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 死亡(1 / 1)
王长生揉了揉惺忪睡眼,瞄了一眼车窗前的闹钟,已经凌晨4点了。
车窗外面一片漆黑,他的车还泊在东升街有名的MTV门口,这条街是整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方,集中了全市近四成的休闲娱乐场所,即便如此,对于留连在这里的的士司机来说,过了凌晨四点,依然没有生意可言。
王长生决定四处兜兜,说不定能拉到一两个客人。
从东升街拐到玉华路,一路上都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也没有,王长生撇撇嘴,猛一踩油门,让车子上了三环,开始兜圈。
约摸兜了几公里的路,在他的视线前方100米出现了一个岔口,王长生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上三环了,这几年市干道年年扩建,估摸是哪里又新开了开发区。王长生皱皱眉头,将车子拐进了岔口。
这里的确是一个新的生活区,高低不一的住宅楼四处林立,新修的水泥街道也比其他地方宽大,给人的感觉还不错。不过似乎入住率不是很高,因为许多楼房的阳台都没有晾晒衣物,或者表明有人居住的其他迹象。
顺着干道开了一段,四周安静的要命,连鬼影都没有。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十字路口,王长生不知道那里蹦出一个恶作剧的念头:他想在十字路口掉头。这样的想法平时他连想都不敢想。
他猛踩动油门,准备在十字路口来个急转弯。就在车子快到十字路口之际,不知道哪里冲了个人出来,王长生赶紧踩下刹车,使劲转方向盘,车子斜滑了好一段路才停住。王长生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急剧跳动着,开了十几年的车,还是第一次出这样的事情。他强迫自己重重的吸了两口气,钻出车门。
在离车子右侧3米远的地方,脸朝天躺着一个年轻人,大约二十几岁年纪,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一双人字形拖鞋被甩的老远。王长生咽了咽口水,俯身探了探对方的鼻息,还好,还活着,四周没有血迹,或许并不是伤的很严重。他不禁吁了一口气,擦了擦头上冒出来的冷汗,开始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天寒地冻的,就算年轻人没有被撞伤,这样躺在这里,也会被冻得够呛。再说虽然没有明显的血迹,很可能出了内伤,像内出血什么的,那就严重了。王长生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他送到医院再说。
他扶起年轻人,对方体温很低,似乎在外面呆了很久,或许他在等什么人?可是为什么穿的这么单薄?王长生满怀疑惑的把他扶上了后座,自己钻进车里,开动车子,朝离这里最近的市第7医院开去。。。。。。
外面除了模糊的灯光,就是一片漆黑,不过这样的情形不会持续多久,很快天就会亮了。
清晨的阳光无限妩媚,将温和绚暖的光芒撒向大地,这是这个春天里少有的好天气。人才大厦7楼的某间办公室里,吉文株正裹着被子在一张简易的单人床上呼呼大睡。
办公室的电话突然急剧的响了起来,被吵醒的吉文株不情愿的伸长手臂去够那个电话,迷迷糊糊的贴在耳边:“谁呀!”
“吉胖子,徐文不见了~”电话里是毕倩的声音。
“什么时候的事情?”吉文株一下子睡意全无,从睡铺上坐了起来。
“我还想问你呢!你昨晚在哪里?”
吉文株愣了愣:“昨天晚上人才夜市,我事情做完已经凌晨了,家里又太远,所以就在办公室过夜了。”
“你这死胖子!”这是吉文株从电话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之后他就从床上跳了起来,急匆匆地冲出了办公室,下了楼,钻进迎面而来的一部的士。
“师傅麻烦你快点。我有急事。”
“去哪里?”
