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1 / 1）
无觉挂断电话，驱车飞快的开往申屠在城市沿海附近开设的赌场。
南宫看着一辆酒红色跑车慢慢停靠在路边，而车主的注意视线却一直停留在羽的身上。一个面色冷然的男人快速下车，南宫看向羽，微微侧过脑袋，朝着来人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无觉看到路边的羽，停下车，绕过车头，看着羽面前的女生，似是对自己又像是对羽做的禁声动作，皱了皱眉头。
南宫闭上眼附上羽的唇，无觉一愣，诧异的停下脚步。
南宫感受到羽的回应，嘴角微微上扬。无觉震惊的看着羽的回应，心中一紧，心脏似是抽痛了一下。手不禁颤动起来，慢慢握紧拳头，叫到：“羽！”
无觉看着女生离去，缓缓走上前，脑中不停搜索原谅羽的理由，他不愿再一次失去和打击。
羽怔怔的看着无觉走向自己，无觉淡淡说道：“我送你回去。”说着无觉用力拽起羽的手腕，拉向车门，羽顺势被拖进副驾驶座位。
羽看着手腕上渐渐显现的红印，轻轻用手挡住，抬头看向一旁的无觉。无觉平静的表情一如往常，但羽能感觉到掩盖在表皮下面的愤怒，并且这种气氛正渐渐弥漫开来，让人窒息。
车开往的方向并不是羽熟悉的公寓方向，羽欲要问出口的话又别了回去。无觉突然说道：“现在去我办公住所，你不是怕房东见到我嘛，今晚先住那。”
羽感受着无觉对自己的言行举止的窥透，头撇向窗外，说道：“哦。”
无觉透过眼角的余光，注意到羽的手腕上被自己狠狠拽出的红印。视线慢慢移到羽的侧脸，最后落到羽唇瓣，心中的不忍再即将涌出的那一刻转瞬即逝。
车划过灯火交织的城市道路，快速驶向宗政大厦。
羽跟着无觉走出直达电梯，无觉扯掉衬衫上的领带，随手扔到沙发上，并背对着羽说道：“你应该累了，先去休息吧。”
平常的话语，却失去了温度，让羽感觉到阵阵凉意。羽望着无觉的背影，鼓起勇气说道：“无觉，我……”
“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先去睡。”无觉冷淡道。羽的手慢慢握拳，转身走进浴室。
熟悉的浴室，熟悉的环境，甚至是熟悉的感觉，但又是截然不同的。第一次见到无觉和如今面对无觉，羽的心中多了另一种情感，曾经不敢承认的情感。羽从浴池中探出脑袋，面对无觉即将到来的惩罚，自己该如何解释，还是已无从解释。
羽静静的躺在床上转辗难眠，看着房间内唯一的光源来自城市的夜景，羽慢慢起身走到窗前，依靠在窗边，望着云层遮盖的夜空。突然，房间灯光亮起，羽转身望向走进门来的无觉。
无觉一边解开衬衫纽扣一边淡淡问道：“怎么还没睡。”
羽呆呆的望着无觉的侧面，缓缓回道：“嗯，我这就睡。”然后缓缓走到床边。
无觉走向浴室门顿了顿，突然快步走到羽的面前，把羽按压在床上。羽心中一惊，对上无觉充斥着愤怒的眼神。这是羽从未见过的，犹如一只草原的野兽。羽感觉到被无觉抓紧的手腕开始慢慢传来刺痛，羽侧过头看向无觉压迫着自己的手腕，骨骼被挤压的疼痛让羽不自觉的想要反抗。面对着无觉的无动于衷，羽隐忍着侧过脸，静静的等待着无觉接下来的爆发。
“撕拉”一声，无觉用力撕开羽的衣服，羽怔怔的回头对上无觉的视线。无觉慢慢俯下身，像是野兽撕扯着猎物，开始粗暴的攻击……
