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提防（1 / 1）

狄衣与曲霍虽是见过几次面，曲霍还送过狄衣礼物，但两人关系仍是称不上熟悉。

以两人间的熟悉程度，贸然拜访对方的行为不算合理，而不合理的行为又很可能让魔族们多心。魔族会认为她们会不会有甚麽私交？亲近人类的她会不会背叛魔族？……总之他们就是会想到各式各样的事情上去。

魔族是个疑心病很重的民族，狄衣不希望她因为做出某个不合理行为，而使她遭受不必要的怀疑，所以她还是需要个理由才好拜访曲霍。

所以她是带着顾宇帮忙写出的研究结果，才去拜访曲霍。这样到时候魔族问起来，她至少也有个“做研究博名声并藉机亲近师长以利魔族作为”的理由，至少在魔族听来，这种理由总是比“我俩有私交所以会互相见面”好得多。

为此，她昨日甚至托顾宇帮她写出一叠研究成果报告，并且刻意无视顾宇先前要她不让出身体的要求。还好因为这是正事，所以顾宇只是冷瞪她一眼，就愿意出来操纵她的手写资料，真是太好了。

不管怎麽说，他总归是没彻底来个言语教育她，瞪就瞪了吧。上次的碎碎念念到她头都要痛了，这次没念就好，被瞪几眼算什麽是吧？

敲门多敲了几下，狄衣站在门口等待。没过多久，有一位少女帮她开了门。

这名少女帮她开完门後，向她说句“请进”就离开，继续回到她刚才的位置上，与她桌上的一大叠资料奋战。

狄衣一下就想到她来此的目标，寻找潜伏在曲霍身旁的魔族探子。她实在很怀疑她是不是就是那个少女，虽然光听声音不像，但魔族也是有一套训练人可以自主变声的技术，因此现在她的声音很可能不是她的真实声音。

她想归想，人还是先走进来。而在她试图开口说话前，曲霍却先开口。

“是狄衣啊，有段时间没见了。你先前的研究资料已经成功被刊登了，据说封面还是以你的那份研究为主题来设计，对方很看重你的研究，我作为推荐人也与有荣焉。”

曲霍很高兴，自己选择推荐的核心期刊是如此重视狄衣……应该说是顾宇的研究成果，甚至愿意给这个研究上封面。狄衣稍微理解这是什麽样的待遇，如果做到这样，那确实是很重视。

研究期刊一般是会把内里包含的所有研究，都用一句话写在封面，但是仅有最受到重视的那篇研究资料，才能得到以此文为主题来设计封面的待遇。

而现在，曲霍为了向狄衣证实所谓“对方看重”的说法，她还去翻了自己的书柜，将有刊登顾宇研究的期刊拿出给狄衣看。

狄衣看上面封面，还真把顾宇的研究“有关魔术剑与使者间关联性探讨”用最大字体来显示，封面也是画了使者与魔术剑，完全能看出对方的重视程度。

不过她倒不是很意外於这件事，顾宇的研究本该就能得到这种待遇。

原本顾宇生前，就是个极受瞩目的研究员，所以她虽是看不太懂他在写什麽，但不妨碍她明白顾宇是个大师级人物。而且顾宇现在还因为没事做，所以整天埋首研究，只要他想，他连睡觉等生理活动都可以完全无视。

无限时间所造就出来的研究，狄衣觉得那应该是些很惊人的东西，区区一本期刊不算什麽。

总之因为有这种盲目的信任，狄衣对於那份资料能得到的待遇丝毫不意外，她口中说着感谢的话，但是心思有点飘到其他地方。

她还是很在意那名帮她开门的少女，到底是不是那个被替代，目前正潜伏於曲霍身旁的间谍。她觉得，不管怎麽说，果然还是要问过比较靠谱。

於是她又再跟曲霍表达感谢帮忙，说了几句客套性质的交流之後，她假装不经意的问起自己此行的目标。“上次我来的时候，似乎没有看过那位少女？那个少女是你的学生吗？”