听到这句话,吉文株呆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鹤兰山小区,快点谢谢。”
坐在驾驶座上的王长生抬眼看了看后座,撇撇嘴嘀咕了一声:“怎么今天遇到的人都这么奇怪。”
吉文株没有听到他的嘀咕,心里直犯急。自从两天前毕倩告诉他发生的事情以后,他便决定把徐文带回自己在城郊的家里,拜托他爷爷照看着,暗地里叮嘱老人一步也不能让他离开。之所以只能“暗地里叮嘱”,因为既不能把真相告诉徐文,又找不出理由不让他出门,至少徐文看上去仍然很正常,甚至很纳闷为什么不让他住在“新宿舍”,让吉文株有点哭笑不得,尽管他使进浑身解数想限制徐文的行动,但看来仅仅如愿了两天。
车子开了30多分钟,才到了东郊外3公里的一座山脚下。
鹤兰山,尚城风景点之一。
吉文株下了车,毕倩从小区门口远远的跑过来:“估摸是一大早就走了,老人家还在睡觉。你爷爷说他可能上山去了。”
“确定么?”这小子会不会一时兴起,去了鹤兰山呢?
“有可能。这两天我来找他,他也都说很久没去鹤兰山了,很想去看看。”
“那好,我们分头上去,你走主道我走小路,在山顶汇合。保持电话联络,谁找到了立刻打个电话给对方。”
“好。”
鹤兰山上有个鹤兰寺,风景还算不错,是远近驰名的旅游胜地。每次轮到在吉文株的家里聚会,鹤兰寺几乎是他们三个人必去的地方。
两人分两条路直走到山顶,又寻遍了整个鹤兰寺也没有任何发现。两人在寺院门口碰了面,时间已经是中午时分,一早上的爬山再加上找人,早就让两人饿得受不了了。寺院门口正巧有家素食餐厅,两人几乎是流着口水冲了进去。一番狼吞虎咽,剩下杯盆狼藉,这时候一个老道士晃悠悠的踱了过来:“两位可是在找人?”
两人睁大了四只眼睛,老道就两只眼,瞧不过来,只好一会儿瞧瞧毕倩,一会儿瞧瞧吉文株。这么干看了老半天,还是毕倩反应过来:“嗯,我们是在找人,你知道他在哪里?”
老道摇了摇头:“贫道不晓得二位要找的人在何处,不过贫道奉劝二位还是不要找了,因为找到要比找不到好。”
“什么意思?”吉文株接过话。
“已然在路上了,找到又有何用?”
“什么路?”毕倩追问道。
老道士长叹了一声:“黄泉之路。”
毕倩脸色顿时阴了下来,怒道:“吉胖子,我们走!”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餐馆拂袖而去,那道士抄前一步:“二位执意要寻,就去那位居士的旧居去寻吧。日后如需贫道相助,可以前来灵蕴山初云道观相寻。”
毕倩哼了一声,掉头便走,吉文株尾随了出来。
“继续找!多叫几个人找。我就不信找不到!”毕倩几乎瞪起眼珠子。
吉文株愣了愣,说:“也许我们应该听那个道士的话,去他宿舍看看。”
话音未落,电话铃声便响了起来。吉文株赶紧接起来,对方是一个浑厚的男音:“你是吉文株?”
“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滨海区刑警大队的,有一个叫徐文的男子,是你什么人?”
“我是他好朋友,他在哪里?”
“他在宿舍,不过已经死了。”
“死者名叫徐文,今年25周岁,原籍南原县和平乡,1999年考进北方某大学,毕业后在北方某市工作3年,两个月前回到本市。死亡原因初步怀疑是自杀,死亡时间是早上11点左右,死因是注射了一种10%浓度的氯化钾,现场发现一枚使用过的针筒,针筒上只有死者的指纹。死者额头有轻微撞击,相信是被硬物所致。在屋子中央发现一张烧毁的纸张,纸张已被完全焚烧,无法确定焚烧行为的实施者。报案的是死者居室对屋的邻居,应该也是最先发现尸体者,尸体被发现时房门已经打开,房门没有任何撞击现象,应该是使用钥匙开启的。
“死者居住的房间为两室一厅,除死者居住的房间外还有另一间房间无人居住,所以房门紧闭。经检查发现,该间房门存在由里往外的踹痕,踹痕重叠多次,应该存在多次踹门行为。根据比对,脚印与死者完全吻合,所以死者生前可能曾经被囚禁在此屋里。此案疑点不少,现场勘测表明是自杀,但不排除他杀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