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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妈妈妈妈……”
在厨房里忙得不可开交的,听到女儿一连串的叠叫,接着小腿被一小团温暖保住,她低头看女儿:
“怎么了宝贝?”
小紫苏高高的举起手里彼得兔:
“彼得是个淘气包,它没有乖乖的听妈妈的话自己一个人跑到蛮哥古里古先生的菜园去玩儿了。”
“是吗?那宝贝可不能学它哦。”
“嗯,苏苏是乖宝宝不是淘气宝宝。”说完蹬着自己的小短腿吧嗒吧嗒的走出厨房回到书房里。
***
吃过了晚饭,紫纯姐姐交代了亦衡几句就带着女儿回家了。
亦衡洗完了早简单的换了一下衣服,出门去了。
八点钟正好是城市里夜生活的开始,已然吃过了晚饭的各色人群免不得约上三个个朋友到酒吧里坐一坐点上一桶蓝色妖姬一边喝着一边听歌看舞兼聊天。
在老地方找到了吕惊和周华她们,亦衡一屁股坐到沙发上。
吕惊斜眼睨着亦衡狼狈的样子:
“哟,这样子比起以往来帅多了嘛。”十足的揶揄。
亦衡波澜不惊,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去。”
周华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问道:
“谁弄的?”
亦衡耸耸肩:
“谁弄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怎么弄的对方比我还惨。”
“最毒妇人心。”众好友异口同声。
“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渐渐地回升出我心坎,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记忆中那欢乐的情景,慢慢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那缓缓飘落的小雨,不停地的打在我窗……”
歌声撩动了亦衡的目光看到舞台上,如梦似幻的灯光照耀在如雾一样的女孩身上,低沉沙哑得恰到好处的声音,的确很迷人。
“呵呵,这女孩还真敢在这种地方唱这么需要宁静才能品味的歌,有个性。”宁宇悠哉的翘着腿双手抱臂,看得挺入迷的。
“看上人家了?”周华问。
“十有八九。”吕惊随时都不忘记火上浇油。
宁宇不服的反驳:
“你们不觉得有人比我看得还有入迷吗?”她意有所指,目光锁定那听得一脸陶醉的亦衡。
众好友的目光刷的颇是默契,亦衡像个深处世外的高人,淡定的端酒,淡定的抿酒:
“艺术值得我们为之疯狂。”
众好友:
“切——”
周华不屑的道:
“你怎么不说性-爱值得我们为之疯狂?”
亦衡听了周华的话突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反唇相讥:
“好-色还真是人间永远不变的真实。”
“停。”众好友一致叫道,吕惊率先第一个开口:
“亲爱的别那么文绉绉的,酸,酸得人难受。”说完她很很配合的抖了一抖身上的汗毛。
宁宇看着亦衡道:
“话说你还真不怕死,受了伤当晚就喝酒,就不怕半夜酒精中毒?”
周华接着道:
“放心吧你要真的去了我会给你包上一个大大的红包。”
亦衡不干了:
“我说我一出现你们就一同刷我是看我不顺眼还是怎滴。”
吕惊温柔妩媚的翘起兰花指,扯起了唱京剧的腔:
“就是趁你病要你命~”
亦衡的额上流下一滴汗,嘴角抽搐,转眼看向舞台那边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台上正热烈的跳着泰国舞,那些可怜的小0们穿上露脐滴裙子随着音乐的节奏尽情的扭动,只是胸前的那两坨怎么看怎么显得僵硬,果然还是女人的最柔软,亦衡不禁在心里感慨。
孤独的人,惟有一股好-色的冲动来维持活着的气息,欺骗自己一直的沉沦,沉沦,就像此刻的她一样,不断的用酒精来填补干涸空虚的内心,窒息般的孤独让亦衡不愿躺在医院里,所以下午她一般的回到家里,往事历历在目,只是斯人已是他人的妻。
似是在看舞蹈实则在认真出神的亦衡感到口袋里的手机在不停地震,只好拉回神绪,摸出手机接电话:
“喂?”这个号码她不认识啊。
“你在哪?”似乎非常生气的声音,或许酒吧了吵杂鼎沸的人声和音乐声已然清楚的透过话筒传过去。
“呃……”这个声音分明是恶婆娘,啊不紫纯姐姐的声音:
“呵呵,那个有啥事呢?”三十六计里有一计叫做声东击西。
“你在哪里?”小宇宙似乎要爆发了,很好啊,这人只要一眼没看住,转身便胡闹去了,别以为能蒙混过关,电话那头的声音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要不是宝贝非要嚷着找她讲彼得兔的故事,她还真不知道这人当真胡闹到如此地步呢。
“呃,这个嘛……”亦衡用手背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电话那头的低气压已然通过电波穿透她的躯体了。
“说!”御姐历喝一声,某怂包立刻泄了气:
“在在在,酒吧的说。”话筒里出来一声深呼吸:
“在哪个酒吧?”
