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一语成谶终其一生(1 / 1)
大学那几年,花珞时常拉着沐临和夏梦去唱歌,偶尔还去网吧玩游戏玩通宵。
那晚,他们又去唱歌,靠在吧台上的花珞突然被一阵忽明忽暗的歌声吸引。
嘈杂的环境中,那声音如清泉流进她的心房。抬眼望去,竟是一个超级无敌杀马特的吉他手在唱。花珞对她的穿着嗤之以鼻,却从心底里喜欢他的歌声。一时心血来潮竟站上台去要跟那人拼歌。
那人用明亮的眼睛盯着她:“这位小姐,你确定要跟我拼歌?”
花珞二话不说接过麦克风唱起来,一曲毕,夏梦都替她捏了把汗。不过,花珞其实唱得也不赖。
那吉他手对她笑笑,将麦克风定在支架上,边弹边唱。歌声那么美,花珞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一晚,吉他手脸上的笑容一直都在,后来,花珞走了,他才惊觉自己笑了。尽管不知道她的姓名,他却记住了她。
回到宿舍,花珞魂不守舍,夏梦靠近她耳朵:“在想什么呢?”
“哦…没。”
夏梦坏笑:“你不会是在想那个杀马特吧?”
花珞嘿嘿地笑了两声:“真不愧是我的死党诶!”
夏梦给她白眼,说她没出息,连杀马特都看上了!
花珞急了:“我是喜欢他的歌声好不好,况且我就喜欢杀马特怎么了?我就对他一见钟情了!”
夏梦摇摇头,懒得跟她废话,自己上床睡觉去了!
后来,花珞常常跑去那里,为的就是听他唱歌,看他一套更比一套杀马特的衣服。再后来,这就成了她每天的必修课。
有那么一天,吉他手唱完歌,已是深夜。花珞还在吧台前坐着,便向她走来。
两人一起走到公园,坐在长凳椅上,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放下怀里明显不再崭新的吉他。
他坐在花珞身边,就像见到老朋友一样闲聊着。
他告诉花珞他叫苗笙,是个孤儿。从小就喜欢音乐,在孤儿院的时候他很努力的学习音乐,后来长大了,就靠自己仅有的音乐天赋当了驻唱。靠唱歌来维持生活。
听他说完,花珞眼里有晶莹在闪烁。
透过霓虹,看到苗笙长长刘海下的脸,原来那么精致。可是他为什么要用长长的头发遮住呢?或许和她一样,其实内心是很孤独的吧!
她靠笑容、抽烟、喝酒、打游戏来掩饰自己的孤独,而他却只用唱歌来掩饰。
他们聊了很久,那么投入,苗笙丝毫没有察觉在远处的树下停靠着一辆雷克萨斯,驾驶座上的中年男人叼着一只雪茄。目光一直都未从苗笙的身上移开,直到苗笙和花珞都各自离开以后,他才缓缓驱动车辆向远处驶去。
苗笙遇到花珞,就像是在异国他乡遇到老乡。他们俩待一起,总能恰到好处地释放自己内心的寂寥。
那一年花珞上大三,苗笙二十四岁。一年以后,在花珞二十二岁生日那天,KTV里,花珞举着麦克风:“苗笙,我向你宣战,你敢应战吗?”
她说完挑眉看着苗笙,苗笙丝毫不畏惧她的挑衅:“既然你都敢宣战,难道我一个大男子汉还不敢应战吗?”
花珞嘴角浮起一抹得逞的笑意:“苗笙,你敢做我男朋友吗?”
苗笙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有些不知所措,顿时脑袋一片混乱。
原来,苗笙也准备在这一天向花珞表白,而且还在游乐场准备了那么大的排场,苗笙此刻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直到花珞的声音再次响起:“苗笙!你不会是害怕了吧!哈哈!”
苗笙一阵脸黑:“谁说我害怕了?我应战了!”
苗笙语落,一阵如雷的掌声响起来。
夏梦急急地把花珞拉到角落:“你干嘛这么急啊?你个大笨蛋。”
花珞一脸茫然,夏梦才告诉她苗笙也准备向她告白。花珞听完整个人都惊了。
慌慌张张地跑去苗笙身边:“苗笙,你没事吧!”
苗笙没好气道:“能有什么事啊!”
接着还是拉起花珞的手去了游乐场,今天的游乐场同往常不一样,这么晚了竟然都还没关门。
门口的那位保安叔叔看到苗笙就是一脸地恭敬,花珞不明白是为什么。
来到游乐场的中心,苗笙蒙住花珞的眼,几秒后放开。地上用紫玫瑰摆了硕大一颗心,游乐场里满是霓虹。
后来又一阵烟花的声音响起,仰起头看到天空中的几个字:珞珞,生日快乐!
当这几个字消失后又是另外几个字:珞珞,我爱你!