明亮的灯光下，羽忍着疼痛与快感交织带来的生理反应，无觉的汗水低落在羽的脸庞，羽慢慢回过头看向无觉。大脑传递着身体带来的反应，这个讯息让羽感觉到难堪，羽紧闭着眼躲避着刺目的灯光。无觉喘吸着命令道：“看着我，把你最棒的一面释放在我面前！”
羽一怔，紧咬着嘴唇慢慢松开，睁开眼，再次对上无觉的视线。羽注视着无觉，隐忍的底线开始崩塌，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瓣，慢慢抬起头想要凑上无觉的唇边，像是祈求得到主人宠爱的玩物。羽的唇慢慢靠近，再即将要碰触的一刹那，无觉突然厌恶的躲开，忽然起身。羽一怔只感觉到身下一阵冰凉刺痛，羽锁了锁眉头。
无觉走到床边拾起衣衫，羽诧异的看向冷眼面对自己的无觉，如此冰冷。恍惚间从心脏传来一阵刺痛，像是被主人嫌弃了的已被抛弃的玩物。羽感受着隐隐作痛的心，看着面前的无觉，也许自己的这一点点痛楚，抵不上无觉的一点一滴。
随着“嘭”的一声，门被用力关上。羽赤身躺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泪水在自己的笑声划过鬓角。
酒红色的车影在夜间宽阔的大道上飞驰，无觉的泪水随着夜风飘然。
羽站在宗政大厦面前，最后抬眼望了望耸入黑夜的宗政大厦。一切在这里开始，一切又在这里结束。
灯红酒绿的夜晚是这座不夜城的人们欢聚的时刻，人们聚集在各种风月场所，消遣着由于每个人聚集起来所凝结的欢乐。
“滚！呸！”一个壮汉轻而易举的把羽拉出店门外，又一脚重重的把羽踢出台阶，羽顺势趴倒在一旁的垃圾堆中。羽昏昏沉沉的蜷缩着身子，单薄的身体显得更加消瘦。
远远的，闻人商漫步而来，走到羽的身边又缓缓蹲下。闻人商看着羽凌乱的头发瘦弱的身躯，嘴角缓缓扬起好看的弧度。
闻人商拉过羽的肩膀，一股酒气扑鼻而来。商微笑着看着羽轻唤道：“羽，羽……”
羽缓缓抬起眼皮，又闭了闭，闻人商的脸渐渐清晰，羽眯着眼睛，开口道：“闻人商？”
商笑着说：“跟我走。”说完起身扶起羽。
羽忽然笑了笑，羽支撑着闻人商的胳膊慢慢起身，随即抱住闻人商，倚靠入商怀中，像是找的了新的主人，商嘴角慢慢扬起。从来自诩比商高人一等的羽，内心深处却是同样的丑陋不堪，只要不被抛弃，任何人都可以。这是羽此刻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如同离开骄湘馆后，躲避在无觉制造的梦中，羽又一次在闻人商的悉心照顾下躲避着这个世界。
简单陈设的房间内，卧室客厅连为一体，本该是厨房的位置变成了置放杂物的桌台。原来房间内被杂乱摆放的衣饰物品被整齐的放在收纳起来。羽走到床边的衣架上，手缓缓掠过闻人商的各式衣袍。
突然，闻人商突然开门走入玄关，看着羽微笑道：“今天中午吃牛腩面。”说着快步走到沙发边的小桌上，放下手中的拎袋。羽缓缓走过，坐上沙发。闻人商递上筷子说道：“这是你以前常吃的摆摊那买的，应该会符合你的胃口……”羽看着熟悉的汤面浇头，听着闻人商侃侃而谈，夹起筷子挑起面。
第一次来到骄湘馆，看到闻人商的印象是，一个男人打扮的如同女人一样，而且如此妩媚妖娆，这让羽不由一愣。那时的商对于羽来说是不可及的存在，但是羽不以为然，虽然内心并不存在反感，但也从未想过要通过改变自己的男性形象而向上爬。这也让羽适当的保持着与闻人商的距离。也许是自己不予理会的态度或者是不易察觉的小细节，让羽与闻人商之间渐渐产生隔阂。