“落日。”
“在那等着。”
嘘了一口气挂了电话,六只眼睛齐刷刷的几乎要把亦衡盯出一个大窟窿。
亦衡道:
“干嘛呢你们?”
众好友:
“谁的电话,女的?女朋友?”
亦衡:
“神经病。”说完掩饰一般的端起酒杯,一口闷干。
周华一屁股挪过去勾住亦衡的肩,正在闷干的亦衡,着着实实的呛了一大口。
周华道:
“行啊小子,这么快就找到女朋友了,啥时候带出来给姐们几个给你把关把关。”
亦衡掏出口袋里的手帕擦拭嘴角上的酒液:
“别胡说人家是个直女已经有一个三岁的女儿了。”
吕惊道:
“我K,行啊你已经堕落到当三儿了。”
宁宇冷冷一笑:
“我终于发现了人性的真实,那就是堕落。”
亦衡也火了:
“你们这群二货,纯粹想得多了。”
吕惊扶额摇头:
“亲,不要再一次玩火自焚哦。”
周华,宁宇一同点头:
“同上。”
亦衡忍无可忍的站起来:
“同上泥煤。”虽然吼了出来结果,扯到伤口鸟,只能一副面容扭曲的摸样。
众损友:
“淡定,淡定……”
亦衡只能无语凝噎,追悔莫及,就不该这个时候约她们出来喝酒,这些个混蛋纯粹就是想看她出丑的说。
电话在口袋里振,亦衡拿出来接了:
“喂?”
“出来。”简单的两个字对方挂了。
亦衡只好灰溜溜的朝众友告别,走出酒吧。
马路上一辆银色的凯迪拉克很霸气的停在马路边上,见到某人出来紫纯降下车窗,一大一小两个美女一同盯着某人。
亦衡拉开后座门,坐进去。
小紫苏即刻用小手捏住自己的小鼻子:
“嗯,亦亦臭臭。”
亦衡眨眨眼,扯了衣服放到鼻子上闻了闻,的确挺臭的:
“呵呵。”她不好意思的笑笑:
“确实挺臭的。”
紫纯脸色不善的从后视镜里瞄了她一眼,启动车子。
夜里车少,很快的车子就来到亦衡家的楼下,紫纯停好车子熄火,抱住副驾的女儿下车来到后备箱打开里面拿出了一个袋子,亦衡看她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拎着东西的样子挺辛苦的,她便好心的过去搭把手接过了她手上的袋子,还领到了美人赏的狠狠一个眼刀子,她被盯的背脊生冷顺带有些莫名其妙,她没得罪她啊,干嘛那么凶。
夜风拂过,已然喝得有些微醺的亦衡感到清醒了一些。
“愣着干嘛赶紧过来开门啊。”抱住女儿已经在大堂的门前等候了许久的紫纯回头看到那人居然在发呆。
“哦哦,好。”
刷了门卡,进入电梯,按了三十二楼,电梯上行,楼层的数目不断的变化。
“亦亦,我要听彼得兔的故事。”小家伙在妈妈的怀里不忘了提出此次的目的。
正打住哈欠,两眼泪汪汪的亦衡回道:
“好。”她好困。
紫纯看着她沉默着。
电梯到了,出了电梯后,亦衡打开家门,发现客厅里的灯居然是亮的,难道下午出门的时候忘记关灯了?