看到满天的烟花,花珞不是没有感动,只是不情愿矫情的流泪。她只用一个深深的拥抱回应着苗笙所做的一切。隔天,花珞还在睡梦中,便接到一个神秘的电话,电话里那人,声音里带着沧桑:“请问你是花珞吗?我想告诉你一些关于苗笙的事。早上十点我在远志咖啡屋五十八号桌等你。”
花珞还未来得及说一句话,电话里就已经传来嘟嘟的忙音。
花珞看了看手表,九点整。她翻身下床去洗把脸后,匆匆出门,到达远志时是九点五十五分。
五十八号桌位上,是一个中年男人。头上的若隐若现的白发让她有些怅然,这个人应该过得不好吧。
经过一阵洽谈,花珞才知道,原来苗笙并不是孤儿,而是腾跃集团的少爷,只是…和自己一样…没有妈妈。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苗笙的爸爸。
他十分歉意地告诉花珞:在苗笙五岁时,他的情妇带着个四岁大小的女孩儿去找苗笙的妈妈,告诉苗笙妈妈眼前这个女孩儿是苗笙同父异母的妹妹,且逼着她跟苗笙爸爸离婚,苗笙妈妈由于受不了打击,心脏病突发身亡。此后,苗笙恨着他爸爸。在他十六岁时,他爸爸因为责任又把那个害死她妈妈的贱女人和小女孩接进了家,这无疑使苗笙对他的憎恨又多了一分。他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九年来一直都不肯回家。无论日子过得有多苦,他都不会接受他父亲给的一分钱,他嫌那钱脏。
他怀中那把吉他,是他五岁生日时妈妈买给他的,所以他视那吉他如珍宝,那是他妈妈留给他的唯一的纪念了。
苗笙爸爸告诉花珞这一切,并不是渴求通过花珞可以让苗笙原谅自己,因为他知道他没资格。他只是想叮嘱花珞好好爱苗笙。
临近中午,花珞站起身来:“叔叔,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爱他的。”说完头也不回。
刚走出咖啡厅,电话就响起:“喂!苗笙?哦,好,我马上过来。”
她挂掉电话,拦了个的士径直去了苗笙的蜗居。虽然房间是很小,但却很整洁。
打开卧室的们,看见苗笙正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啰嗦大半天才拖出两根绳索:“珞珞,我们去攀岩吧!”好多年都没用的绳索终于见了光。
一月的天那么冷,苗笙是想找点刺激的感觉吗?那好,既然苗笙要去,花珞就陪他。花珞提议去登最高的山,天文山。苗笙应允。
他们爬到天文山的顶峰,花珞的鼻子就像胡萝卜那么红。
苗笙摘下头上的帽子,尽管头发有些凌乱,但花珞还是一眼看出他的头发短了不少。便揶揄道:“终于舍得剪头发了?我还以为你要留着过完这个冬天呢!”
苗笙捏捏她的脸,作势要挠她痒痒,她立马正色到:“不过头发短点更帅!嘿嘿!”
听她如是说便不再逗她,搂着她坐在地上。轻轻唤了珞珞,她嗯了声。
“如果我骗了你,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气?”
花珞看着他,心里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便回答:“你骗我什么了?现在告诉我吧,我不生气。”
苗笙听她这般说,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缓缓开口说着曾经的一切。花珞静静地听着,当他说到心疼时她就紧紧握住他的手。
他说,他不想认他爸爸,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有一个这么卑鄙的爸爸,他宁愿说他是孤儿,没有父母的孤儿。
拥有再多钱又如何?没有爱的家永远都像是坟墓一样冰冷。
花珞试图劝他放下仇恨,可是他一个人承担了那么多的痛是能说放下就放下的吗?
所以,她索性不开口。
待苗笙平复好心情,花珞正准备说些什么,苗笙又开口:“珞珞,我们现在在一起,但却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你能不能答应我,如果五年以后,我们都还是单身,我们就结婚吧!”
花珞听到这话有些急了:“我不许你离开我,如果你真的想得到一个答案那么我答应你,可是你不能离开。”
苗笙见她这般慌乱,揉揉她的头发:“傻丫头,我只是说如果,我又没说我要离开。”
花珞把头埋进他怀里,他亲亲她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庞:“小宝贝,不要哭。”
他们回到家,已是傍晚,晚饭过后苗笙送花珞回学校。路过公园时迎面走来一对恩爱的小夫妻,女人对着苗笙叫了声哥,苗笙不理她,拉起花珞就走。
旁边那个男人与花珞擦肩而过,恍然醒悟一把抓住花珞的手臂:“珞珞?”
花珞一把甩开他的手:“对不起,大哥,你认错人了。”
呆在原地的两人,看着花珞和苗笙的背影,各自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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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珞只是不愿意再有纠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