羽从未想过在骄湘馆以外的地方，会与闻人商碰面。如今两人单独的相处让羽渐渐认识了不同于以往的闻人商，退去华服的商多了份阳光气息，简单干净的装扮更能体现他原有的男儿本色。也许一开始自己对待商的态度不那么冷淡，或许一切都会不同。
“……那个老板还跟我提到了你，还说你很久没去光顾他的生意了呢，呵呵……”闻人商开心的笑着说。
羽静靠在窗边，望着窗外与公西公寓不同的风景，商一边打包着垃圾，一边对羽说：“羽，我把垃圾扔出去就回来。”羽看了眼闻人商，淡淡的点点头，商微笑着回应。不多的言语，这是羽习惯躲避的方式。门开启又关上，羽脑海中不禁浮现无觉的脸。
躲在这狭小的空间，隔绝了与外界相关的所有讯息，也断绝了与无觉的所有联系。或许自己唯一能得到无觉讯息的方式就是在某本杂志报刊上，羽回过神，慢慢走出房间。
端木离望了眼商的住所方向，翘起嘴角笑了笑，对商说道：“长孙羽在我就不连踏进去的机会也没有了？”
商冷冷的看着端木离，扬了扬嘴角：“端木离，你对我已经失去了作为替代品的作用。”
“替代品？”端木离头慢慢考过商的脸颊，“那你尝过正品的滋味如何？”商视线撇道一边，端木离站直身子笑道：“呵呵，我以为你闻人商能让任何男人拜倒在你的……□□。”说着伸手拂过商的脸颊。
商撇头躲避着，冷然的看着端木离的脸，扬起嘴角道：“其实你作为替代品还真是不错呢，很听话，不过替代品永远都是替代品。”
端木离脸上的笑容慢慢僵了下来，冷眼看着商说道：“长孙羽要是看到你一次又一次的在我身下尽情张扬的姿态，还在我耳边呼唤着他的名字，你说他会多厌恶你。”
商笑笑道：“厌恶，你觉得我会怕他厌恶我吗？如果他知道宗政无觉因为司空死的事情找过我，还跟我这样把司空推入死亡的人做了交易，我想他厌恶的不只是我。”
端木离皱了皱眉，疑惑道：“你不是说他只是威胁了你吗，你们还做交易？”
“没想到掌控着这座城市一般经济命脉的宗政集团总裁如此年轻俊朗，羽果然是找到了好的归宿。”闻人商娇笑着望着宗政无觉说道。
“关于司空井的死，我知道一切都是由你引起的。不管羽曾经对你做了什么，我希望你能就此罢手并且你必须马上离开这座城市。否则我不会只是这么跟你谈话。”无觉冷冷说道。
“哈哈……”商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坐在沙发上慢慢仰起头看着宗政无觉道：“也许你最好的选择应该是让我留在这座城市，因为只有这样，羽才会厌恶我。而你才能让羽离开骄湘馆之后安然在你身边。而且，我还有办法，让羽永远安心留在你身边。”
无觉静静的注视着面前的闻人商，然后眼神扫视了杂乱的屋内，随即冷笑道：“你，一个把爱当作报复而去折磨他的人？”
“正因为如此，我才是最了解他的人，这件事你不必怀疑。”闻人商自信的对上无觉的视线，“不过我有个条件，对你来说应该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什么？”无觉淡淡的问道。
商缓缓道：“骄湘馆的馆主。”
无觉视线落在商的脸上，随后说道：“骄湘馆是赫连敌一手发展起来的，你要做馆主是不是异想天开了点。”
