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翁叟（1 / 1）
“卓艺媛，快使用李昔颜的法力，”智灵冷静的提醒，在她眼里，这尸蟒太自不量力了，小小修为，就敢这么猖狂。
卓艺媛经智灵一提点，奋力的憋住气，忍得头晕脑胀的，突然一用劲，卷住身体的力量突然消失，有种直往下掉的感觉，心脏也疼得厉害。
“用一次就伤你自己一次，直到七窍流血，”智灵扶起卓艺媛，卓艺媛伸手擦了擦鼻孔里流出的鲜血，粘糊糊的，还有热度。
勉强站稳之后，卓艺媛忍着痛打量着周围，看了看满地的血浆泡沫，一些蛇皮已经碎成一点一点的，根本找不到完好的血肉。
“卓艺媛，”随后赶来的曲皓辰看到卓艺媛眉头紧皱，有些泛疼，伸手扶住她。
卓艺媛轻轻推开，心痛得说不出一个字，很久才冒出一句：“把温华给你的保命符给我。”
曲皓辰想都没想，伸进衣袋掏出保命符，没有丝毫犹豫的放到卓艺媛手中。
“秋晴？”祖华带着惊讶的声音传入耳朵，卓艺媛才勉强抬起头瞟了瞟到底发生了什么。
马秋晴躺在地上，身体已经严重变形，周身长满了白晶晶的脓包，“她中了毒，骨头和肌肉都液化了，炎症反应导致了脓包的形成，没得救了。”卓艺媛用很专业的医学知识述说着马秋晴的惨状，一脸轻松的站起来，她现在能做的就是要活得没心没肺。
“华嫂……”丽娜圆圆的大眼流出两行热泪，蹲在地上想抚摸马秋晴，又不知该把手放在哪里。
“求你救救她。”祖华转过身，第一次用这么客气的语气对卓艺媛说话，卓艺媛的嘴动了动，眼神很执着，“没得救了，你也是医生，秋晴这样，医学没办法解释，也没办法做出相应的治疗。”
卓艺媛搬出了医学，沉沉的打击了众人心里对她的希冀，在医术上，祖华比卓艺媛有权威，如今的马秋晴祖华都救不了，她卓艺媛当然也无能为力。
马秋晴的眼一直盯着卓艺媛，嘴也不停的抽动，卓艺媛会意的俯下身去，“我把祖华……还……还给你，请你杀……杀了我。”马秋晴眼里的绝望透着痛苦，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还不如早点解脱。
卓艺媛的手扶上自己的前胸，绞痛一波一波袭来，让她也生不如死，只是她必须要受着，“放心吧，我会把你救回来的，善良的话我不想说了，自己保重。”
卓艺媛抬起贴在马秋晴耳朵上头，凌厉的目光露出凶残的光，“杀了她。”
卓艺媛冷冷的话一出口，就被丽娜推倒在地，这次没人扶住她。
“卓艺媛，你还是不是人。”
“秋晴的毒会传染，你们不想像她那样就杀了她。”卓艺媛要忽略自己的善良，麻痹自己的心，就要学会欺骗。
卓艺媛见没有人动，支撑着身子爬起来，用力抽出剔骨刀，快速的插向马秋晴的心脏，又毫不留情的抽了出来。
“卓艺媛……”祖华不敢相信突然发生的一切，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结束了，血水像释放的猛兽，不多一会，马秋晴的身体就瘪了下去。
“卓艺媛……”祖华有气无力的看着她，不敢想象曾经很善良的人会变得跟恶魔一样。
“不要问为什么，我从来都这么没心没肺，别人给我的屈辱我会毫不留情的还回去。”卓艺媛没告诉别人她和马秋晴冰释前嫌的事，林旭阳也觉得是卓艺媛过于小气了。
气氛微妙的变化，卓艺媛完全就找不到存在感，没人在意她的存在，连夜里的赶路，卓艺媛有些吃不消，也许是同源心的缘故，卓艺媛觉得自己的器官都在萎缩。“要不我们休息一会吧。”祖华放慢了脚步时不时回过头看看远远落在后面的卓艺媛，马秋晴死了，他对卓艺媛彻底绝望了，他认为卓艺媛有能力杀了尸蟒，就有能力救马秋晴，况且杀人这种事，无论是道德还是作为医生的仁义，卓艺媛都超出了底线，这样的女人很可怕。
“你还承受得住？”智灵扶起卓艺媛，卓艺媛才鼓起勇气慢慢前行。
“没关系，现在我能做的也只有自己安慰自己了。”
“你们可以不用这么僵。”
卓艺媛哼出一声冷笑，“告诉他们原因，说最后诅咒解除了所有人都会活过来，然后我就在他们面前死去，让他们内疚一辈子。”卓艺媛忍了忍鼻子间的酸楚，这种味道太苦了，“我虽然很想活着，但我活着他们就会死，我不想欠的太多，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既然要死就安安静静的死。”
“你还磨蹭什么，”祖涛倒回来走到卓艺媛面前，粗鲁的拎起她就走。
终于停下来了，火堆的火很旺，卓艺媛还是觉得有些冷，时不时打个冷战。
“你是不是生病了，”祖华见卓艺媛的样子，忍不住开了口。
