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章 造访昆仑，闲话有无又何意（二）（1 / 1）
铭硕上仙和华天离才出关就看到了庭院中竺浅沁摆地满满的一桌子，铭硕上仙倏然回想起竺浅沁看着华天离的眼神，一时间就明白了些什么，“你看你的徒弟，如此乖巧，知道你今日出关竟然弄了这么一桌子的东西。看得我都嫉妒了！”
“沁儿手艺不佳，想着师父既已出关，必然马上要离开昆仑山了，这才做了这些，既是为了庆祝师父和上仙出关，也是感谢上仙这几日的照顾，还望师父和上仙不要嫌弃多多赏脸才好！”竺浅沁恭敬地说道。
“老弟啊，想不到你收的好徒弟还有这等口才，你看我都不好推辞了！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铭硕上仙说地竺浅沁怪不好意思的，不过他也明白自己是沾了华天离的光。
“这儿没有菱花酿，但方才沁儿尝了一下，这昆仑派特有的雪谷清也是入口清新甘醇，别有一番风味呢！”竺浅沁给两人斟上了从遥渊那儿讨来的雪谷清。
“是啊是啊！二爷觉得可比菱花酿要好喝得多呢！”二爷向来就不是一个心性安定的人，自然喜欢味道更为重一些的雪谷清了。
“想不到时隔多年，我还有机会尝到昆仑派的秘制好酒，不虚此行了。”华天离似乎很开心。他来昆仑山的时候并不多，品到这样的酒也是屈指可数。其实这雪谷清铭硕上仙在他大婚时送来过几坛，只是当时他心有牵挂，无心细品罢了。
该是把酒言欢，热闹非常，但华天离和铭硕上仙却只是细品浅尝，少有交谈。这大概就是君子之交，能说的，要说的，竟然是那样的少。他们都懂的太多，太了解对方，一般的话早已经无需说什么了，或许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就全然明白了。
二爷最喜欢热闹，这样安静的氛围让她只能选择一刻不停的享用面前的美食，心中还不断发着牢骚：“若不是沁爷答应给我做一百个桂花清露糕，我怎么会跑到这儿来受罪！自从我知道遥渊和遥汐的事情之后，这厨房的食物可是任我分配了！”
竺浅沁看着师父，没有什么话，之前口若悬河的她也变得安静了。竺浅沁太清楚了，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刻便少了一刻，只让她这般看着师父就够了。华天离被微风吹动的头发，品尝酒时微微闭上的双眼，眼中时时透露着的笑意，这样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华天离在她的眼中就是美好的风景，她可以看到听到甚至是触碰到，但却永远无法得到，他只能填满她的心，而她却只能是他的过客，长留心底的，只能是看风景的人。
酒过半巡，铭硕上仙一拍脑门，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哎呀，差点给忘了。这沁儿是老弟你的徒儿，这第一次见面怎么说我也该送些东西表表心意。来来来，跟我走，自己去挑喜欢的东西去。”
“不用了，沁儿怎么受得起上仙的礼物呢？”竺浅沁忙推辞道。
“你去吧，难得上仙愿意割爱，真是少见啊。”华天离如何不明白，铭硕这个老家伙素来细心，若真是有心送她见面礼，只怕是一早就准备好了，又何来忘记一说。
“那二爷的呢？”二爷一听说有礼物，整个人又活了起来。
“这昆仑的东西不适合蛊母使用，你坐下！”华天离一句话就打破了二爷唯一的兴奋点。二爷闻言又泄了气，华天离都发话了，她的沁爷一定会很听话的，她只能趴回桌上继续一通海吃。
铭硕上仙将竺浅沁带到了昆仑山一个僻静的阁楼的围栏边，围栏外是云雾缭绕的山谷峭壁，这儿风景正好，能清楚瞧见天上的圆月。竺浅沁正奇怪，不是去挑选东西吗，铭硕上仙怎么将她带到这儿来了。
“沁儿，你一定奇怪为何我会把你带来这里吧！”铭硕上仙果然是火眼金睛，她只是一念而过就被他窥探地清清楚楚。
“上仙可有话说？”竺浅沁点点头，等待着铭硕上仙再次发话。
