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章 爱或不爱，大胆一试探真情（一）（1 / 1）
“他？你心中不是早该有答案了吗？”榈姝看着竺浅沁，她太聪明了，什么事都看得透，恐怕在故事的开头她就猜到了那个最不该出现在故事里的人。
“是，昨晚他还找沁儿单独谈了谈，他的心是那样正，完全容不下一丝瑕疵。”竺浅沁越发讨厌他了，榈姝只是有违门规却是为了他，说起来并不是什么大事，他这般反应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吧！利用榈姝的信任和爱来捉拿她，但凡是有些情意的人都做不出来，最后的那场惨剧，根本就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一直就是这样。他来找你该是看不惯你爱上了自己的师父，担心你这样缠着华天离会有伤风化吧！他一定劝你尽快离开你师父，他一定逼你接受他的那一套。”看着竺浅沁点头默许，榈姝不禁嘲笑道，“哼，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这个样子。他说我执着，他对那些该死的规矩有何尝不是这般执着，不然我的事也不会成为昆仑派的一大禁忌了！”
“这就是你为什么一直给人做媒的原因？你不希望有情人会因为一些世俗乱七八糟的事而分开？”
“没错！”榈姝将手杖递到竺浅沁面前，“你知道它为什么这么特别吗？”
榈姝并不担心竺浅沁拿到手杖会有什么举动，她的修为实在是高出这个小丫头太多了。竺浅沁接过手杖，这手杖和一般的手杖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不同于手杖的深棕色，手杖的头部有一段却是血红的。
“我就是用这个刺伤他的。这上头就是他的血迹染红的。”
“怎么会这样？”竺浅沁惊讶不已，没有血迹可以在这么多年后还是如此鲜亮如新。
“我刺伤他后，他的血就留在了手杖上。我虽然离开了昆仑，心中却愈发放不下他了。只是他远在昆仑山，而我又生活无依，我觉得这些血迹就像是他一样可以陪在我身边，可以日日夜夜和我在一起。可这毕竟只是血迹，过段时日就该消失了吧！为了要留下这一点点唯一的纪念我可以不顾一切。于是我就这样隔三差五地注入灵力，我可以不顾修为，只是想强行将保住他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我不是人，我的灵力也不同以往了，有了我的灵力，渐渐地这手杖也变了，有了特殊的威力，倒成了一件难得的法宝。”
“你看看这世上有多少人觊觎着我的手杖，可是它就是我的全部！我把我所有的青春，所有的爱都藏在了里面，它对我而言不是一件宝物，而是我从来没有实现过的幻想。”
榈姝紧紧地握着手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对着竺浅沁她讲了这么多，可能是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榈姝说不出有多希望竺浅沁可以实现她无法完成的抗争，那是世俗的目光所扼杀不掉的。每个女孩都会成为一个勇敢的战士，而结果的成败却很讽刺地要系在别人的身上。她失败了，因为那个人心中只有规矩和道义，她败给了无法呼吸的墨守成规，但她不希望竺浅沁也会这样，她要做一个推手，没有试过如何能放弃？
“沁儿和师父并非觊觎手杖，只是……”
“我知道，华天离的为人我如何不知道。傻丫头，你道我为何非要把你们留下？”
“为了，为了……”想起榈姝非要他们成亲，竺浅沁羞得不行。
“你可知道，因为不能和他在一起我一直耿耿于怀，可惜错过了就再也追不回了。我一直后悔没有早一点就把心意跟他说，我后悔我固执地坚守着女子应该矜持些，我更后悔我没有早点听内心的声音。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早些让他明白我的心意他是否就不会这样对我，他是否也会尝试着去喜欢我。太晚了，他已经要担起昆仑的重担，他没得选。沁儿，凡事宜早不宜迟，你开不了口我替你开，你喜欢他就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不要在意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别到了最后空留下遗憾了。”
“榈姝，你的好意我知道，但是沁儿和师父之间有太多的问题，无论师父对我有没有心我们都不可能，这不是世俗不世俗的原因，若只是俗世的眼光，师父和我都是万万不会理会的。”
竺浅沁死死握着诸多的借口，其实她只是害怕面对华天离不爱她这个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宁愿把自己困在自己编织的梦想中，宁愿承认她和华天离之间有那许多跨不过去的鸿沟。