商从容的笑了笑，说道：“赫连敌可不是骄湘馆真正的拥有者，真正拥有她的人是掌控着这座城市真正运作命脉的人，也就是拥有着这座城市至高无上权利的那些人。就连第五大街也不过时这些人，为了实施其政治目的提供资金上的帮助。虽然骄湘馆是以女性顾客为主，当然也不排除其中有着特殊需求的宾客。但其一开始存在的目的，是那些达官与显贵门预谋窥探自己生命中另一半的地方。”说着商静静的看着无觉。
无觉笑了笑道：“看来你知道的还挺多的。”
商淡淡道：“这些可都是我游走在，有着特殊平癖好的达官显贵们之间才的知的□□。宗政先生，您一定早就知道。”商的视线直直的落在无觉的脸上。
无觉冷笑道：“你的这个胃口，对你来说是不是未免太大了？”
“呵呵……以宗政家族的名义，你有这个能力。为了长孙羽，你也会帮我坐上这个位置，这样羽就更不会想回到骄湘馆了。”说着商扬起了自信的微笑。
无觉视线缓缓望向商，说道：“好。”商微微颔首，似是对无觉报以微笑的谢意。
端木离诧异的看着商，随即哼笑了一声道：“赫连敌可不是好对付的，更何况他背后的幕后推手。宗政无觉为了长孙羽，居然同意了。”
商接着说道：“不过可惜，南宫语的意外出现让一切失去了控制，而幸运之神也因此，靠近了我。”
端木离思索了一下道：“你的办法不会是对付夹谷亮吧？”
商哼哼笑了笑，说道：“司空的死对于羽来说打击是最大的。因此夹谷亮成了羽最憎恶的人，我只是让宗政无觉通过我的手除掉夹谷亮，而避免了直接与申屠门纠葛而已。要知道宗政家族与申屠家族能一直相安无事，都是因为这座城市的掌控者暗中协调。不过，羽却赶在了我前面，只差了一点。”
端木离突然恍然大悟，缓缓说道：“那天你通知了宗政无觉，去了申屠门的赌场。是你早就知道了羽的行动？”
“是的，而且我还发现了羽跟那个女孩的事。否则我又怎么会故意暂停了我的计划。”商顿了顿，继续道“”“我离开骄湘馆便去了羽的公寓，本想再偷偷看一眼他。没想到发现了意外的收获，一条带血的床单。但是没想到，这个女孩比我想象的更合我胃口，尽然帮了我一个大忙。”
端木离笑笑说：“如果不让宗政无觉亲眼见到羽的背叛，他就不会如此失望。”
商眼神迷离，淡淡说道：“这样的失望，我想他这一辈子也不会原谅。如果羽知道了自认为高高在上的宗政无觉，为了让羽留在自己身边，而跟间接造成司空被害的我合作。哼，他也许就不会这么看轻自己，而逃避这个世界了。”
羽静静的聆听着商与端木离的对话，心中一阵颤抖。难道无觉真的可以为了把自己留在身边，无所顾忌的利用他人，甚至是不顾羽的内心感受。利用闻人商这个对自己来说厌恶的人，让自己不会在回到骄湘馆，或是通过闻人商而避开与申屠门的直接利害关系，去对付让自己憎恶的夹谷亮。不管是哪一种似乎都是羽不曾见到的无觉的另一面。这一面是因自己而起或是在离开宇文臣后就早已在内心深处慢慢形成了的，羽无从得知，自己从来没有过无觉那样可以透视一切的眼睛。以为在骄湘馆内的经历，自己已经看遍了各式各样的人，却不曾发现自己只是坐井观天。
自己对于无觉来说到底有着怎样的情感，是爱或只是一个心爱的玩物，想要霸占着，羽内心开始不确定起来。
羽不知不觉回到闻人商的住所，静静的站在门口，望着被锁住的门。这里从来不是自己的栖息地，而在这座城市，自己真正的栖息地在何处？
商愣愣的望着呆呆面对着门的羽，视线从羽平静的侧脸快速移到羽垂下的手，随即松了一口气，微笑着叫道：“羽！怎么站在门口，等我啊？”说着商打开门，伸手握上羽的手，拉进屋内。
羽跟着走进屋内，看着商的背影突然问道：“你爱我吗？”商顿时一愣，转过身对上羽的视线，羽看着商的脸，冷然说道，“回答我。”
