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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次日，李绛攸将吏部侍郎印砸向杨修，随后因失职被御史台收押，手中只剩下了一块“花菖蒲”玉佩。这是刘辉信任的象征。

云姬的话不停地在绛攸耳边回响：“绛攸少爷，云姬不会离开红家，累了的话可以把我当作依靠。”“哪怕被赶出红家也好，我都要留在朝中。”……为什么？为什么云姬会说出这样矛盾的话？她是“红云姬”，只能为红家尽忠不是吗？明明已经成为了玖琅大人的义女，为什么还要舍弃红家？……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让绛攸百思不得其解。

御史大夫室，葵皇毅翻看着陆清雅收集到的证据，微微颔首：“做得不错。”

“李绛攸及红黎深不足为惧，就算红秀丽从蓝州回来也不会有太大麻烦。”陆清雅的回答充满自信。

葵皇毅面无表情：“那红云姬呢？”

“这段时间一直在户部值班，在李绛攸入狱前日还去吏部与二人决裂。”清雅咬牙切齿，“没有留下任何把柄，把自己择了个干干净净。”

“当初你还是太草率了，错过了唯一一次解决红云姬的机会。”皇毅用手指轻敲桌面，“不过我也没有料到她敢在贵阳设置琴音结界。”

清雅脑中有什么念头一闪即逝，快得来不及抓住：“看来只能先放过红云姬了。她已成气候。”

“就这样吧，以攻克吏部为最优先。”皇毅作出指示。

“是。”清雅行礼，离开御史大夫室。

户部，云姬正和同僚们闲聊，作为难得的放松。突然听见门外传来陆清雅的声音：“下官知道户部事务繁忙，但有些事情需要找红郎中了解，还请黄尚书和景侍郎原谅。”

众人收敛了笑意，起身迎凤珠和柚梨进门，一齐行礼：“黄尚书大人，景侍郎大人。”

“为何都不工作，在这里站着做什么？”凤珠似乎很不高兴，直接向尚书室走去。

柚梨想了想，提醒自家上司：“今天是月末。”

凤珠停下脚步，目光透过面具盯住云姬：“红郎中，月末总结。”

“是。”云姬行礼，迅速收齐所有人的月末总结，双手呈给凤珠，“请大人过目。”

凤珠拿着总结直接走进尚书室：“下不为例。”

柚梨示意众人去工作，唯独留下云姬：“红郎中，陆御史找你了解情况，尽快回来。”说完，径自走进尚书室。

云姬好像这才注意到清雅的存在，点头致意：“陆御史。”

清雅行礼：“红郎中，请移步。下官想和您单独谈谈。”

云姬跟着清雅出门，半刻钟后带着轻松的笑容回到尚书室工作。同时，清雅难掩失望的回到御史台。

这天以后，户部进入了一种奇妙的中立状态。

不过，平静的日子不会长久。自绛攸下狱后，黎深一直无动于衷，每日只是静静地坐在吏部尚书室内，无意义的彰显自己的存在。

凤珠从云姬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沉默半晌，突然起身出门。几秒钟后，柚梨和云姬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急忙追了出去。

一路上，凤珠毫不理会柚梨的劝说，径直走向吏部。云姬在后面暗暗地叹口气，加快了脚步。

凤珠不顾御史台的阻拦，强行闯入了尚书室。柚梨和云姬要跟进去却被拦在外面。云姬皱眉，冰冷的语气中满是杀意：“怎么？不让进？”吓得侍卫赶紧让开。

两人急忙冲进去，正好赶上凤珠抓住黎深的衣领就要挥拳。

柚梨脸色一变，上前拦住凤珠：“你想让户部也成为御史台的目标吗？”

云姬缓缓跪下，不发一语，视线投到地上，头上的水晶步摇发出轻响。

“真是抱歉，我家的长官给两位大人添麻烦了。”杨修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打起来的话不是让云姬为难吗？毕竟一位是她的宗主，一位是她的直属长官。”

凤珠和黎深这才注意到跪在地上沉默着的云姬。凤珠轻轻松开手，转身离去。柚梨看了一眼杨修，扶起云姬，跟上凤珠。他们都不知道，黎深望着他们的背影喃喃：“红云姬，红家就由你来守护。”

无人的角落里，凤珠停下脚步，看着一脸关心的柚梨和云姬，抬手解下面具，握在手中，晶莹的泪珠沿着美丽的脸颊流下，下垂的袖口掉出一封揉成一团的信。

柚梨将信捡起，在凤珠的默许下展平，黄家家徽“鸳鸯彩花”映入眼帘。

云姬走到柚梨身后，看着柚梨手中的短信：“立即辞去户部尚书之职，返回黄州，静观其变。”和柚梨对视一眼，沉默，静静地陪伴着凤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