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你忍心让我流浪街头?(1 / 1)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尤其是之前顶住了这个城市大半边经济的陈谦墨,但是现在听着田淼的叮嘱,呼吸着含有田淼气息的空气,他的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倚着浴室门,慢慢滑坐到地上,陈谦墨掩面默默流泪,模糊间他似乎又看见了最后田淼惨死在监狱的镜头,那是上一辈子的事情,谁能知道他有幸躲过这次洗牌是因为他已经提前知道了呢?这件事还需要从那晚他在大雨里冲出小区开始讲起。
上辈子他也是在那样的雨夜从家里跑出去,结果出小区没有多远就出了事故,被早已在角落等待多时的车子撞出几米远,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加上雨夜,路上行人很少,根本没有人发现他受伤晕倒在地上,直至第二天流血而亡。不过他并没有离开那个世界,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发生的一幕幕。
田淼知道他的死讯后,受到严重打击,并且强烈自责,认为如果她不提出离婚,他就不会发脾气跑出去,也就不会出意外了,但是她有哪里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是有人蓄意谋害他罢了。这辈子换他藏在暗处,赶在对方动手之前就以陈氏和手上查到的资料与其他人做了交易,将自己摘除了出来,虽然陈氏集团彻底颠覆,但是他还有她,至少她还活得好好的。
上辈子,他并不知道对方会这么忌讳他,因为他父亲将企业交给他的时候,企业并没有这么大,自认为所掌握的信息也没有价值,所以根本就没有告诉他,当对方蓄意谋杀掉他的时候他毫无防备,等他漂浮在空中看着事态的发展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暗处还藏了这样一个隐患,这辈子说什么他都要出其不意赶在对方下手之前将对方灭掉,所以才会有原市长迅速下台,栾市长转正的不可扭转的局势。
而上辈子他死的时候,他还没有与她离婚,所以她因为是他配偶的身份被看管起来进行调查,想她从来与陈谦墨就不交涉家里钱财和公司钱财问题,哪里会知道陈谦墨公司的事情,再加上那些人有意为之,她受了很多苦,她的公司也因为她被捕入狱陷入丑闻而分崩离析,最后即使调查出来她与陈谦墨没有任何经济上的交易,但是她也没能从监狱里出来,因为栾市长花了三年时间才真正把原市长弄下台,站出来把原市长做的事情进行逐一审核,那个时候在监狱里她被折磨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没有等到释放之日就在狱中痛苦至死。
但是即使在狱中,她也没有忘记对陈谦墨的案件申冤,从请律师到寻求田榛的帮助,极尽所能想让死去的他摆脱行贿罪的耻辱,甚至为了他,在田榛能够利用的资源里放弃自己释放的机会只求田榛把全部的资源用去帮他脱罪。
想到这里,陈谦墨握紧双手,咬着牙把所有的情绪全部咽在心底最深处,只用眼泪来洗刷自己的心痛,直到手掌心被握出指甲印,感觉到一点一点的刺痛才能缓释内心最浓烈的情绪。
“陈谦墨,怎么了,没有水吗?”田淼的声音从厨房传来,陈谦墨赶紧擦了一把脸,深呼吸后才能控制声音不哽咽,“有水。”
他慢慢爬起来,走到花洒下面,把水龙头打开,感受这从凉到热的水的冲刷。上辈子,在她提出离婚的时候,他居然会怀疑她根本不爱他,甚至还为此生气,想到最后她惨死的一幕,他就恨不能扇自己耳光,他们两个根本就不善表达情感,所以即使再深的情感在沉闷的环境里也渐渐开始窒息而亡,所以她才提出了离婚,最后为了他而死,这还不能证明她爱他吗?她本就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不懂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与这个世界上大多数开放的女人相比,她却是最保守最羞涩的一个,她守着那份没有说出来的感情直至死亡。既然她如此羞涩,他也不逼她,这次换他来守着她。
温热的水从头顶蔓延而下,洗去了他满脸的泪痕,他微微一笑,田淼,这次换我来守着我们之间的感情,既然你说不出来,那就由我表达出来,这次,我一定要给你一个幸福的后半辈子!
洗完澡,陈谦墨裹着睡袍,耷拉着拖鞋走向厨房,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田淼端着一锅烫向自己走来,连忙让路,然后跟在田淼后面。
田淼被陈谦墨的一举一动吓着了,以前陈谦墨可是从来不会用这样直白的目光看人,也不会这样粘人的,这是怎么了?
帮着拿了碗筷,陈谦墨喝着田淼盛的汤,舒服的喟叹了一声,“真好喝。淼淼,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你这手艺不错呢。”
田淼被他这句调侃吓了一跳,狐疑的目光再次望向陈谦墨,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陈谦墨吗?居然会说俏皮话!
陈谦墨微微一笑,“怎么了,不适应?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能靠你养,当然要讨好你了。”
田淼挑挑眉,“你的手艺也不错。”这是句实话,因为以前两个人在家里,谁先回家就是谁做饭,所以陈谦墨也做过不少饭,手艺确实不错,“其实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我没有养你的义务。”
陈谦墨的脸僵硬了一下,心想,当时离婚也只是权宜之计,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她离婚,“你忍心让我流浪街头?”
田淼默默地喝着汤,再抬头的时候,看着陈谦墨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心里一阵别扭,这完全不是陈谦墨的风格,谁能让那个正常的陈谦墨穿越回来。
看田淼不说话,陈谦墨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让田淼将满嘴的汤汁喷了出来,“我以后天天做饭你吃,当你的保姆,保证不白让你养。”
让陈谦墨这样一个经济大师,营销大师给自己当保姆,这不是暴敛天物吗!田淼内心在咆哮,但是面上还是风平浪静,“你是越狱出来的吗?”
这句话成功的把陈谦墨噎住了,陈谦墨红着脸闷声咳嗽了几声才把嗓子清理通畅,他望着田淼,一脸的窘迫,“不是,我和栾市长做了个交易,把自己的财产和掌握的信息全部上交给国家,他把原市长拉下台,我之前只是配合调查,走个过场。”
田淼的眼睛闪过诧异,“你什么时候和栾市长搭上线了?你自己把财产全部上交,心里不遗憾?”
“我们离婚的那天我才正式和栾市长搭线,与没有性命相比,没有财产不过是不幸中的万幸。”陈谦墨慢慢的说道,他当然不能说他当天晚上从雨夜里走出小区被车撞了,然后被送进了医院,抢救回来就变成了能够预测未来的上辈子的他,他也不能说他当时还是带着伤去签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的怕拖下去给她知道他受伤的事情。
“你倒是想得开。”田淼发现面对这样平易近人的陈谦墨,她也放开了不少,与之前相处时的拘束相比,现在她能随意的表达自己,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陈谦墨望着田淼,不再辩解,有什么比失去最爱的人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