希望和失望之间的转化已经经历了太多次，如果说竺浅沁还会对华天离抱有一丝的幻想只是因为她还坚信着师父失掉姐姐之后的心是空虚的，没有人愿意一颗心长时间地空着，终有一天空虚的心会被填满。她希望上天把这个机会给她，她愿意走到华天离的心里，哪怕只是姐姐的替代。
“沁儿，如果他也爱你呢？你可愿意抛下一切和他在一起？不要管铭硕说了什么，你只自己想，不过你可想清楚了，你们毕竟有些师徒的名分，你们在一起就要永远被人戳着背脊生活。或许几年以后，那股子新鲜劲儿过去了，你们的生活就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完美了。如果是那样，你还愿意吗？”
榈姝的欲擒故纵很是拙劣，但她知道竺浅沁会上钩的，越是平凡却不完美的生活就越是她所追求的，因为她就是另一个自己。
“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沁儿知道如果，师父心中要也有沁儿，哪怕永远也及不上她，沁儿又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只是，师父对我只有师徒之情，而这微末的师徒情分，恐怕也就快到头了。”竺浅沁说出了心底的话，这些话就是在心底也不曾说过，竺浅沁不禁为自己的大胆而感到惊讶，自从她迷恋上华天离的那一天起，她好像就已经疯魔了。
“只要你有这句话就够了，只要你愿意承担，我就可以帮你。华天离看你的眼神不单单是师徒之情这么简单的，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没有看错过，我会证明给你看。”
“你要怎么证明？”
“这个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不过你知道你师父这个人，到时候你可不能再这么矜持了，主动些，幸福是要靠自己掌握的。”
竺浅沁羞涩地点点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人说华天离对她有意了，竺浅沁也开始慢慢相信她和师父会有美好的未来，她之所以没有察觉，那只是因为当局者迷罢了。
这一路走来，竺浅沁心中的幻想不断涨大，她曾经不停告诉自己，克制克制，可如今榈姝就像是催化剂，让竺浅沁的野心膨胀起来，有野心就有了欲，只有欲才能激发出无限的可能。
华天离不是薄情之人，从旁人的口中竺浅沁知道师父爱的一直只有竺浅泠。至于他为什么娶了单珞菲，又为什么抛弃姐姐竺浅沁已经不想知道了。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些年的思念之苦已经够惩罚他了，他的一生不应该只生活在痛苦的回忆和思念中，姐姐的那张断了弦的琴应该被续起。既然她被命运送到了华天离身边，她就是最合适的人选，怎样的未来，都在她的决定中。
一种叫做跃跃欲试的冲动在她体内生长，那是恶魔催生出来的怪胎，因为人看到希望的一刻会失去该有理智。此刻竺浅沁已经不在乎什么姐姐，不在乎什么师徒名分，不在乎师母和华瑾芷的存在，她的心中只有一个人，一个未来。
她好像已经不能再等了，她要知道自己在师父心中的分量，她要弄明白师父的心中到底有没有自己。原来她只是回避，可如今她有了勇气，是铭硕上仙和榈姝带来的，她必须要弄个明白。什么灾难，竺浅沁已经无暇顾及这许多，只要师父是爱她的，有灾难她愿意一并承担了，和师父一起面对苦难都好像是一种开心的体验。
榈姝把玩着手中的手杖，这根手杖终于有了利用价值。榈姝都记不清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见到她的大师兄了，她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他，他可知道？
铭硕，你不是觉得世间的规矩不可乱吗？你心中的那台天平不是偏向了世间正道吗？你不是为了昆仑千百年不变的死规而不能爱我吗？可我偏要让你看看，这世界上还有规矩控制不了的爱，还有正道上看不得的情。我要让你知道你错了，即使你成为了剑仙，但你一个人依然守护不了世间的规矩，改变不了自甘走向岔路的人！
媒仙谷的晚饭清淡无比，大多是些山中的常见的蔬菜和果子。晚饭前和榈姝的促膝长谈让竺浅沁越发没有了胃口，心中想的念的都是华天离。她不知道榈姝究竟要做什么，更不知道榈姝要如何向她证明师父心中是有她的。竺浅沁心中不由生出一些期待，可有多少期待就会有多少的害怕，如此，便是有山珍海味在面前，竺浅沁也是食之无味了。
终于榈姝还是出现在了竺浅沁面前，“沁丫头，我已准备妥当，这就带你去找你师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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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沁儿早就该做了！
不过有时候暧昧着比看透了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