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1 / 1)
宫沉想,怎么能认错人呢?
他在心里感激了七八年,愧疚了七八年的人,他怎么可能会认错?
如果认错人了,他这些年的记挂又是什么,那真正代替他面临死亡的人又在哪里?
宫沉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
他几乎瞬间就蔫了下来,一双大眼睛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他沉着目光看向姿态轻蔑的梁缘,一字一顿的问:“你确定八年前的六月二十三号,你在英国伦敦没有参加赛车比赛?”
梁缘被宫沉的模样吓了一跳,不由得沉下眉眼沉思。
八年前,她十七岁,在英国伦敦读中学,业余喜欢玩赛车。
六月二十三号,是她父母答应她可以参加比赛的日子。她听闻那是Fire的最后一场秀,兴高采烈的邀请同学们为她加油,可是最后母亲一个电话将她招了回去。
她将那场比赛的资格给了一个年纪相仿的华人女孩……
她不知道Fire究竟是为了什么,但她还是将实情一字一字说了出来。
“今天是我跟你妻子第二次……不,算起来是第三次!”梁缘勾着唇角看向皱起眉头的宫沉。
“你想说什么?”
“你不想知道我和你妻子是怎么认识的吗?六月二十三号那天是她代替我跟你一起参加的那场比赛。”
宫沉猛然抬起头,明显的不愿意相信。
梁缘已经转身:“该告诉你的我已经说了,请务必不要再找我。”
宫沉猛然想起那一次两人一起回温家,她曾经在车上问过他:“宫沉,你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吗?”
他当时怎么回答的?
好像是这么一句:第一次见面?不就是你非要嫁给我吗?
……
林影看着突然跑到自己家来的宫沉,不由得向后看了一眼,问道:“幕白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宫沉一幅急急的样子,也来不及回答林影的问题:“爸在哪呢?我有事找他。”
林影看着他沉着眉眼,手指向楼上书房:“在书房。”
话没说完就感觉宫沉一阵风似的从眼前跑了出去,‘咚咚咚’几声人已经消失在林影的视野里。
家里的徐阿姨奇怪的看了林影一眼,“这孩子,干什么这么着急。”
林影摇头。
书房内,温维正正拿着一本古书研读着。
许是因为耳朵真的不太好使,宫沉那样大力的推门进来他都不曾抬眼。
宫沉疾步走近温维正,轻轻拿开温维正手里的书,温维正一愣,听见宫沉闷着声音道:“爸,我问你一件事。”
温维正正了正眼睛上架着的眼镜,“你问吧!”
宫沉的喉结不自觉的动了动:“八年前,温幕白是不是去过伦敦参加过赛车比赛?”
温维正嘴角明显下沉,宫沉的心便也跟着沉了下去。
“你知道了?”温维正叹了一口气,问出声。
宫沉没答,温维正以为自己没有听见,又释怀般的笑了笑,慢慢道:“我跟你父亲也算是朋友,温氏刚刚步入正轨的时候遭遇对手施压,是你爷爷开口让你父亲帮了我。”
“我心里感激你爷爷,又没有什么报答的,然后你爷爷无意间看到了幕白,便口头上定下了亲事。”
“那时候幕白母亲刚刚去世,她心情又不好自己一个人办了临时身份证跑去了伦敦,一呆就是几个月。”
“你爷爷多次想要见她,我又不好说她闹小脾气失踪,便说她在国外度假。”
“只是没想到,当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却是在伦敦的医院里,当时她满身都插满了各种管子,身上多处骨头骨折,她稍微好一点后我就将她带回了国,隐瞒了她赛车受伤的事情。”
“我想你爷爷一定是容不了这样任性的孩子的。”
温维正摇摇头:“也好,今天说了出来,心里总算没有压着什么了,也算对不起你爷爷的信任了。”
宫沉脑中嗡嗡作响,最后竟然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出温家的,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给顾萧拨了电话。
顾萧声音依旧淡淡的:“有事?”
宫沉闭了闭眼:“出来陪我喝两杯。”
顾萧在那边微微沉吟,宫沉已经多久没有这样说过话了,他心情似乎真的不好。
顾萧很快就挂了电话,跟沈黎说过后开车到了蔷薇会馆。
顾萧迈进包厢的时候就看到宫沉手里拿着水晶杯子,一杯一杯的灌酒。
顾萧皱紧眉头,大步一迈便抢下了宫沉的酒杯,低喝:“你不要命了?还想进医院?”
宫沉瞪着一双迷离的眼睛,抬头一看是顾萧,紧蹙的眉毛似乎有些松懈下来:“你来了?”
他的声音低低的,眼睛一垂立刻就红了眼眶。
顾萧听见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你说她是不是以为我没有心的?她嘴怎么那么严实,这么多年什么都不说,是不是就想着看我笑话?!”
顾萧也不知道宫沉嘴里的她是谁,不过能让宫沉抓狂,情绪忽高忽低的,这些年也就只有温幕白一个人了。
顾萧也不说话。
这个时候能说什么?什么都是错!
宫沉说着说着就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往门外走:“不行,我要去问问她,她到底是不是以为我没心没肺!到底是不是!”
顾萧立刻起身拉住宫沉,“冷静点,出了什么事!”
宫沉似乎魔怔了,看不见也听见,一个劲儿的往外面跑:“我就问问她,我就是要去问问她!”
“你要去哪?”
“当然是回家了,我能去哪!”
顾萧叹了一口气,找他来喝酒是的他,他人刚到他就要走,能这么折腾顾萧的,估计也只有他宫大少爷了。
顾萧无奈,一只手拖着宫沉把他塞进了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