商移开视线，轻轻咬了咬嘴唇，缓缓“嗯”了一声，又慢慢抬眼对上羽的视线。
羽扬了扬嘴角，慢慢靠近商，手背轻轻附上商的脸颊，商娇羞的微微偏过头，等待着羽的进一步的动作。羽的手慢慢伸向商的后脖颈，突然用力掐住，对视着商的眼睛，冷冷说道：“那就让我好好感受一下你对我的爱。”
商感受着从脖颈传来的挤压力，讶异的看着羽，手不停的微微颤抖着。羽扬了扬嘴角道：“你不是爱我吗？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
商愣愣的看着羽，然后慢慢蹲下身。羽的手紧紧摁着商的透顶，视线下移，冷冷的俯视着商被撑开的脸。商极尽所能的发挥着自己的技巧，羽嘴角慢慢翘起露出邪魅的笑容。
闻人商静静的看着依靠在床榻上的夹谷亮，夹谷亮愤怒道：“我是不会放过长孙羽的！”
闻人商怡然的环视着夹谷亮的房间，微笑道：“在申屠门给你提供的待遇还不错嘛。”
“当初不是因为帮了你，我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你现在还在说无关痛痒的话！”夹谷亮瞥了一眼闻人商，不悦道。
“我不是说了，你的事我还是会帮你安排的，等你现在的脾气恢复正常的时候。”闻人商淡淡的说道，慢慢走到红酒架边，看了起来。
夹谷亮咬牙切齿道：“算你识相，不过这个代价我一定要让长孙羽跟那个丫头补偿我不可！”
闻人商拿出一瓶红酒，瞅了瞅问道：“我先陪你喝杯酒，算给你消消气。”说着又在柜子中找了两个红酒杯。
夹谷亮气闷的看向窗外，缓缓问道：“那个长孙羽现在在哪儿？”
闻人商递上红酒，微笑着敬了敬道：“这报仇的事来日方长，我先敬你一杯。”
夹谷亮拿过酒杯，喝了一口，问道：“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好像最近心情不错呀！”
闻人商喝了口酒，微笑着淡淡说道：“是啊。”然后又敬了敬夹谷亮。
夹谷亮诧异的看着闻人商，随即又喝了一口酒。看着酒杯在夹谷亮的手中外向一边，闻人商扬起了嘴角，然后靠近昏睡过去的夹谷亮，轻声喊道：“夹谷亮，听得见吗？”闻人商看着夹谷亮的眼皮微微颤动着，随即轻声笑了起来，说道：“你给长孙羽用的这个药还真有效。”说着缓缓掏出一把小刀，轻轻碰触着夹谷亮的喉咙。
闻人商露出皎洁的牙齿，轻声说道：“如果我在你这里划一刀，这血一点点流出来，而你却动弹不了，会是什么感觉？我现在就让你体验一下，想要挣扎却无力的感觉。”说着闻人商慢慢刺入夹谷亮的喉咙，血瞬间涌出。“这刀是你为司空井的死所付出的代价！”随即商用力划开夹谷亮的喉咙，血慢慢流下映红了床榻。
商微笑着慢慢走出夹谷亮的居所，恭敬的对着花园走廊经过的人点头示意。商缓缓走出大门，迎着阳光望向蓝天，露出烂灿的微笑。
灿烂的阳光下，第五大街熙熙攘攘的人行街道，和不时开过的高档轿车，比夜晚显得更加祥和。不起眼的骄湘馆店门经闭，显示着停业状态。骄湘馆对面是著名的国际大酒店和商业大厦。站在商业大厦的顶层有着可以看穿整条第五大街的优越地理位置。
商穿着最亮丽的长袍，画着最精致的妆容，站在商业大厦顶层，迎着微风，静静的望着骄湘馆。良久，顶层的通道门被打开。
商微笑着说道：“你终于来了。”
“你找我什么事？”羽冷漠的问道。