“她还不是我的学生，来这比较算是来打工的。因为我身体不太好，所以有人代我请她来照顾我，但是她毕竟还是要上学，因此她只有没课的时候才会来我这。”

曲霍看似没怎麽多想，就说出少女的事。“她还是个新生，但刚入学不久就来我这了，来了几个月吧。”狄衣听她这麽一说，觉得被取代的是这位的机会又更大了些。

新生，先前与曲霍不熟悉，怎麽想都是个很好取代的身分。再加上她拥有能照顾曲霍的身分，与当初少女所言的接近曲霍一事，资讯基本吻合，所以狄衣认定这少女就是她要找的正主。

“我认为她是，你认为她是不是。”她询问顾宇，顾宇的情绪有些迟疑。“我个人是觉得你的猜测方式草率了些，但是确实很有可能。能接近到曲霍身边的人选也不是那麽多，若是还要有着不熟悉以利取代的条件，是她的可能性极高。”

顾宇怎麽说也是个研究人员，他还是相对讲究所谓的证据，不过对方实在符合太多个要素条件，所以他心底基本上也是认定是这位了。

狄衣目前假定自己发现了人选，但她并不想打草惊蛇，而这也是她与顾宇两人共通的想法。他们只是知道少女要利用曲霍，但不知道具体计画，所以就算发现到少女是谁也不好先揭发。

说到这狄衣就有怨念，这种时候，她就要怨魔族为什麽总是这麽能拖。

魔族们只是要做出一个制定利用曲霍的计画，他们却可以一拖再拖，拖到她要离家时，她都没能听到他们制定出任何一个计画，甚至连大略方针他们都还没能决定。所以她完全不知道魔族会怎麽做，因为他们还没有决定

平常他们喜欢拖延的习惯，对狄衣是件大好事，但在这个时候，他们的拖延习惯就不是好事，反而是个带给狄衣困扰的坏事。

既然还不知道敌方会怎麽动，他们也因此不能贸然出手。所以狄衣与曲霍又在多聊了一段时间之後，她才向对方告辞离去。

狄衣自行离去，而她对於自己有完成目标这件事，还算是感到满意。

但她并不知道，等她离去走得远了後，曲霍却是对她的来意感到疑惑。

她个人是挺希望能与狄衣多交流，毕竟她的剑中可能有她的得意弟子顾宇，但是她很明确的知道她们之间不怎麽熟悉。

所以当狄衣拜访她时，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才会是研究资料的事，於是她很愉快地将这个成果告知狄衣。但是狄衣依旧心不在焉，她虽说也不是不高兴於这件事，可是这件事似乎与她的来意毫无关系。

她看得出狄衣不是很关心此事，不过以她与她之间的交情，她应该不会做出纯粹与她见面聊天的行为。不是来聊天，却又不是为先前的事找她？

她原先有想过这会不会是因顾宇求她来看看她，不过她没几秒就自行否决，她不可能是因为顾宇的要求才来看她。曲霍知道顾宇的个性，他很少会为自己的私人愿望而去麻烦他人，她认为他做不来这种要求。

因为如此，曲霍於是转个方向思考，她开始从狄衣在这的每一个行动，来猜测她的目的。她认为她是达到目的後而离去，那麽她达到了什麽目的？

她想起先前狄衣刻意问起少女的事，她觉得她抓到线索。

狄衣那次将话题转得相当生硬，但是她却很认真地听她说少女的事，以此推断，她是为少女而来？

曲霍其实也不太明白那少女的事情，不过她直觉这不是好事，毕竟狄衣都为她而上门了，比起盲目期望是好，她宁愿相信是坏。

她不觉得自己有什麽值得人惦记的价值，但小心点总没错，她还是稍微提防着对方比较好。

在另一边，狄衣先去正常上课。等到中午的那时，她买饭回住宿处饱餐一顿，之後就去找顾宇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