“这儿昆仑派弟子不常来，很是安静。他们都忙着修仙问道不会在意这自然风光，可我却觉得这儿美极了。其实修仙如何？道在哪里？人们追寻长生，故而刻苦修仙，但真正长生的只有天地。仙者若是能与天地同寿，也只不过借由天地给的灵气，借住了天地的无穷力量，终归不是自己长生。我有时间总会来看看这个世界，心也清明了许多。”铭硕上仙发表了一番感慨，竺浅沁觉得很有道理，却又感觉不是很懂。她越来越不明白铭硕上仙把她带到这儿来是为何意，他似乎比自己的师父更为深沉一些。竺浅沁突然想起有一人曾说铭硕上仙高深莫测，这个词当真贴切。
“对了，三水哥，也就是樊焕淼上仙该认识的吧！”竺浅沁突然想起樊焕淼曾经自称是铭硕上仙的徒弟。
昆仑派一向收徒甚严，可铭硕上仙对樊焕淼的父母终究是心存歉意的，这才收了他，可这也几乎成了昆仑派的一大败笔。原本的好意最后竟成了杀害他父母的刽子手，铭硕上仙无法原谅他也无法原谅自己的一时心善。樊焕淼三个字在昆仑派几乎成了一个禁忌，多年未提，铭硕上仙几乎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如今竺浅沁怵然提起，铭硕上仙心中的疙瘩又现在眼前。
“他曾经也是昆仑山的一员，只是生性向恶，又犯了不小的错，实在不适合再在昆仑派了，我这才将他逐出师门，那也是好多年前了。你为何有如此一问？”
“沁儿和他相识，想起他说曾是上仙的徒弟，因此随口一问罢了。”毕竟相识一场，竺浅沁确有心帮他向铭硕上仙求求情，毕竟如此难得的师徒缘分还是很珍贵的，“他一直都很想念上仙，沁儿觉得上仙因他拜师之前所做的过错就逐走了他，有些不近人情了。毕竟那时的他还没有上仙的指点，达不到昆仑派严格的要求也是自然。如果上仙有意重新……”
“我明白你的意思。”铭硕上仙听人重新提起樊焕淼一事，心中生出了些愤怒，忙打断竺浅沁的话，“不过这不可能。且不说他向来好吃懒做，根骨欠佳，单单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骨子里就种满了邪恶，如何能够在昆仑山修行？他这样的性子像现在这样也就罢了，若是真学了什么本事去还不闹得人间天翻地覆了？当初许诺收他为徒已是一个错误，既然如此，我绝不允许这个错误继续下去。”
铭硕上仙话尽于此，竺浅沁也不能再说什么了，虽然她并不认同铭硕上仙的话，但她也不想争辩些什么，毕竟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今天她说的这些已经越过了一个晚辈该说的话了。够了，怪只怪樊焕淼他太不争气了。
“上仙莫要见怪，沁儿今天多嘴了。”竺浅沁像铭硕上仙一施礼。
“无妨，你很有主见，纵观我昆仑派弟子却没有一个敢和我说这些话的。可能是我太过严厉了，你的生活应当不错吧，天离他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做他的徒弟应该要自由地多。”
“师父平日确实对沁儿很好，也不大多加管束。师父很讲原则的，虽然要求不多但也有他的一套规矩，如果确实是犯了错，还是会受到处罚，沁儿就经常做错事被师父罚。师父脾气虽然好，也甚少生气，但发起火来也是挺吓人的。”竺浅沁吐吐舌头，在她心中，她确实比昆仑派的弟子要幸福的多。
“是啊，他一向都是这样。我和你师父也是故交了，在他认识你姐姐之前我们就已经相识了。”
“上仙知道我姐姐？”竺浅沁有些惊讶，姐姐只是平凡人，原来连铭硕上仙也知道她，这就是说连他也救不了姐姐吗？
“不仅知道，还见过。你和她真的很像。只是，她比你多一些印记。”铭硕上仙伸手指了指竺浅沁额头的右上角，那是被鲛鱼皮遮盖的伤疤，“她在这儿有一块伤疤。”
姐姐也有一块伤疤，和她的会很像吗？不知道为什么，竺浅沁的心有点点的刺痛，不强烈，却让她明显地感受到。竺浅沁伸手摸着这头细腻的鲛鱼皮，和皮肤一样的质感，如果不是铭硕提起，恐怕她永远不会知道。
“天离恐怕没有和你说过他和你姐姐的故事吧！”铭硕上仙像是了解竺浅沁心中最深切的疑问，有意无意地提起竺浅泠，确如他所料，激起了竺浅沁心中涟漪不断。
－－－－－－题外话－－－－－－
两个人在一起就这么难，不过想想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