“夹谷亮死了。”商平静的说道。羽诧异了一下，商看了看羽，继续说道，“死的很痛苦。”
羽看向商，皱了皱眉道：“是你？”
商眺望着远方微笑道：“我觉得这是他最好的解脱方式，不过，可惜都抵不了司空的痛苦，还有你的。”羽愣愣的看着商，商侧过头看了看羽，露出淡淡的微笑，又回过头说道“羽，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你的，也许是你对我不屑一顾时的一个眼神让我心痛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对你的爱早就开始了。不过我知道你讨厌我这样的人，为了生存在这座城市而牺牲掉原有的一切。羽，你早晚会被这座城市改变的体无完肤，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原本的样子。”
羽静静的聆听着商的阐述，看着商精心装扮的颜，心中却充满着困惑。
“羽，我今天美吗？”商转头微笑着看向羽问道。
羽淡淡说道：“你除了告诉我夹谷亮的事以外，还有什么事？”
商不予理会，继续说道：“这是我觉得自己最美的样子，却也是我最恨的样子。羽离开这里吧，离开这座城市，回到你的故乡，你会找回原来的自己的。而我再也回不去了。”
羽突然回过神，诧异的看着商问道：“你是怎么杀了他又全身而退的？”
商笑笑指了指脑袋说道：“靠这里。”
羽再次问道：“申屠门的人怎么没来抓你？”
商无畏的淡然道：“应该快到了吧。”
羽从未想过让任何人死去，如果眼前的商真的不在了，似乎是不可思议的。羽急忙说道：“我会去找申屠淳儿，你不会偿命的，还有赫连敌，他会有办法的。”
商微笑看着为自己着急的羽，这是前所未有的，商享受着这一刻。忽然，商扑入羽的怀中，风飘动着衣摆、秀发，商淡淡的请求道：“羽，请不要推开我，就一下，一下就好。”
羽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所有的感觉都变的迟钝麻木，似乎怀中的这个人即将逝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羽不自觉抖动的手缓缓抱住怀中的商，商微笑着，眼中的泪第一次因为感受到幸福的存在而流出。
这时，从通道门内陆续跑出几个黑衣人，羽下意识的把商挡在身后，对黑衣人道：“我要见你们的少小姐申屠淳儿。”黑衣人不语理会，慢慢靠近。
商微笑着深情望着羽的背影，然后缓缓走上楼顶边沿处。商最后看了眼骄湘馆，随后面对着羽大声说道：“羽，我爱你。”羽急忙回过头，看着站在边沿的商，瞪大了眼睛。商对羽露出最美的微笑，身体向后倒去。
“不要！”羽惊异的快速冲上前。羽怔怔的望着向下坠去的商。惊恐的睁大眼睛，除了震惊与恐惧似乎失去了其他任何感官。
所有的心理准备都不及商死亡来临的那一刻所带来的震撼。原以为对商的厌恶是那么的深，却不敌此刻伊人消逝时的刹那。羽望着自己伸出的手，狠狠的握拳，不停捶打在地上，似乎疼痛能减轻自己所犯下的一切错误。
羽再次踏入商的公寓，这是自己唯一想要来的地方。羽缓步走到商的衣架前，撩动着商曾穿过的衣衫长袍。在这座城市，跟自己羁绊最深的人都以离开，像是心中的一块心房被抽离了似得。
骄湘馆一如往常，馆内任何的风吹草动似乎都不会影响来往如梭的宾客。羽站在骄湘馆门口，望了望门边的名牌标志。羽敲了敲赫连敌办公室的门，随即走了进去。
