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章 生死一线，师徒斗法获宽恕（一）（1 / 1）
“你先休息一下吧！别多想！”舒颜拍拍竺浅沁的肩膀安慰道，除了这种无力的话语，舒颜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拜托二爷了，“二爷，你看好她。”
竺浅沁点点头，她逼着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再多想也是无用的。可她心中却执着地提醒着自己，是她，害死了娇娇，伤害了华瑾芷，还连害得师父受伤师母病重，她已经是罪孽深重了。竺浅沁无法原谅自己，她甚至想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怎么会变成这样，是否从来都是错，她就没有对过。
送走舒颜，竺浅沁支开二爷，一人躺在床上，高床软枕亦无法让她入眠。原以为再次见到师父会有诸多问题诸多困难，却不曾想会让她陷入更加两难的境地。她对不起所有的人，也不值得那些为她所做的付出。娇娇的笑容一直在脑海中浮现，是不是只有当一个人不会再在生命中出现了才会不断想起他？是不是总要等到一个人走后才会发现自己做得有多糟，有多少该做的事情未做？而活着的人只能选择伤心，悔恨和失落？
这一夜这么长，竺浅沁才入眠就从梦中惊醒，梦境和现实交错到了一起，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假，整个人浑浑噩噩迷迷糊糊。竺浅泠终于没有再在梦中打扰她，可她却又有了新的噩梦。
晨曦还是准时透过窗户，一切都是熟悉的只是人已逝。竺浅沁觉得好累，精神上的压力总是更加磨人的。好在，师父还在，这是竺浅沁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拖着疲惫的身体，竺浅沁迎着几缕阳光走近菱花池，早晨还是冷的，竺浅沁不免有些发抖。
菱花池中的菱花还是开地这样有生气，这儿的菱花四季不谢，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结，但人却是会凋零的。面对这莫大的讽刺，竺浅沁唯有冷冷一笑。菱花池水吸收了菱花的淡香，菱花上的露珠吸取了菱花的清甜，用冰冷的池水浸泡过的清茶再用煮开的露水泡开，会有一种独特的体会。这个方法还是姐姐教给自己的，这也难怪，华天离第一次尝到竺浅沁如此泡的茶时会有那样深刻的表情。
“沁爷，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会？”二爷看到在厨房忙碌的竺浅沁心疼不已，即使是未有深交的窦子兮离世竺浅沁已是伤感不已，如今的娇娇又怎么能让她不枉费了心神，昨夜她必然是一夜无眠的。
“小浅沁，大清早的你在弄什么？”舒颜是随着二爷一道来的，看着竺浅沁的样子像是比昨日好了许多，或许忙碌些有助于忘掉不愉快，人的心总是会被塞满的，没有这许多杂事就会胡思乱想。
竺浅沁已经制了些糕点，刚沏了茶，看到舒颜，微微扯了扯嘴角，“颜哥哥，我……师父可能不想看到我，还请你给师父送过去，这……也是沁儿唯一能做的了。师父他……”
“好了，我知道了。”舒颜故作轻松地结果竺浅沁递过来的心意，心里不知道是嫉妒多一些还是羡慕多一些，忙转身出门，他不能再给竺浅沁添堵了。
“颜哥哥！”竺浅沁想起了什么，忙叫住舒颜，“我想去看看瑾芷，她……”
“她在沉望池，你去的时候小心一点，别碰到师兄。”
“二爷，我去看看瑾芷，你就别去了。”
“沁爷，还是让我陪着你吧！”二爷不免有些担心，“万一碰上庄主……”
“没事，我会小心的。”竺浅沁给了二爷一个放心的眼神，其实她还想偷偷去看看师父，不过她很清楚二爷在身边是一定不会允许她这么做的。
走在七弦园，可能是心里作用，竺浅沁觉得少了许多生气。路过蛰居馆，好像很久没有人住，门前的两棵树也是一副萧条的样子，不知它们是否知道原来的主人已经离去了，不知它们可会奇怪那个曾经每日给它们浇水除草的贤淑的姑娘去哪儿了。
竺浅沁一直走着走着，脑袋里空空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知不觉就到了华天离的无名阁楼。竺浅沁小心地向暗室走去，那里她无比熟悉，确是一个疗伤圣地。
