邻的房间,紧闭的门,他们的距离被隔墙狠狠割,连互相串门的理由都没有。秦微坐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他正前方的电视里上演的肥皂剧成为了这个房子里最喧闹的声音。
秦微心不在焉地听着吵闹跌宕的情节,过目不见,过耳不闻,他的所有思绪都沉浸在过去里,搜寻着某一段似是而非的记忆。
那个模糊的时间点,秦微能大概地猜出来是在他和秦雍关系变差之后,彻底疏远之前。这期间还是有两年的。回忆起来,他们的关系其实并非一下子到达的冰点,似乎还有过一段过渡期。
秦雍只是不再欢喜自己原来的跟屁虫,千方百计地想甩掉他,秦微却丝毫不会看脸色,牛皮糖一样黏上去,越挫越勇,恨不得抱住对方的大腿把人拖住。秦雍烦极了就开骂,每天都愤怒地张牙舞爪。他们看起来只是从一对和谐的兄弟变成了不对版的兄弟,也算得上是另一种亲密。
但是就是这里,秦微的记忆一下子就跳了,秦雍开始实行冷暴力,大部分时候都当他是个透明人,不得不说一句话时,也是懒散而敷衍,讥讽的声音和冷淡的目光,他们渐渐地背道而驰,无从交集。
难道是片段失忆?
秦微朦朦胧胧地闭上眼,只感到火一样的灼热与勒紧喉舌的干渴,从那灰霾笼罩的梦境深处猛冲上来。
被时钟的滴答声吵醒,秦微愣了两秒,然后用手拂去额头上起的一层薄薄的冷汗。
突然感觉到袭满全身的疲倦,秦微站起来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才想起来里面已经被占了。他只好转去父母的主卧去借宿一宿。
“咔哒咔哒”秦微扭了好几下门把,无奈地发现母亲走的时候把门锁了起来,钥匙肯定在她自己手里,像她那样小洁癖的人只有自己保管房间钥匙才会安心。
怎么办,怎么办?
秦微的双目中一道流光闪过,如同游走了百年之后再次回归的彗星的尾巴,流落了百年之后又擦出了隐秘而深邃的火光,让人炫目失迷。
秦微正大光明地打开秦雍的房门,黑暗中对方的镜片在屏幕前反着光。
“有事?”秦雍的注意力明显还放在游戏里,只迅速地侧了一下头,没怎么警惕秦微的行动。
“今晚借住一下,妈把房间锁了。”
“你可以睡自己的,或者沙发。”秦雍毫无感情。
秦微充分无视了秦雍的回答,自顾自地走向衣柜,从里头不属于自己的睡衣中挑出一套,还有内裤,一齐带着往外头的卫生间去了。
秦雍根本就没注意到房间内的一点变动,好一会后反应过来没听见秦微的声音,才回头一看发现人已经不在,自言自语了一句:“还真听话。”
等到秦微洗完澡回来鸠占鹊巢,都钻进被子了秦雍终于后知后觉,再□□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秦微几乎无赖样地赖在床上,纹丝不动。刚躺下两分钟就双眼紧闭意识全无睡死过去一般,还躺在靠墙的里面,秦雍推不去也拉不走。
秦雍面无表情地盯着床上人,然后觉得自己这么穷折腾真是傻透了,十几岁这么干叫做幼稚,二十几岁再这么干就叫白痴。床让人躺了也不会缺块肉,大不了他来个通宵。
“一个两个都发毛病!”秦雍虐待般地甩着鼠标,键盘上的按键都被他敲得像快要飞起来了。
“烦!”秦雍又瞥了睡得正香的人一眼,这幅安静的模样和一个过去的画面重叠了,让他中断的回忆不由自主地再继续了下去。
同样包着厚厚的被子,只有一颗脑袋露出来,然而是比现在小了几号的模样。秦雍整个人几乎都扒在缠成了茧状的被子好,心脏扑通扑通,从未曾跳得那般厉害。他不敢闭眼,只有死死地盯住眼前之人,手脚越收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