外面的季节变化多么反复，骄湘馆内的气温似乎永远是恒定的，也许是因为顶层的透明玻璃天窗，也许是因为馆内一直以来汇聚的人气。
浅池内，司空的石头边多了一块刻着闻人商名字的鹅卵石。池畔边的走廊处，一个穿着华丽长袍的倩影倚靠在梁柱上，手中的长烟管不时飘出缕缕烟丝。
羽静静的看着花瓣飘落在浅池面上，嘴中轻吐出烟云。脸上的妆容不似商的浓艳，却显得清新脱俗，飘逸的短发更显得乖俏。但眼神中却透露着不可侵犯的漠然。
端木离缓缓走来，经过羽的身边，停下脚步，望了望浅池，“曾经的他也很喜欢这里。”羽漠然的眼神中缓缓透出一丝生气，但转瞬即逝。
端木离缓步离开，羽的嘴角不易察觉的扬了扬，眼神中透着寒意。
羽端着茶盘缓步走向太叔的屋内，太叔咳嗽了两声，羽恭敬的递上茶水，微笑着说道：“太叔，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梨花白菊茶。我一直喝的，润肺，您试试。”
太叔抬起看了看羽，淡淡道：“放下吧，我待会儿再喝。”羽微笑着恭敬退出屋内，缓步离开。
三楼的房间内，一阵娇喘声传来。羽倚坐在桌柜上，发着娇弱的声音喊道：“赫连大人，赫连大人请你抱紧我。”
赫连敌喘着粗气道：“你说要是宗政无觉知道，他曾经爱的人现在在我的身下，会怎么样？呵呵……”
羽抬起眼睑，害怕的祈求的看着赫连敌道：“赫连大人，请你不要告诉他！”随即脸慢慢靠向赫连敌的臂膀，面容慢慢冷却。
赫连敌大笑道：“我就喜欢你的这样，你可比闻人商更让我满意。”说着一把架起羽的腿，
羽娇羞着叫道：“赫连大人，请您别这样。”羽感受着体内某处的热量传递开来，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
羽手瘫坐在桌柜边，衣衫遮挡着腹部的紧致线条，露出好看的背部曲线。羽把衣衫拉起，盖过纤细的肩膀。赫连敌站在一旁整了整西装，问道：“太叔这老家伙是你害死的吧？”
羽手挡在嘴边轻声微微笑了笑，抬起头看向赫连敌说：“赫连大人，这不是也是您希望的吗？”
赫连敌嘴角扬了扬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想做太叔的位置。”羽站起身，缓缓说道。
赫连敌笑笑道：“副馆主？这可不是容易的事。”
“赫连大人，你难道还想被那些人安排另一个太叔来监视你吗？”说着羽慢慢靠近赫连敌，低下身轻轻倚靠在赫连敌的胸膛，柔声说道：“赫连大人，骄湘馆可是您一手发展起来的，怎么能仍由那些人来霸占您的一直以来的付出。”
赫连敌伸手抬起羽的下巴，冷然的注视着羽的脸，随即抬起眼冷笑了一下说道：“这些家伙想安排个太叔，就能掌控住骄湘馆的经济大权，哼。”说着赫连敌松开羽的下巴，羽直起身，贴近赫连敌的耳畔，邪魅扬起嘴角，轻语道：“就让我来帮你实现愿望吧。”
羽的肩膀被人用力搭押着，黑布蒙上了双眼。羽的耳中唯一能听到的声音是来自旁人“哒哒”的脚步声和自己的呼吸声。手垂直放松在身体两侧，感受着肩膀位置传递而来的讯息，转进未知的方向。
“吱……嘭……”房门被打开耳后又被关闭。羽被带进陌生的房间，肩膀的压力消失，随后眼罩被摘下。羽微微抬起眼皮，露出一条缝感受着光源。但并不如预期的那般刺眼，羽又慢慢睁开双眼，房间的唯一光源是来自自己头顶上方的聚光灯。羽眯了眯眼，发现自己正前方，光线未及的昏暗地方，隐约坐着几个人。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赫连敌，这就是你说的代替太叔的人？”
