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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当晚，云姬回到阔别已久的红府。管家等在门口：“云姬小姐，百合夫人在等您。”云姬点点头，跟着管家前往主屋。

偌大的主屋中只有百合与云姬二人。这让云姬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个深夜。于是她像两年前一样恭敬地跪下，行礼：“百合夫人。”

“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百合也像两年前一样，看都不看云姬。

云姬低下头：“回夫人，您说的是‘为红家而生，为红家而死’。”

百合提高声音：“那我为什么得到了你与红家决裂的消息？不要忘记，你是红云姬，是为红家养育的女儿。”

“在下只有留在朝中，才能够保证红家在朝中的影响力。”云姬轻声说道，“红家宗主解任，这对贵族派来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百合刚要说什么，管家在门外通报：“夫人，宗主大人回府了。”

“红云姬，你记住：你只能属于红家，你的一切都是红家的。”百合丢下这句话，起身出门。

云姬仍然跪在那里，脸上绽放出极其灿烂的笑容：“所以说，我本就是红家的工具，还妄想什么呢？”闭上眼睛，苦涩的泪水从眼角流下。

虽然云姬被玖琅收为义女，但她在红府的地位十分尴尬。上上下下都会尊称她一句“云姬小姐”，可是她却没有自己的侍女，仍然和管事们一样住在偏院。现在云姬就这样跪在主屋，没有人敢上前，却都在经过主屋时投给她一个关心、同情的眼神。

夜已深了，云姬仍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百合只是让管家传给她一句话：“留在主屋仔细考虑吧。想不明白就不必登城了。”

清晨，百合送走黎深后来到主屋。云姬纤细笔直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让百合心中一动：“红云姬，想明白了吗？”

“在下的一切都是红家给的，只要红家需要，在下会毫不犹豫的献出在下的一切。为红家而生，为红家而死，这是在下的承诺。”云姬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感情。

百合坐下来，低声吩咐了管家几句。然后才道：“起来吧，陪我用早膳。”

“谢夫人。”云姬行礼，起身退到一旁垂首而立。动作自然的仿佛在冰凉的地上跪了一夜的人是另一个人。

用过早膳，云姬匆匆登城，还是没能避免迟到的命运。刚刚小心翼翼的走进户部，就感觉气氛不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红州司郎中高天凯见是云姬，当时就松了一口气：“云姬你终于来了，快进去看看吧。”说着用手指指尚书室，“黄尚书和景侍郎从朝议回来后就进去了，半天也没有动静。”

“我进去看看。”云姬说着，就向尚书室走去。轻轻敲敲门就推门而入，反手将门轻掩，才轻声询问：“凤珠大人，柚梨大人，出什么事了？”

柚梨看向云姬：“云姬来了，你看看这个。”将一叠纸递给云姬。

凤珠在一旁补充：“黄家给我的最后帮助。”

云姬接过来，迅速浏览：“这是……”脸色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随即强压而下，问道：“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事吗？”

“杨修升任吏部侍郎，御史大狱将于明天举行。”凤珠淡淡道，“有办法吗？”

云姬想了想，缓缓道出自己的观点：“吏部的事情户部管不了，也不能管。但是秀丽的准备还不充足，我们要尽可能争取时间。不如把这些情报泄露到御史台，和他们一起想办法应对。我认为，这件事一定会交给陆清雅的。”

凤珠和柚梨对视一眼，点头同意：“就这样吧。马上召集户部全体政务官开会，共同拟定方案，明日联系御史台。”

柚梨和云姬正色行礼，出去召集官员。

经过半日的严肃商讨，户部终于拟定了较为详尽的应对方案。云姬记录下最后一字，笑着对众人说：“我们能做的大概就这些，只剩下安抚百姓这关键的一点了。”

“御史台总不能白得这个消息，也得让他们动动脑子。”凤珠十分干脆，“散会。”

众人迅速散去，云姬将文件整理好，站起身，刚要说什么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