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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你于王座之上，座下是你的臣民。

头狼之于狼群，狮王之于百兽。尽管不愿意承认，如果他想要保护谁，那么他的身边，就是天底下最安全的位置。

该死的玖兰枢。

优姬战战兢兢的坐在他的长椅上，肌肉紧绷，就沾了一点儿椅子的边儿，坐的离玖兰枢有二尺远。

然后，被那人伸手搂在怀里，紧贴着坐在他身边，脸颊通红。

我是多么，多么的想砍了那只搂着优姬的手啊。

木头柱子一样的站在旁边，他俩的对话都不想入耳，只当做耳旁风，心里认真琢磨着干掉玖兰枢的第一百三十六条方案。

直到实在听不下去这人一本正经的胡扯，说得好像所有的秩序都是在由他们维护一样。

“狩猎吸血鬼，是猎人的责任。”我冷不丁的插嘴。

玖兰枢从眼角分分给我一点眼神：“那么，锥生君为什么没有先一步结果了那只levelE呢？”

然后，又饱含着恶意说：“难不成？是在同情它？”

我忍你很久了。

掏出枪来，瞄准他的脑袋，真想扣下扳机，不死也能重伤他。

护主的狗迅速出现，锋利的指刀直对我咽喉。

会场对气氛瞬间紧绷。实质化的敌意与杀气全都集中到我身上。

这才对，这才对啊！与吸血鬼粉饰什么太平，办家家酒一样，盆景一般的学园，和平的假象给谁看？锥生家的猎人，从来都是和吸血鬼不死不休。

玖兰枢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终于在优姬被紧张的氛围吓到之前开口：“没事，是我说了不该说到话。”

伪君子。

一会儿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了。如果不是为了看着优姬……

有鲜血的味道飘过来。并非人类，那是上级吸血鬼才有的，芬芳的味道。

支癸？装作不小心划破一条的手吗？谁信啊？熊孩子你绝对是故意的。

气味直冲脑门，仿佛脑袋里有钢针在搅动，疼痛，眩晕，无法呼吸。理智的弦绷得死紧，发出哀鸣。

夺路而逃。再留在这里，不知会发生何等可怕的事情。

视线模糊，眼前的景物被扭曲一般，脚步虚浮，无法找到重心。居然能撑到自己到房间，算是万幸了吧？

“……你怎么样？零……零？”谁的声音模模糊糊进入耳朵，近在咫尺。柔软干燥的手抚摸我的额头。

“滚开！！！”我吼。

是优姬，担心我的样子，一路跟来了啊。

雪上加霜。

清晰的闻到优姬身上的血味，隔绝在我的术式下的，并未愈合的伤口。只有我可以闻见的味道。独属于优姬的，特有的香甜。明明近一个小时都闻着这个味道，自制力却突然消失不见，身体每个细胞都在叫嚣，一定，要得到这个女孩的血。只有这个女孩，唯有这个女孩。

理智碎裂，仿佛摔在地上的玻璃。

轻而易举，将娇小的女孩儿禁锢在怀里，撕开覆盖她颈上伤口的术式，如同撕开甘甜糖果的包装。

齿痕很深，轻轻挤压，就会流血。

如果用力吮吸，甘甜的血液就会喷薄而出，充满整个口腔。

我那么做了。唯一用力克制的是，拼命缩回自己露出的尖利獠牙，不用那双牙，碰触我心爱的女孩。

这是我一生中所尝到的最美味的东西，满满优姬的气息。她的温度，她的情绪与思想。

和她的生命。

猛然清醒。我在威胁她的生命，比今天所见的levelE更加过分，比她害怕的所有潜在危险都具体。

松口，对上优姬不可置信的脸。

“零……是……吸血鬼？”优姬轻轻的问。

太好了，没有吸太多，优姬还好好的，意识还清醒——还会保护我。

玖兰枢站在门口，面孔冷如冰霜。而优姬双手伸开的护在我身前，意图从狂怒的纯血种手中保护我。

然后，她身子一软，向前倒去。

抱住她的玖兰枢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你吸得太厉害，优姬都头晕了。”

不，你不知道，我差点杀了她。

玖兰抱走了优姬，我坐在冰冷的角落里，缩成一团，没有心情清理身上沾染的血迹。一动不能动，无法移动一根指头，不能发出一点声音，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就像变成了一个空壳。

坐了一整夜，又熬过了一个白天。黑主理事长似乎来过，好像有谁帮我清理了衣服，呆的地方仿佛从地板变成了床。不记得，没有感觉。

直到有人紧紧扼住我的喉咙，不能呼吸。然后脸上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剧烈的咳嗽起来，眼睛发挥作用，形成影像，大脑迟钝的转动，认出面前人的脸。

“玖兰。”我叫他的名字，喉咙干裂的疼，“你是来杀我的？”

“那会脏了我的手。”他似乎这么说。耳朵嗡嗡直响，听不清楚。

被掐住脖子狠狠按在床上，深深陷在枕头里。

眼前人眉头皱得死紧。

“优姬的血，就那么美味吗？”

我不吱声。

“她倒是不怪你，但是，我不能。”

他凑近我的耳边，一字一句的，清楚无比的说到：“你是优姬的盾，这是我能容忍你的唯一的理由。记清楚，这是你欠她的。”

当然，这是我欠她的。我会好好的偿还。

神经开始放松，意识模糊，干涩的眼睛终于闭上，陷入睡眠。

睡过去之前，似乎听到玖兰轻轻的说：“你能忍着没用自己的牙咬她，真是太好了。”

这有什么区别。

“不，锥生君，这是决定性的。”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