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梦(1 / 1)
深夜的花府再次恢复宁静,路远凤呆在屋顶上有些困倦了。突然,一阵轻微的声音响起,路远凤快速地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望着被微微移开的瓦片下厨房内的情景。
门被推开,一个黑衣人怪异地走了进来,他披散的头发遮住了脸,只露出了一双发光的眼。说是怪异,只因他没有按正常人的行走,他两只手着地,像动物一样在行走。他先打量了一番室内,又抬头望了望屋顶,似在确定有没有危险。因为抬头而微微露出的脸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伤痕,有的像是被树枝或带刺的草叶刮伤的,有的像是被啄伤的,有的像是不小心撞伤的。被伤痕覆盖的脸已看不出原形。
他轻巧地来到鸡舍旁,发光的双眼透过栅栏紧紧盯着,耳朵微微倾斜,似在确定猎物的位置。然后身体不断地移动,最后整个身体一个跳跃扑向不知危险的食物。
路远凤紧紧捂住嘴,却还是不小心露出一丝气息。看着身下的人似察觉到危险,丢下嘴里的被咬死的鸡几个跳跃像屋外逃去,路远凤追了上去。
前面的人像是很熟悉环境,每每在路远凤要追上的时候距离又被拉得很远,他越来越选择茂密的草丛、树林前行,让身后的路远凤叫苦不已。
不管路远凤是何种心情,睡熟的花采荷正在做一个梦。
热闹的菜市口围了很多人,却显得格外肃静,正午的阳光热烈地照射着这片土地。一行几十人穿着囚服被压上台子,其中有老人,有中年人,有少年,有小孩,有男有女,他们唯一相同的地方是脸上都带着恐惧害怕,但有一个人例外,他暗黄的脸与其他人格外的不同,脸上挂着傻傻的笑,眼里也没有害怕,有的只是恍惚,像是在回忆什么美好的事。
“斩!”冷漠的话从监斩官吐出,不带一丝感情。在他话音落下,一片哭嚎声响起。不管要被执行的人是如何恐惧悲哀,早立在一旁的侩子手高高地举起闪着白光的大刀。
“不,哥哥,不要!”梦里的花采荷狠狠地哭着,想要上前解救那挂着傻笑的少年,却像是被无形的绳子固定了一般,怎么都挪不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笑容在那一刻固定,然后是一片血腥和掉落在地上的头。花采荷受到刺激地惊醒,梦里的一切那么清晰。抬手摸了摸脸,没有一点水渍。她痛苦的闭上眼,梦里的画面反复纠缠着,她就不安的坐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花采荷望着同样带着黑眼圈的路远凤,“我要离开这。”
路远凤打了一个哈切,慢半拍地接收到花采荷说的话,惊讶地从凳子上站起来。“采荷花,你疯了,你的病不治疗了?你知不知道那会是什么结果?你会死啊,你懂不懂?”
花采荷点点头,“我知道,可是我更要去找我哥,他有危险。”
路远凤低头喝口茶,“采荷花,你知道你哥去哪了?”看见她摇摇头,“我说你都不知道,你要去哪找?等你病好些,我再陪你一起去找啊。”
花采荷摇摇头,哽咽着说:“路远凤,没时间了。”
“什么叫没时间了?采荷花你可不要乱说,你难道不相信花不渝的医术?”
“我陪你。”一个淡淡的声音插了进来。
路远凤望着出现在门口的一身白衣,一头披散着的乌发,一柄青色的长剑,没好气地说:“归依,采荷花疯了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剩下的话在那冷冷的目光下再也说不出。
归依握紧手中的剑柄,又松了松。清冷地说:“收拾下就出发,路远凤,你就留在这等花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