“是的，大人。”赫连敌的声音在一旁响起，羽下意识转头看去。只见赫连敌站在聚光灯光圈的边缘，一半的身子隐藏在黑暗中。羽看着自己完全暴露在灯光下，内心隐约不安起来。看着赫连敌恭敬的姿态，羽并没有挪动脚步，只是静静的看着暗处，聆听着双方的对话。
“是不是太年轻了。”黑暗处一个带着打趣语调的声音传来。
一旁的另一个声音传来：“赫连敌不也是年轻的时候就做了骄湘馆的馆主嘛。就看能不能胜任了。”
赫连敌恭敬道：“各位大人，我相信他一定能让各位大人满意的。”
第一个声音再次响起：“赫连敌，你先下去吧。”
“是，大人。”赫连敌恭敬的回答，慢慢退到暗处。羽转头对上赫连敌的视线，随后又移开看向前方暗处。
随着关门声再次想起，似是作为有着绝对领导权的第一个声音又一次发话：“长孙羽。”
羽不置可否的恭敬道：“是，大人。”羽的视觉渐渐适应了房间内的光线，视线慢慢扫过暗处静坐的人，依稀可以确定的是在坐的人数有四个，除了说过话的三人，似乎还有一个一直安静的坐在一边，不动声色。
“你觉得我们为什么会让一个由赫连敌推荐的人做上骄湘馆的副馆主呢？”
羽思索了片刻，嘴角不易察觉的扬了扬，随即抬起眼皮看向声音的源头，恭敬的回答道：“大人，我想太叔的死，并不是因为潜伏在身体内的病源。”
“那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呢？”
“这个原因，我想大人应该跟我想到一样。”羽回答道，“如果各位大人会担心赫连敌的反叛之心，也就不会想要见我了。赫连敌在各位大人眼里，不过是一颗棋子，而我也将会是一刻棋子。”
突然一阵笑声传来，随后缓缓说道：“好，那你先下去吧。”
羽恭敬的微微鞠了鞠躬，羽的眼睛再一次被蒙上，带出房间。当肩膀的压力再次消失，羽伸手靠近绑在眼睛上的黑布。
“你最好别摘下来。”一个粗犷厚重的怪异声音传来，羽一愣，随即皱了皱眉头问道：“您是哪位？”
“一个可以帮你坐上骄湘馆馆主位置的人。”
羽手缓缓放下，眼睛透过黑色的布条，朦胧中能看出房间的光线不如之前那般昏暗，反而是明亮的。羽笑了笑道：“这位大人，您为什么要帮我呢？”
“因为我知道这是你真正想要的，而赫连敌对我们来说已经渐渐开始失去了掌控。你应该明白一个开始对主人做出反抗的人，也就代表了他已经失去了存在的必要了。”
羽微笑道：“大人，您这是在决定除掉棋子的同时，也是对另一个新的棋子的警告吗？”
对方传来一声冷哼，随即说道：“看来你值得我们利用。”
羽恭敬的微微鞠了鞠躬，缓缓道：“谢谢大人。”
“不过，你想成为我们的这颗棋子，同样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遮在黑布下的双眸透出寒意，羽冷然道：“任何代价我都愿意。”
对方笑了笑，缓缓走向羽，“任何代价？”羽透过黑布看向靠近自己的面孔，黑色朦胧中一张极其扭曲怪异的面孔出现在面前，羽心中一惊，恐惧与不安涌上心头，羽下意识的伸手摸上遮住眼睛的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