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在一起陪你(1 / 1)
许玲玲慌得不得了,急忙扶瑄瑄在躺在床上,“是不是要在屁股下面垫个枕头啊?”这浅薄的知识还是她前几天无聊上网查的,没想到真的派上用场了。
苏若瑄感觉到肚子一阵阵地发痛,且越发强烈,蹙紧眉头,双手握拳大叫,“玲玲你快去找医生!”
“知道啦,你别紧张,我这就去。”许玲玲把枕头垫在她的屁股下,双腿平放,就拔腿就跑出门口,顺便去喊不远处的苏爸苏妈。
这时的郑宇天眉心一直突突地跳,从电梯门走出来拐弯就看见老婆的VIP病房门口一堆人,急忙放下东西赶了过去。
出来的年轻的女护士冲他招手:“郑先生,你太太要生了。”对于他们来说熟视无睹的事,在郑宇天的耳朵里下一刻就“嗡”了,一头扎进吵杂的人堆里。
许玲玲就一个人坐在医院走廊的木板凳上,到底作为一个外人,插不上什么手,墙上钟表的指针已经走到晚上六点钟,里面几分钟一次瑄瑄的哭喊,真是不由地毛骨悚然。
“妈,生孩子真的那么痛吗?瑄瑄一刻都没怎么停过。”许玲玲在苏若瑄咒骂声中给老妈打了个电话,张口就挨批。
“哪个女人不得这样过来,说什么小孩子的话。她这样都还没到要生的阶段,疼痛是难免的。”
“你还在医院等啊?晚饭吃过了吗?”许妈妈对这个傻女儿没办法,一定要等在产房门口,生孩子哪里知道要多久的。
“还没呢,” 霓虹灯装点了这个城市的夜幕,许玲玲顿了顿,“但,施钦说要给我送饭,你就别操心了。”
许妈妈听此很满意地点点头,冰箱里的剩饭剩菜不用留着了,“这施钦还真不错。”
“你可别忘记了,方进那时你也这么夸的。”许玲玲置之一笑,还顽皮地提醒自家老妈。
“那…不一样。”许妈妈也心虚,电话都握不住。
“不说了,先挂了。”
许玲玲发现老妈有时候也挺可爱的。“恩,好的。”
坐在医院后面的水榭旁等施钦,受不了里面消□□水的味道,也怕被痛得失去理智的苏若瑄念起,拂去长椅上的尘土就坐,旁边的草坪灯驱散几许暗色。
“怎么到外面来了。”许玲玲原本东张西望的脑袋循声望去,在月色朦胧下只看得清大概轮廓的施钦沿着鹅卵石小道走来,提着饭盒。
“你不觉得冷吗?”施钦走近,低头注视着衣着单薄的许玲玲,毫不犹豫地脱下西装外套。
这个季节昼夜温差挺大的,中午看外面满盈盈的明媚只套了镂空线衫的许玲玲有点后悔了,呆在室内还过得去,出来只能跺跺脚撑着等了。
许玲玲一被裹紧,浑身就回暖起来,歉意地说,“要不我们进去?”虽然里面空气不好,也不忍心看着施钦受冻。
“不用。我不冷,快吃饭吧。”
许玲玲接过饭盒时,还是温的。
“快餐店随便买的,不喜欢就挑出来。”施钦替许玲玲拉上滑落的衣肩,便站在她的侧方接电话了。
许玲玲打开饭盒,庆幸里面没有黄瓜,抬头看了一眼站得很奇怪的施钦,便拆开木筷子欢喜地吃起来。
“施钦,你老站我右边干嘛?”许玲玲收拾完饭盒,檫着嘴巴不解地问。
和他在一起也有半个多月了,却诡异地像在私会。两个人见面的时间多在晚上,甚至有时地点在施钦的办公室。
好在男人认真工作时,最有魅力,许玲玲能宅的性格呆在他的身边也不显得格格不入,像是已经熟识很久的恋人,不说话也不会尴尬地存在。
但,许玲玲定神仰视他的背影,施钦于她还是有不可知的地方。比如上次去她家时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神态,是陷入某种情绪无法自拔吗?
施钦挂掉电话转身没回答她,只瞥了一眼,熟稔地摸了她头顶,“吃完了?”
茶足饭饱的许玲玲,腆着个小肚子,只挣扎了一下,“恩,你别摸我头啦。”
放在平时一定更抗拒,老是被当成小孩子,明明是同岁的。这时都没往回缩,便靠在椅背上,把脑袋挂在施钦厚实的肩膀上。
天上月朗星稀,许玲玲突然想起那个关于流星的预言,一个生命的死亡,一定会有另一个生命的诞生,天空就会划过一颗流星。
“施钦,你见过流星吗?”
“没有。”肩上落满了这女人不着边际的想象。
“我也没有。”许玲玲瘪了瘪嘴巴,想起一次室友都看到了,就她睡着叫不醒。“听说一个孩子的降生,天空就会划过一颗流星呢。”
“要是我能看到,一定马上许愿。”
“这宝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生,医生说瑄瑄这情况还算好的,有……”
自说自话了半天,许玲玲戛然而止,她狐疑地抬起头仔细看着施钦,发现他今晚比任何时刻都来得沉寂,眉眼里积压一些愁云,刚才他背过身去和电话里的人,压低声好像是在争辩什么。
“施钦,你怎么了?”不确定地摇晃了他的手臂,拉回这个魂不守舍的男人。
他才发现这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都停下来发现自己的走神了,释然一笑,“没什么,就是和我爸吵几句。”那个男人在他心中早已面目全非了,却还能触动自己的神经,压得喘不过气来。
许玲玲捣蒜似地点点头,“我和我妈也老吵架,但一般第二天都能好回去的。”
“叔叔,是个很严厉的人吗?”直觉施钦的爸爸一定没她老妈那样好糊弄。
施钦放在左膝上的手指弹跳了一下,心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许玲玲,你和家人的关系一定很好吧?”
“还不错,只不过有时候我爸气我妈,我妈被我气。”许玲玲“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想起家里两个老活宝就忍不住。
“这样…真好。”施钦看见许玲玲的眼眸一下子就点亮,而自己显得更加黯淡无光。
许玲玲右手抓住施钦的左手,十指相扣,“我虽然不知道你家发生过什么,但是亲人是一辈子的,没什么不能过去的。”
终究施钦最后一道防线轰然崩塌,他一直想忍住不去怨恨的人到底是自己的父亲,脆弱地对许玲玲开口,“能,能借我靠一下吗?”
声音很低,低到许玲玲凑近才能听见,她也很惶恐一向看上去刀枪不入的施钦骤然变得这么颓废,像是下一刻这盘散沙就被风吹走,这人刚才还站在自己的右边,那么高大的样子。
“施钦,你还好吗?”这样的他,现在还在自己身边却已孤零零地一发不可收地落寞起来。
“我好累,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施钦感觉自己承受得太久,甚至找不到排泄口,在许玲玲身上受不住依靠起来。
许玲玲一头雾水,他家里的事从来没有透露过,一向是受施钦照顾的自己能做的只有抱紧他,一如他为自己裹上衣服这般温暖施钦。
“还有我在。”就让我给你支撑下去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