进门后放下女儿,紫纯结果亦衡手里的袋子:
“在你伤完全好以前我和宝贝住你家。”紫纯现在很不放心这个家伙,她实在是太能胡来了,说完她如同这个家的女主人一般拎着袋子进入亦衡的卧室。
亦衡使劲的眨巴着眼帘消化紫纯刚刚的那句话,随后,她想起来了,自己家只有一间主卧和一间书房:
“那我住哪?”她站在那自言自语道。
得到自由的小家伙,自然要到她喜欢的城堡里去看她的小兔子和大兔子了。
进入亦衡卧室的时候,紫纯着实的愣了,浴室的门被打开里面走出一个刚洗完澡的女人一边擦着头发赤住脚只着一件没过臀部的体恤。
两个女人刚一打照面,都一同怔住看着对方。
用不到一秒钟,女性潜在的强大直觉就会让她们自身对对方竖起了敌意,这就是护食的女人啊,可怕。
“你是谁?”赵西月先发制人。
“你又是谁?”紫纯一脸坦坦然,仿佛她真的就是这里的女主人,那气场绝对不是盖的。
两个女人谁也不服谁,这里俨然已经成为了战场。
不用多想,女人间你来我往的暗涌绝对比得上一个氢弹爆炸的威力。
一身酒臭味的亦衡在客厅里消化了很久终于明白了紫纯的意思,既然明白了还是先洗掉身上的臭味在讨论其他的事情吧,刚好回到卧室的她一眼就看到了两个女人的暗战,她不禁眉头一皱:
“你怎么会在这?”这句话是对赵西月说的。
赵西月冷冷的一笑: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哼,风亦衡我真是小看你了,这么快就有了别的女人……”
“你胡说什么。”亦衡打断了西月的蛮横无礼,她也不想再纠缠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走到西月的面前,她朝她伸出手:
“把钥匙还给我,然后离开我家。”
西月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亦衡,委屈的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滴答滴答地掉下来,抬手狠狠地给了亦衡一巴掌,她怒极而冲动。
喝了酒本来就有伤在身的亦衡被这一巴掌打得摇摇欲坠两眼直冒金星,幸亏紫纯眼疾手快的过来扶住了她,亦衡感到浑身乏力,勉强站起来,对紫纯说道:
“我想跟她单独谈谈。”
紫纯点头:
“你自己注意些,身上还有伤呢。”
“嗯。”亦衡显得有气无力。
紫纯出去了还为她们带上了门。
“她是谁?”西月质问道。
“你到底还想要什么?”亦衡的声音已经沙哑了,此刻的她不禁累,还很疼:
“你已经有了婚姻还不够吗?”亦衡心里清楚西月是忘不了她的好,可是鱼与熊掌怎么可以兼得?世人总是那么自以为是的贪心。
西月别开连不敢看亦衡那伤心欲绝的表情:
“亦衡再给我点时间好吗?等流言清得差不多了我会离婚会回来的。”
亦衡已经不想再纠缠这些无意义的问题了:
“随你怎样吧,现在你先把钥匙还给我。”说完她朝她伸手索要自家的钥匙。
西月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这人还是那个宠得她无法无天的亦衡吗,泪水滴答滴答的地在木地板上,她伤心的呢喃:
“亦衡。”
亦衡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吼:
“钥匙!”
西月这回终于动了,她拿起搁在亦衡床上的包翻出钥匙直接朝亦衡砸过去,转身到更衣室里面去换好衣服出来,重重地摔门而去。
亦衡一动不动的咬咬牙,呆愣了好一会才进入浴室,衣服也不脱打开冷水从头顶上浇下来,不断的反复深呼吸,既然没有勇气跟她走到底又何必执着,何必藕断丝连,难道一开始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她是女人吗,不知道两个女人在一起肯定会遭到闲言碎语的吗?结了婚再离婚和她在一起难道就没有闲言碎语了吗?愤怒,痛苦的情绪让亦衡很想进行一场狠烈的性-行为。
不知道被冷水淋了多久,亦衡听到敲门声,接着紫纯的关切的声音响起:
“你没事吧。”
亦衡闭起通红的眼睛,尽量放松自己的声音:
“没事。”说完她脱脱下了身-上的湿衣随手扔了一地。
几分钟后,她着了一件白色的浴袍开门出来,对着坐在床边上一脸担忧的紫纯笑笑:
“我今晚睡书房这里留给你和小家伙。”
坐在紫纯怀里的小家伙见到亦衡出来很开心的在妈妈的腿上挣扎着下来,跑过去抱住她的小腿,抬起水灵灵的眼眸:
“亦亦,苏苏洗完澡了要听彼得兔的故事。”
小家伙的纯真让亦衡一扫心中的钝痛,露出温和的笑容:
“好,我等你。”
得到回应的小家伙很开心,蹦蹦跳跳的回到妈妈的怀里嚷嚷:
“妈妈妈妈苏苏要洗澡,要听彼得兔的故事。”
“好。”
***
书房里的灯光柔和温暖。
亦衡坐在躺椅上,苏苏坐在她的怀里:
“彼得这个淘气包,却是立刻朝着蛮哥古里古先生的菜园跑去,他从关着的大门挤过去,他先是尝了尝那儿的莴苣和四季豆,接着又啃起了小红萝卜……”
“呵呵,”小紫苏笑了:
“妈妈跟我说过小兔子喜欢吃红萝卜。”
亦衡低头亲吻她的发稍:
“那苏苏喜欢红萝卜吗?”