“我没事，只是杀了人，心里不好受。”
不好受，卓艺媛你是太绝情了，祖华没再说话，背靠着大树，“如果……我说如果，我死了，你们会不会这么同仇敌忾的去恨一个人？”
“你？你会死吗，要死你死了，我铁定会买一百个花圈送给你，外搭法灵寺高僧超渡。”丽娜看都没看卓艺媛一眼，捡了一根木棒朝火堆里扔去。
又是一阵沉默，卓艺媛笑了，眼里带着泪，只是低着头，没让人看见，“你觉得我会死吗，我挖李昔颜的心，杀马秋晴的原因都只有一个，我想活着，我要活着，她们也算死得其所，不过最后我也许会恳请智灵让她们复活。”
祖华听了这话，来了精神，“你说的是真的。”
卓艺媛微微点头，“祖华，如果马秋晴活过来了，我和她，你……会选谁。”
此话一出，曲皓辰的心跌倒了谷底，祖涛只是正了正斜靠的身子，林旭阳早就明白卓艺媛一开始就爱上了祖华，只是他们三人都自作多情了。
又是一阵沉默。
“你选我吧，跟着你至少我不会吃苦，他们三个都是穷人，哪养得起我……”卓艺媛笑着看着曲皓辰和祖涛，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屑。
“你这女人还真无耻，”丽娜气的脸都有些扭曲了，“华哥，我说这女人以前是看你没钱才甩你的，现在知道你才是真正的富豪，才来粘着你的，你还敢要？”
“哈……哈……哈”，一阵奇怪的声音由远及近，出现一个白发苍苍却很活泼的老头，个子比侏儒还小上几分，又蹦又跳的在卓艺媛身边绕来绕去，“你很无耻……你很无耻，哈……哈……哈”。
卓艺媛的心揪起来了，智灵也不知道这个老头是谁，李家秘籍也没有记载。
“你是……”卓艺媛疑惑极了，站起来紧紧地盯着一直围着她打转的老头。
“我是翁叟，”老头又一阵大笑，“我是翁叟，你这女娃，好生奇怪。”
“我又哪里奇怪了，”卓艺媛心情不怎么漂亮，语气也跟着有些发浑，翁叟停下打转的步伐，瞅着卓艺媛，露出一丝邪笑。
“你们为什么会到这里来？”翁叟似乎不怕累，又继续转起来。
卓艺媛伸手拉住他，“翁叟，你到底是谁。”
“我是翁叟，”翁叟挣脱开卓艺媛，又跑到其他人身边去晃，“我跟着你们，这个丛林我生活了上千年，比你们熟悉。”
卓艺媛听了这话，眉头微皱，但智灵没有劝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看这翁叟也不像可恶的人，所谓的面由心生，也看得出他的心不坏。
“可以呀，反正我们也不是坏人。”
翁叟一路上的精力还是很旺盛，蹦蹦跳跳的在前面带路，“这是一条忘忧河，你们都过不去啦。”翁叟停下脚步，卓艺媛才发现真有一条河横在路上，水很清，不过是一潭死水，水面干净得像一面镜子。
“这河可不是一般的河，”翁叟变得一本正经了，“它承载不住任何重量。”
话说着，一片树叶飘过来，落在湖面上直直的沉了下去。
“这……”
“这河里的水呀，比一般水都轻，可以吞噬任何东西，别说划船，就是蚂蚁也别想过去。”翁叟守着这河上千年，知道的当然很多。
卓艺媛面露困色，“要不你们都留下来陪我，我太寂寞了。”翁叟说完一脸坏笑。
“你……”卓艺媛看着翁叟在变红，“保护好丽娜和祖华，”卓艺媛站到最前面，手里的剔骨刀泛着寒光。
翁叟的身体膨胀开去，变成无数的蝙蝠，抱了团的袭击每一个人，卓艺媛眼尖手快，一刀一只的把蝙蝠斩杀在地上，并且还有智灵护着，这些蝙蝠都近不了她的身。
“小心，”卓艺媛看见一只蝙蝠插了空隙，迎面向祖华扑去，卓艺媛想都没想，扑过去拉住祖华，挡在他面前，背后一阵刺痛。
“你没事吧，”卓艺媛放开祖华，曲皓辰因为分了心，一不留神被蝙蝠抓了几下，血流如注，而祖涛护着丽娜，也战得很辛苦。
蝙蝠一下子少了，渐渐又聚成了人，翁叟又出现了，“你……你居然是李家后人。”翁叟有些激动，脸上的表情让每一个人的神经紧绷起来。
“我等了上千年，终于等到了，”翁叟跑过去拉住卓艺媛，“你这女娃早不说，还好只叮了你一口。”
卓艺媛背后的痛一阵阵传来，如今浑身都带伤了，算得光荣了，卓艺媛自嘲，“你等我干什么。”
“我是李家先祖养的灵兽，就是为了让李家后人渡过这河。”翁叟有些犹豫了，“不过你们得留下一条命。”
有是一阵沉默，除了翁叟可以过这无忧河，真的没有办法了，“我不想死，”卓艺媛最先开口，不给其他人机会。
“我留下。”曲皓辰冷冷的说。
“别担心，肉体没了，灵魂还在，而且我上千年的修为也会白送给你。”翁叟上下打量着曲皓辰，微微点头，表示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