或许是运气好，直到沉望池竺浅沁都没有遇上任何障碍。
“瑾芷！”竺浅沁看着眼前的华瑾芷心中一疼，忙奔了过去。
只见华瑾芷双目微闭，盘坐在沉望池水中的浮台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往日活泼好动的她不见了踪影，这样安静的她却显得那么死气沉沉，让人看着心疼。
“瑾芷！”竺浅沁在池边叫她，她却不应，仿佛沉沉睡去。竺浅沁双足轻点，飞身到她的浮台，华瑾芷双手冰冷地毫无温度，传递到竺浅沁的心也被这样的冰冷冻伤。
“瑾芷，你看看我，我是你小姐姐啊！”竺浅沁轻摇着华瑾芷，在以前她总会觉得华瑾芷这丫头太过粘人，可如今突然好希望她能像以前那样拉着自己的衣袖，奶声奶气地喊着自己小姐姐。这是自己的错误，让这么个活泼快乐的女孩变成了这个样子，是自己先伤了她的心又伤了她的身子，而自己却连勇敢承认这个错误的能力都没有，在乎的东西越多，顾虑也就越多，人，也就变得更加复杂。心这种东西，往往是最不受控制的。
竺浅沁心中悲痛不已，对周围的敏感度却并没有减少，这是本能，就像人能自然地感知阳光的存在，或许大喜大悲下会有些许偏差。此刻竺浅沁还能感受到凌烈的掌风袭来。
不及多想，本能再次触发了竺浅沁体内的灵力，回手一掌，感觉像是一掌打空灵力却散了出去。明显的压力猛袭而来，竺浅沁向后退了几步才稳住了自己。高手，对方是一个绝顶高手，方才这一对掌竺浅沁已落下风，若不是他手下留情，自己恐怕早就死在他手下了。
青色的身影飘落在眼前，他手执一枝深紫色的花，那是世上难得的化解灵气的仙草，俊冷的脸却是早就刻这竺浅沁心上的。
“师父！”竺浅沁脱口而出，她看清了眼前的人。
华天离没有应竺浅沁的话也没有给竺浅沁一丝喘息的机会，催动灵力再次向竺浅沁劈掌而来。华天离身形轻盈，宛若随风而舞。竺浅沁和华天离的功夫一脉相承，自然知道本门最过厉害的就是在潇洒自由的招式中暗藏杀机，越是看似随心之中越是藏着难以躲避的杀招。竺浅沁知道躲避不了了，她最终的结果只能是死在师父手下。
华天离招招杀意，却似乎总是点到而止，并没有要置竺浅沁与死地的意思，可华天离的眼睛却让竺浅沁无法直视，不怒自威。竺浅沁吃力地应付着华天离的进攻，巨大的差距让她根本没有过多的招架之力。起先华天离出招和缓，像是在试探，竺浅沁还能勉强招架住，渐渐，华天离目光一变，手中的灵力陡然一转，出手也越发凌冽，身形也开始加快，竺浅沁根本无法对抗。
看着自己被师父渐渐逼到了房间的角落，心中也越发焦急，手中的招数不禁凌乱了起来。竺浅沁道师父是为了自己擅自入庄一事而恼怒不已，手上不停，口中忙说道：“师父……师父听沁儿解释……师父……”
可华天离恍若未闻，催动着强大的灵力攻向竺浅沁。感知到师父强大的力量，竺浅沁放弃了抵抗，她知道一切都晚了。一只强有力的手扼住了竺浅沁的脖子，将她死死抵在墙边，猛烈的撞击让竺浅沁的背心生疼，可她无暇顾及，袭来的窒息感更让她绝望。终于她还是要死在师父的手中。
竺浅沁闭上眼睛，放弃了抵抗，华天离不愿意原谅自己一切反抗都是徒劳的。虽然早有心里准备，可当体内越来越少的空气被身体所有细胞争抢着，本能地挣扎着，她的身体还是告诉她，死还是痛苦的。
意识渐渐模糊，竺浅沁好像看到了好多故人，爹、娘、姐姐、窦子兮还有娇娇。是幻觉吗？不，他们是那样真实，就在她的身边，安慰她，劝解她。是的，一切痛苦都快过去了，以后就是美好幸福的了吗？
她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那个世界是美好的，竺浅沁好像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但是这个美好的世界却没有师父。记得舒颜说过，他长生了。那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师父了？他不是唯一的留恋，也不是唯一的不舍，而是唯一的执念。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华天离就足以胜过其他人的总和，竺浅沁只知道在很早以前起心中的天平就倾向了华天离。
永别了，此生不该有的痴。
－－－－－－题外话－－－－－－
师徒相斗，这是小曦最期待的场景之一，既希望师父保留着光环，又希望徒弟能青出于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