小家伙眉头一皱:
“不喜欢。”
亦衡笑了:
“可是不喜欢吃红萝卜的话身体没有办法长高的哦,怎么办。”
小家伙嘟起嘴皱起眉头认真的思考起来,还一会儿,她问道:
“那亦亦长这么高是因为爱吃红萝卜吗?”
亦衡点头:
“当然。”
小家伙接着说:
“那亦亦的两个耳朵为什么没有竖起来呢?小兔子的耳朵是竖起来的呀。”
亦衡委屈的嘟嘟嘴:
“亦亦不是兔子没有两只长长的耳朵啊。”
小家伙说:
“可是亦亦爱吃胡萝卜为什么不是兔子呢?”
亦衡无力辩驳了:
“好吧,我们接着讲下去好不好?”
小家伙眨眨眼:
“嗯,后来呢?彼得怎么样了?”
亦衡接着讲道:
“不过吃了太多的胡萝卜让彼得觉得有点不舒服,他又想找一些芹菜来换换胃口,可绕过黄瓜架的尽头他看见了谁呢?正是蛮哥古里古先生!蛮哥古里古先生正跪在地上,手脚并用的种着卷心菜,可他一看见彼得就跳了起来,一边追赶他,一边挥舞着钉耙大叫:‘站住,小偷!’”
亦衡讲道这里小家伙显得有些紧张:
“彼得要被抓住了吗?”
亦衡继续讲道:
“彼得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惊吓,他一路飞奔着逃跑,跑遍了整个菜园,因为他已经忘记了菜门是开在哪边,他在卷心菜的旁边跑丢了一只鞋,另一只鞋也被甩进了土豆地里。不过丢鞋子以后,他甩开四条腿,反而跑的更快了,我猜想要不是他运气不佳,撞到了醋栗丛林里,他肯定已经成功的逃之夭夭了,可是,醋栗的枝杈挂住了他夹克衫上的纽扣——那是一件崭新的蓝色夹克衫,纽扣都是黄铜做的……”
小家伙仰起头眨巴着眼帘:
“衣服弄坏了肯定会被妈妈骂的。”
看着小家伙如此可爱的表情亦衡忍不住低头下来亲了她一口。
小家伙有些急躁的催促道:
“然后呢?彼得逃得出来了没有?”
亦衡有些沮丧,好吧她很有自知之明的,她哪里有彼得吸引人嘛,她接着说下去:
“彼得为自己的厄运感到很丧气,他抽抽嗒嗒的哭起来,可这哭泣声被几只友善的麻雀听到了,他们叽叽喳喳的飞到彼得的身边,劝他再做一番努力。蛮哥古里古先生带着一个筛网走了过来,他想那手上的网子‘碰’一下的罩在彼得的脑袋上……”
听到这里小家伙的手紧紧地抓住亦衡。
亦衡微微一笑:
“然而,彼得及时的挣扎了出来……”
听到彼得没有被抓住,小家伙的紧张一下就消失了,她耐心的静静等待接下来的发展。
亦衡道:
“这一次他把自己的夹克也甩在了身后,他冒冒失失的跑进了工具房,还跳进了一个铁罐里,要不是那里面装满了水,倒也是个不错的藏身处呢,蛮哥古里古先生确定小兔子就藏在工具房里的某个角落,说不定就藏在哪个花盆底下,他开始把那些花盆一个个的翻过来,仔细的朝底下张望,就在这时彼得打了个喷嚏——‘哈秋’蛮哥古里古先生立刻发现了他……”
小家伙这时焦急的喊道:
“呀——彼得快跑。”
亦衡笑着低头下去亲亲小家伙的脸颊,接着说下去:
“因为想用脚去踢彼得,他从一个窗口那儿蹦跳起来,掀翻了三盘花草,不过,这窗口对蛮哥古里古先生来说太小了,而他也实在累得不想再追着兔子跑了,于是,他又回去干自己的活了……”
小家伙仰起头来问亦衡:
“亦亦,彼得没事了吗?”
亦衡点点头:
“对呀,没事了。”
小家伙拍拍手:
“太好了。”
***
小家伙终于睡着了,亦衡把她抱回房间放到床上低头亲亲那红苹果的脸颊,为她拉好被子后走出客厅。
坐在沙发上拿过烟盒叼了一支烟点上。
一直在客厅里用平板处理工作的紫纯从屏幕上抬头起来看着吞云吐雾的那人,问道:
“你是因为她才带着一身伤去喝酒的?”她的这句话可谓是一语双关,即道出了亦衡身上的皮外伤也道出了她心中苦不堪言的伤。
亦衡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起身对她说道:
“我去洗澡了。”
看着那孤独落寞的背影,紫纯一时间感到很心疼。